顧澤跟tommy中間幾乎沒有任何距離,就像是長在一起的連體嬰兒一樣,他們還挽着對方的胳。
我通過後視鏡朝後看的時候,他們也正看着對方進行着眼神交流,噼裡啪啦帶着火花和閃電。
我從來沒有見過顧澤這樣,怎麼說呢,簡直辣眼睛。
然而當我們的車子開了二十分鐘之後,我們都被現實從思緒中拽了出來。
公路兩旁是兩排茂密的白樺樹林,四周正好沒有什麼建築,而距離下一個繁華地帶,大概還要四十多分鐘,林江的車子就在這裡,拋錨了。
林江側過頭看着我,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說:“人生總有意外的。”說完,衝我無奈地笑笑。
Tommy在後座顯得有些不安,他坐直身子,說:“我下去看看吧,應該問題不大,我覺得你這輛車的配置還是很棒的。”
然而,當你覺得上帝實在故意整你陷入了一個糟糕的狀況的時候,很多先例和事實全都證明,還有更糟糕的。
就在tommy試圖打開車門的時候,他臉上不安的表情漸漸轉變爲沮喪,他嘴角殘存的最後一點笑容也消失了,不知道這輛車是着了什麼魔,按林江科學的說法就是電力系統出現了問題,車窗和車門全都變得堅實無比,簡直固若金湯。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只剩下一格信號,當我撥出求救電話的時候,信號非常配合地變成了零。
車內的氣氛瞬間陷入一種迷之尷尬中,原本就狹小的空間,因爲年輕精壯的身體分泌出的荷爾蒙而顯得無比燥熱。
tommy有些無奈地解開自己襯衫領口的幾顆釦子,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讓我和顧澤同時吞了一下口水。
我狠狠地瞪了顧澤一眼,這些他明明自己都有啊,不知道他在垂涎個什麼勁兒。
不過我身旁的林江在聽到我咽口水的聲音之後,幽幽地側過頭看了我一眼,有意無意地解開袖釦,露出小臂的肌肉。
我再次回過頭去的時候,看到tommy已經滿臉通紅,於是我猜測他大概是有點缺氧。
只見他低着頭,看上去既無奈又着
急,長長的睫毛不時地微微抖動,看起來楚楚動人,就像是扇在我的心頭一樣,癢癢的。
顧澤看着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說:“你冷靜一下,等下手機也許就會有信號,或者是有過路的車可以幫我們。”
Tommy擡起頭,用一張已經紅得像是番茄一樣的臉,小聲地說:“可是……我……我想上廁所。”
儘管他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可是那個時候的他,仍舊激起了我心裡的保護欲,更別提坐在他身旁,滿眼愛意的顧澤了。
不過上帝總歸還是不會把我們玩兒死的,他玩心大發的同時,仍舊殘存一些憐憫之心。所以在半個小時之後,一輛警車從這條路上經過,並且非常配合地在我們車旁停了下來。
夜晚的洛杉磯,就如同一片反射着點點星光的大海一樣,無數擁有着閃光鱗片的魚在來回遊動着,與海面的星光相映成輝。
在洛杉磯旖旎的夜色中,我們四個人緩緩地走在中央大道上,懷着各自的心事,就連顧澤和tommy都非常收斂地沒有黏在一起,兩個人之間始終保持着一兩米的距離。
廣場上街頭藝人仍然在忘情地表演,一串輕快卻不乏深情的音符飄散縈繞在空氣中,不熱也不冷的風輕輕地撫摸着每一個路人的臉頰。
廣場上的噴泉邊上,是幾個用五顏六色的彩燈紮成的小動物的形狀,一個個活靈活現,充斥着藝術的氣息。
顧澤撇過頭朝我們看過來,咧開嘴笑着說:“我們要到那邊看看,一會兒我們在這裡見面哦。”
說完之後,我好像看到他衝着林江擠了擠眼,不過在這之後,他就迅速牽着tommy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之中。
我側過頭,看到林江臉上的表情雖然如往常一般,但是好像卻多了幾分柔和,英俊的眉眼倒映着廣場上明亮的燈光,黑色的長款風衣外套讓他看上去如同現代版的冷麪修羅一樣。
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也側過頭看向我,朝我咧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笑了笑,看得我小心臟又是一陣狂跳。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他伸出手,指了指一個人潮更加密集
的地方。他低沉的嗓音總是帶着一種蠱惑力,於是不管說什麼,我都好像無法抗拒一般。
走近之後才發現,人潮中間是一處音樂噴泉,隨着彩色led燈的變換和爵士藍調節奏的起伏,噴泉的樣式也在不停變換着。
雖然這樣的音樂噴泉,並不能算作多麼別緻的景觀,可是在當時那種氛圍的襯托下,我還是不由得隨着來自世界各地的圍觀遊客一起輕輕揮舞着雙臂舞動起來,好像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隨着旋律而跳動。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着同樣的笑容,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煩惱這種東西一樣。
我笑着和旁邊陌生的遊客點頭致意,回過頭尋找林江的時候,才發現他就站在我的身後一直看着我,嘴角還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看到我看着他,於是邁了一步走到我的身邊,在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的時候,微微俯下身,在我的脣角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輕柔的吻,在我耳邊輕聲說:“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地球旋轉不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變化着不同的角度,而我的生活,也在不停地發生着那些讓我有些應接不暇的改變。
當第一道光線從地平線上穿刺而過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漸漸地從夢中醒過來,然後一點點,清醒過來,面對着這個真實的世界。
又或者是,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又陷入了另一個夢境之中。
自古以來,年輕的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在星空下,音樂噴泉前,煙火表演中,表個白,順便接個吻,想想都是一幅吸引人的美好畫卷。
你說是吧。
但是,當我一臉生無可戀髮型蓬亂地從牀上坐起來之後,滿腦子都是昨晚的那些畫面,並且我也並沒有覺得美好。
一夜的噩夢讓我兩隻眼睛毫無意外地微微水腫,看起來就像是哭過一夜似的,而那些噩夢的男主角,毫無意外地都是林江,甚至有一幕,他穿着中世紀英國貴族一般誇張的服飾,騎着白色的馬,然後面色冷峻地把他手中的劍刺進我的胸口。
我“嗷”得一聲,把被子蒙在臉上又倒在了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