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時,小峰望了望前後車輛,緩緩停穩車。
莊拉開車門,我屈着身子下車,回頭對小峰叮囑一聲:“開車小心點,拉到這躺車,就回家休息。”
“知道了,那我先去了。”
我揮了揮手,小峰開車離去。
莊這才問:“爲什麼沒告訴小峰?”
我踩着腳步往回走,傷感吐聲:“要我怎麼說呢,你知道嗎?我弟弟從小就頑劣,大長也一直是我令我頭疼不已的人,你知道我剛纔聽他說出那麼沉穩的話時,有多驚喜嗎?我媽媽廢了大半子口水都沒能他教好,我心裡清楚知道,現在的他也多虧有小芬的出現才改變的。”
“所以你不忍開口。這樣也未必是壞事,他的人生就讓他自已領悟吧。”
“恩。”
以爲回到屋裡,剛要進門時,腦裡忽然想起小芬說過的話,以爲陳中會如何讓我不好過,但我錯了,開門見到陳中與蘇悅在客廳無限親熱時,我剎那間明白,真是太擡舉自已了呢。
蘇悅問出我的此時的處境:“阿中,她怎麼還在這兒?”
“她是來替她弟弟還債的,就當是傭人伺候你啊。”
蘇悅轉了轉眼珠朝我喊:“喂!我口有點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我怔在原地不會看她。
陳中不悅的聲音響起:“聽到沒有?去倒水。”
我微微側頭望着他們,蘇悅似是等着看好戲,陳中淡漠無比。我神使鬼差地走到櫃檯邊,拿起口杯,倒了滿滿整杯水,朝蘇悅走去。
蘇悅很滿意我有此舉,傲慢得不可一世。
接着,在她伸手接水時,我竟面無表情地將整杯水潑到她臉上!
“啊!你幹什麼呀?”蘇悅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
我不置理她,冷冷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處境不驚的陳中:“陳中,夠了。你有了新目標就應該放過我。”擡起雙手將脖子處埋在衣襟處的項鍊取下,朝茶几處鬆手。
蘇悅不解的地望着我,陳中只是垂下眼瞼看着墜落在茶几上的鑽石項鍊。
我聽到自已的帶有嘲諷的清冷聲音:“從頭到尾,我都不配帶上這麼純潔無瑕的東西,她比我會合適。”
此處已經不關我的事了,自然也沒有我的立錐之地。我轉身朝門外走去。
手突然被拉住,手臂被握得越來越用力,讓我隱隱有些吃痛。
那力道往後一扯,我竟如帆布一般應聲倒地!
陳中眼神寒冷:“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想走問過我沒有。韓豔,你似乎忘記了自已是怎麼來這裡的。我給你另外一個身份,以後你就是這屋裡的傭人。”
蘇悅輕步起近他,拉了拉陳中的手臂:“你爲一個傭人生氣了,來嘛,我剝桔子給你吃。”
陳中輕輕一笑迴應:“好。”
我緊閉雙眼,不想去看他們如何親暱,坐在地上全身如墜寒窟。
陳中不讓我出去,我盤坐在沙發上過了一夜,儘管緊閉着雙眼,但耳朵裡仍是傳來樓上的女人親熱的銀鈴聲。
天亮時,陳中擁着蘇悅出了門,蘇悅臨走時,不忘吩咐我去樓上整理下牀單。
他們擡腳剛走,我跑到門前去開門,竟打不開,又慌忙去找鑰匙去開,最後才知道原來陳中外門外也上了一層鎖。
我拼命地去搖門,用蠻力往上撞,與那扇門爭鬥好久至到全身沒有一點力氣,才緩緩沿着門邊滑坐在地上。
閉上眼靜靜靠在門上,心裡努力保持平靜。
“鈴```”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我虛弱地取出來看,是莊打來的電話。
“喂,”
“你現在接電話方便嗎?”莊沉重的聲音響起。
“你有什麼事嗎?”
莊的聲音猶豫不安:“沒有,只是```只是想見見你,可以嗎?”
“我在家裡```”
“是一個人在嗎?我已經在你樓上了。”
我的眼竟在倏然而下,心裡悲涼一片:“我```我,我出不去```我出不去。”聲音嘶啞低沉。
“怎麼了?”
“我出不去```”我靠在門上靜靜的哭了出來。
門外有敲擊聲,是莊:“他把你當什麼?你讓開!我來把門弄開!”
我起身附在側門,緊張的朝另一外的窗戶邊去。
門被莊的撞擊發出劇響與搖晃。
我緊張大喊:“莊!莊!不要```莊,你到這邊來!”
莊聽聞跑到偏面,震怒不已:“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要關着你?”
我從窗戶裡伸出手,抽吸着氣:“算了,沒有用的。就算出去又能怎麼樣?你走吧,走吧,我不想被他回來看見。”
莊鎮攝定:“是因爲我嗎?”
“不是,你不要多想,跟你沒有關係。”我不停的搖晃着腦袋:“你走吧,走吧。”
莊不再多問,閉了閉眼,腿步緩緩後退,我側過身去背靠在牆上,心裡發一陣陣發涼,淚流淌在已發乾的臉上。
陳中回來時,懷裡依然摟着那個長髮美女蘇悅,我圈着身體坐在窗戶處,一臉呆滯。
修長的腳一步步逼近,陳中蹲下身子,左手託在我的下頜緩緩往上擡起:“你想出去嗎?想出去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眼裡沒有一絲光亮,冷漠不語。
陳中右手擡起,手心屏開,一條鮮紅的蠍子繩鏈,我驚慌失措住,本來那條手鍊已經被他扔了。但就在那天晚上,我仍是鬼迷心竅地撿回來了,現在竟被他發現了。
“就這去想出去見他嗎?”
我能感覺到自已全身隱隱發抖,雙手發顫地抓住他的手臂,看着眼前可怕的男人:“放我走,放我出去吧,求求你,放我走。”
陳中低下頭,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臉,手被輕柔拉下來,那條鮮紅手鍊靜靜躺在我的手心上。
“這麼想見他,就去吧,門就在那裡。”
我根本猜測不到他在想什麼,我撐着牆,努力站穩,見他沒有一絲阻止的動作,我擡腳朝門外跑去。
天已經黑了,我沒有方向地胡亂奔跑着,似是在逃避,我想躲開陳中再也不要見他,再也不見他```
身子軟弱無力,肺部似要裂開一般,身體已經到負荷的極限,我終於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忽然擡頭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我迷茫住了,現在終天是逃開了,但我又究竟能去哪兒?
背部突然被人勒住,根本不及反應,一隻手邊帶一塊布緊緊捂住了我的嘴,擡手拼命去掙開,忽然腦裡一陣模糊不清,全身軟若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