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編織着美好的夢境時,他卻得知她竟出賣了自已。
在看守所裡,兄弟阿強告訴他:“陳哥,我找到上次叫條子掃場子的阿奇了,他說之所以知道你在交易是因爲你的女人豔子告訴他的,那女人一直在耍你```”
阿奇是因爲貪字,被當時的老大給了教訓,還是他放過他一馬的,沒想到竟不知感恩投身別的幫派來打擊他們,趁着交易叫上條子來掃場,警察突擊行動查出他身子帶有禁藥。
阿強吐了一口唾沫:“虧得陳哥你還對那女人掏心掏肺什麼事都告訴了她,反倒被那女人報復了一把。陳中,只要你不承認那藥是你的,老大說了會想盡辦法保你出來。”
當時他只是冷冷說:“我知道了,你記着別去找韓豔麻煩,算我陳中看錯人了。”
不容阿強再說什麼,陳中已經起身走開。
那時的他以爲,絕不會再遇上她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次遇上她竟是在酒店會所,見到她第一面除了恨意更多的其實是她的不自愛,居然會墜落到在那種酒店做事,出賣肉體與靈魂。本來的恨演變成厭惡,他徹頭徹尾地看不起她,可心卻絲毫見不得她與別的男人嫵媚獻殷。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包養她,用盡一切手段讓她放下身段來找他。
對她,他不是不愛,更多得是理智上的拒絕,每次與其表現出對她的反感,其實都可以歸類與他在逃避,下意識莊抑所有的感情。
可種種事情的發生,在她滿眼裡是淚緊緊抱擁着他說要跟他一起生活,一起好好的生活時,他清晰的意識到,他愛她,從來都是。
他不願查清一年多前發生的事,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知道結果,他只知道他愛的人愛他,需要他,要跟他一起好好生活便已經勝過往事種種。
那夜,她躺在他雙臂中,撫摸着他胸口的一條條的疤痕柔聲對他說:“離開吧,我們會結婚會有孩子,我不想你再有什麼危險,不想每次都擔驚受怕的等你回家。”
他雖回答:“怎麼會那麼輕鬆。”但仍是暗自下決心,脫離幫派。這種的生活給不了她一個完整平靜的港灣。
可就在他努力給她安穩的生活時,她卻流產了,老天給他開了如此殘酷的玩笑,他很想恨但更多的是慚悔,如果真有老天,他乞求老天別再讓她受苦了。
韓豔出院了,靜靜地坐在落地窗戶前靠椅上,陳中手端着一碗米粥,她除了睡覺時不停地低喃發出音外,這兩天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連東西也不吃,彷彿她不再是她,而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韓豔這兩天還害怕睡覺,每每陷入昏迷總會看到莊渾身是血站在她面前,他輕柔笑着,一如既往。直到笑淌滿整個臉上,她很想伸手去撫摸,可驚恐發現莊的眼睛,嘴巴也慢慢溢出血```她仿如身在無窮的深淵不停地往下墜````
陳中走到她腳根前,蹲下身來,才短短兩天,原本就清瘦的她變得更加憔悴,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手,手腕青筋突現。
陳中看到眼,心時一片難受,呼了呼勺裡的米粥他輕輕開口:“豔子,吃點東西吧。”
清香的米粥湊在她嘴邊,她絲毫感覺不到,不作任何反應,雙眼呆呆似看着窗戶外又似什麼也沒有看見。
陳中用勺一點點撥開她的嘴,將米粥送到她嘴裡,韓豔只是扭過頭去,她不想吃,也吃不下眼前人喂的食物,她不敢再承受他一絲的溫暖。
陳中雙眉皺起,擡手毫不憐惜地板出她的嘴,將勺子裡的米粥強行灌入她嘴中,接着將她的下巴擡起,硬要她嚥下去。
“咳```咳咳```”韓豔撇過頭去,劇烈咳嗽着連同剛剛吞了一半的米粥全吐了出來。
陳中抓起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到底讓我怎麼做你才相信我?我沒有害過他?我明天就把那些肇事人找來。”
韓豔冷清地扭過頭,雙眼微眯地看着他,微微半開着脣說:“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一次又一次對你抱有希望,不可能了```”
她吐字如同一陣風吹過,了無痕跡卻狠狠讓他編織的夢扯爛。
“豔子,別這樣```發生了這麼多事還不夠嗎?我答應你,我會脫離幫派,等我做完最後一件事,我就帶你去我的老家南昌,我會給你想要的平靜生活```一切就都會重新開始```”
他字字承諾,她聽得淡然,陳中瞬間清楚她的心已經死了,但他不會就這麼放棄,他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挽留,上天可以讓他與她重遇,自也會給他跟她一個好的結果,絕不是這樣```
河釁碼頭,陳中一手提着黑色手提箱,一手插在口袋,這次是他爲幫派做得最後一件事,只要成他便敗成身退。身旁的阿格不安開口:“陳哥,對方真的會來嗎?就我們三人也太冒險了。”
這次是一次大手筆,老大說只要他真有本事完成,他便能隨意走。陳中手中的黑皮箱是禁藥,站在大風吹的碼頭,多一秒便是煎熬。
今晚的沒有月亮,路燈也昏暗,遠遠根本不會有人注意,此時碼上直直站在三個人。
風陣陣刮過臉龐,陳中心剎時發涼,不由得吁了一口氣,擡起手腕看看了手錶,對方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老大隻給了他三個人完成這次交易,他暗自起賭,但願事件順利告終,否則```
周邊的光線很弱,導致黑壓壓有一羣人靠近,只聽到腳步才讓人發現。
陳中猛然回頭,身後幾十號拿着明晃晃地砍刀在靠近,帶頭的人手臂上那的虎紋身比他本人還面目猙獰,嘴角露出陰暗的邪笑:“年輕人,你真以爲自已能離開組織啊,我們之間爭了這麼久怎麼也得有個了結吧。”
不待陳中有何反應,幾十號人手持鐵棍明刀向三人圍了上去```
天亮了,今天的陽光照在落地窗戶前特別的暖和,韓豔一如既往坐在靠椅上,望了望天空,真是這幾天難得有個好天氣。
昨夜陳中一夜沒回,她也一夜沒睡,她害怕一睡過去眼前便會出現莊笑着渾身是血的模樣。
韓豔的眼圈紅腫得像個燈泡,眼眸裡全是血絲,頭髮也凌亂不堪,她清楚現在的她狼狽得不成樣子,可她沒精力去收拾,每天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讓自已的心保持平靜,不去想其它不會看其它。
“鈴```”口袋裡的手機響起,打破了她想要的安靜,擡手緩緩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按下接聽鍵時,竟按了好幾次才按了下去,手已經沒有了原本的力氣,只得微微將頭低下去聽手機。
“喂,是韓豔嗎?陳中現在醫院,他不行了```你快來```”
電話裡的聲音誠惶誠恐,聽得韓豔如同晴天霹靂,一記閃雷從腦裡炸開。她聽不見自已說什麼,正確來說,她吐字都感到困難。
韓豔全身在發顫,手中的手機滑落在地,她很想站起身來,身體去軟棉棉不聽使喚,雙手努力抓緊椅子,努力支撐起身子,剛站起身來,她便迫不及待往門外跑去,剛擡一步,全身似抽離一般直線往地上摔去。
那跤摔得全然沒有感覺,吸呼地氣短,韓豔急了,此時的身體沉重的讓她站不起身來,她恨自已沒用,在這麼緊要的時刻```忽然不經意中看到自已腿因爲磨擦破皮正流血的腿踝,她全身霎時凝固,血,那麼可怕的東西,她腦中清晰記起莊在山坡處周身全是血得昏死去的場景,還有他那帶着笑,五官不停流血的樣子```
韓豔捂住頭,噤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