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夢想二字在我腦海裡面盪來盪去,我在學校梧桐樹下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看着來去匆忙或閒暇的同學們,我猜想是不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夢,並且在努力實現。那麼我呢?我的夢想又是什麼,除了呂程,我應該還有別的其他的想要實現的願望。
我一直想,一直尋找,我在街上跌跌撞撞的走着,街邊的櫥窗內放着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有時候一些歌詞總是可以和我達成簡單的共鳴,是不是真的只有決定不愛了,不恨了才能真正快樂。
呂程在快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他說:“丫頭,你今天回來嗎?”我沉默了良久,我說:“我回來!”呂程笑了一下,笑聲很親和,他說:“丫頭,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是晚上回來嗎?”我輕聲恩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我不知道呂程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反常,但是,我確實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和呂程在一起,小影之於呂程的意義已經不再只是前妻,而是可以幫助他度過難關的女子,那麼我呢?我只是站在呂程身邊,什麼都不能做的一個小女孩,是的,呂程應該是這樣看待我的。
回去的時候,呂程正在廚房忙碌着,我進屋就聞到一陣香氣,是糖醋魚的味道,我站在廚房門邊看呂程穿着圍裙忙碌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我該怎樣來定義呂程之於我的愛,如果是真的愛,那麼是不是呂程其實已經忘記了要去顧及一切世俗的東西,如果不是,那又該是什麼呢?我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呂程傻笑的時候,呂程發現了我,他說:“丫頭,最後一個菜,馬上就好了。”我走進了去,從後面環着呂程的腰,呂程身上的體溫,專屬於呂程的味道,都是這般熟悉。我輕輕說:“親愛的,我回來了。”呂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正在忙碌的手,然後說:“丫頭,回來就好了。”我把呂程抱得更緊,似乎這個人此刻屬於我,而下一刻就不再只屬於我。
我來到飯桌前看着呂程精心爲我準備的一桌菜,都是我喜歡吃的,紅燒肉,糖醋魚,還有我最愛的大白菜,呂程都知道,他其實還是一個比較細心的男子。我坐在飯桌前看着飄香的菜流口水的時候,呂程從廚房出來,他說:“丫頭,我們再等一下,還有一個人馬上到。”在呂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瞬間冰冷至極,那種感覺就像是我準備再次爲呂程迷失的時候,他敲了我的頭一下讓我清醒過來。原來,他不是隻爲我,他還爲別的什麼人。我拼命掩飾住內心的失落,我說:“還有誰?”呂程笑了一下,眉梢的霸氣在糖醋魚的香氣裡儼然成了飄香的霸氣,他說:“他回來了,今天是爲他接風洗塵的,但是,我沒有告訴他,你就是照片女孩。”我知道呂程說的是誰,是那個一直尋找我的男子,可是親愛的呂程,如果那個人的歸來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是不是你就應該有一次只爲我。
我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我說:“他回來了?那我要怎麼說?”呂程若無其事的說:“不用怎麼說,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你現在是和我在一起的。”呂程就是這樣,他總是把自己的想法和感覺放在第一位,他沒有想過我該怎麼來面對這種尷尬的局面,如果我不曾知道這個人對我的那些情感,我或許也可以像他一樣若無其事,但是我已經知道了,我就沒有辦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畢竟這個人,是呂程的朋友,我無論做什麼,都顯得那樣不得體。
十多分鐘後,門鈴響了,是呂程開的門,我坐在飯桌前不知如何是好。進門的男子穿着一身寬鬆的休閒服,冬裝素裹,頭髮也是利落型的,他進門正低頭換鞋的時候,我一直盯着他看,沒有看到正臉。呂程熱情的招呼他,看得出,他們的關係很好。呂程說:“你小子,終於回來了,流浪了那麼久。”那男子擡頭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俊俏的臉,是和木子和呂程完全不同的類型的好看,這個男子,小眼睛,臉型和李俊基幾分相似,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韓國帥哥的氣質。我想,這個人,怎麼會迷戀上我,幾分質疑在我心裡盤旋。男子說話了,他笑着對呂程說:“流浪過後,總還是有個終點。”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很好聽。我定睛看着他,他也正好看着我,這一刻,我的臉肯定紅到了耳根。呂程帶着他走到我面前,很自然的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塗半夏。”我起身看着眼前這個兩個男子,我害羞的笑了一下,沒有出聲。男子向我伸出手來,他笑着說:“你好,我叫丁鵬宇,是呂程最好的朋友,大家都叫我鵬宇。”我緩緩伸過手去,這是最基本的禮節,第一次見面握手,而我卻覺得這是另一場宿命的開始。我說:“你好,大家都叫我半夏。”我不敢過多的透露我的信息,我害怕眼前這個人把我認出來,是的,如果他發現了,是不是就該忘記自己是呂程最好的朋友這件事了。只是這個男子身上的那種遊蕩感遠遠強於呂程,這是對我很致命的吸引。
晚飯我一直在迷糊中夾菜和吃飯,呂程幫我夾很多好吃的菜在碗裡,他和鵬宇喝酒,聊很多事情,最多的還是鵬宇這些年在外流浪的所見所聞所感,鵬宇說:“一個人在外流浪,看着外面的世界,以及生活在外面世界的人,忽然發現自己好渺小。其實我一直相信一句話走得多了,見得多了,很多事情都會慢慢改變,就像是最初堅持的東西,到後來慢慢發現其實都不是那麼重要到無可救藥了。”我條件反射的把鵬宇最後一句話投射到我身上,我覺得,他說的就是最初對我的迷戀,到後來才發現其實可以不這樣迷戀我。我忽然感覺輕鬆了很多,至少這個人不用因爲我而受傷,因爲我不想再有一個木子存在。如果我塗半夏還有一點善良之心,我就應該爲這個男子祈禱,希望他已經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