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成冷眼看着這一切,良久才嘆息道,“澈之,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叔叔疼的果然是自己的徒弟!”背後忽然傳來輕柔的女聲,便見一聲粉衣的桃女從霧裡慢慢走出來。
桃成神色一暗,倒了杯酒道,“她知道的太多了,本就不能留她!”
“叔叔不用瞞我,關於澈之的事我也不想多問,畢竟他是你的徒弟,是王爺的人。不過,魚左舟本有大用,借她之手除了獵戶山和夏無行,只是第一步!可是,叔叔,你爲何這麼急着除魚左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澈之對她的感情可不淺?”
聽得桃女的話,桃成握住酒杯的手不由爆起青筋,看了眼桃女,臉露不快,“正是因爲澈之對她感情不淺,我纔要除她!免得他爲兒女私情所困!”
桃女眼眸一轉,“可魚左舟沒了,又少了他的一個軟肋!叔叔那徒弟,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你們雖是師徒,恐怕你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吧!還有,叔叔是經過大是大非的人,什麼更重您應該比我清楚!”
“哼!丫頭,這還用不着你來教訓我!”桃成喝了口酒,“你從一開始選定魚左舟,除了她的身世,不還是因爲王爺心裡想着的是她!你比誰都想除掉魚左舟,不然二大那個小丫頭又如何會死?你的心思,老夫倒也清楚!”
桃女也不知是羞是惱,臉色漲的通紅,許久才嚥下口氣道,“我知叔叔看我不慣,覺得當年爹爹應將塢主之位傳於哥哥,可是……”
“你對付完你哥哥,難道也想對付我這個老頭子?”桃成冷笑着向木屋走去,“你名義上是我侄女,我也勸你一句:女人太聰明瞭,不是什麼好事,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娘便是例證!”說完,進屋將門大力的關了上!
桃女握緊拳,“‘名義’?哼!你們何苦將我逼得這麼緊!你既然除魚左舟,我不如將她利用個乾淨!”
那邊卜長老見魚左舟出去,便覺情況有些不對,走進大廳便見小聶睡躺
在地上,他一邊讓人將小聶安置好,一邊忙派人去跟魚左舟。
小聶醒來時幾乎從牀上躍下,見卜長老守在一旁,一把拽過他的衣袖問道,“小魚呢?”
卜長老搖了搖頭,“我讓人跟着鷹王,可惜鷹王的無影神飛術太厲害了,輕功又一向是我們鼠洞的軟肋!不過,回來的兄弟說,是向霧嶺去的!”
“霧嶺?”小聶神色一緊,隨即肅然道,“給我想辦法,進入霧嶺探個究竟!”看着卜長老出去,他才嘆了口氣,顫聲道,“小魚,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你必須好好的給我回來!”
天黑的時候,卜長老臉色陰沉的回了來,“鼠王,那霧嶺實爲蹊蹺,根本進不去!進去的兩個兄弟也到現在都沒出來!”
小聶皺緊眉頭,“小魚這次匆匆從三王島回來,就是爲了幫什麼桃花塢,更是設計阻礙陌問搜霧嶺!只怕這霧嶺便是桃花塢的所在地!”他瞳孔一縮,“卜長老,如果三日後,再沒有小魚的消息,便給桃花塢一點顏色,將話風放出去!同時留意民間會陣術的人,以備後用!”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攪進去了!”卜長老有些爲難的說道。
小聶卻瞪了他一眼,大聲道,“小魚是我三王島的千金小姐,是鷹巢的鷹王,她如今有事,不管任何代價,必須找到她!”
“是!”卜長老只得俯首稱是。而這時小白鼠慌忙從外面走進,急道,“鼠王,這次出了大事!”
“何事?”小聶站起身,便見一個高大的黑影進了來,跪在地上,“石鼠拜見鼠王!”
這石鼠雖年輕,卻是鼠洞在南邊的一個掌事,如今無詔前來,必是有大事!小聶忙扶起他,“快說!”
“這次鷹王在秋水遇襲之事,已基本調查清楚,是獵戶山的獵人求帶人所爲!而且二大姑娘臨終前在鷹王掌上寫了一犬字邊,只怕便是被獵人求所害!而且夏無行親自出山,初九也是死在他手上!整個看下來,應是鴛鴦山宴席上皇黨
密謀所爲!”
“鴛鴦山宴席?小魚啊小魚,你到底瞞着我幹了些什麼傻事!”小聶沉吟道,忽猛握緊拳,心中不解,“既是皇黨所爲,小魚又如何會去霧嶺?”
這時又有人來報,“鼠王!適才獵戶山上傳來消息,獵戶山莊已被人給滅了門!”
“什麼?”小聶大驚,難道小魚去的是獵戶山,且滅了獵戶山?
“屬下爲避嫌,並未派人進去,只大門上掛着一紅綾,極像鷹王常日所用!”
小聶閉了閉眼睛,事情差不多清楚了,魚左舟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她此時心中定是難受至極,滅獵戶山的事她也能做出來,而且,那紅綾已經很明顯了,是她的風格,敢做敢當!
小聶正欲下令讓人進獵戶山搜查,卻見石鼠沉吟道,“這中間只怕不簡單!現在一直按兵不動的西沙島也在秋水有了大動作,他們借皇黨刺殺鷹王的坎,不僅殺了當日在鷹王手下逃命的皇黨人,而且衆人圍觀初九與夏無行一戰時,還收拾了那日參加鴛鴦山宴會的江湖散派,如今南方早已亂了!皇黨和王黨有了第一次正面交鋒!所以,鼠王,眼下情況太亂,只怕鷹王再次被他們兩派利用,萬事要考慮清楚,不可輕易行動啊!”
“可你讓我如何靜的下來?”小聶此時只想着魚左舟的安危,腦中亂團一麻,揮手讓衆人出去,自己靜上一靜。他越想越覺得事情複雜,恐怕真如石鼠所說,魚左舟這次又被兩派當了槍使。
皇黨雖損了獵戶山和夏無行,但卻讓一直坐收漁翁之利的王黨沉不住氣。王黨趁此在南方立威,又不費勁除了夏無行和獵戶山,更讓三王島和皇黨愈行愈遠……
小聶雖常日懶散,心中卻是個有抱負的,這幾年鼠洞的勢力增長最爲迅速。可此時他才忽然理解,爲何島主一直讓他們遠離權利爭鬥,原來竟是這樣恐怖!左右鬥法,內外權衡,無所不用其極!
決定不能輕易下,動作不能輕易有,可小魚,你究竟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