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快一點的時候,木子給我打來電話,電話那頭木子的話音很焦急,他說:“半夏,我朝那個方向去了,但是我不知道該從哪裡去找,這一帶很多居民樓。”我起身坐在牀上,窗外的月光溫柔的照進我的屋裡,我坐立不安的看着若隱若現的房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下牀把燈打開。我給木子打電話,我說:“木子,你先回去吧,現在太晚了,注意安全。”木子說了一聲好的,然後讓我快睡覺。我掛了電話,聽到呂程在敲我的門,我下牀把門打開,呂程半依着牆,頭髮有點凌亂的看着我,他的表情很淡然,“丫頭,怎麼了?我看你房間的燈亮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我站在原地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呂程小西的事情,如果我說了,呂程今晚肯定要衝出去尋找小西,如果我不說,小心肯定會出事,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望着呂程,我說:“親愛的,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呂程撩了一下凌亂的頭髮,在屋裡白色的燈光中,呂程的樣子是那樣迷人,那樣讓我傾倒,就連他凌亂的頭髮我都覺得有型到了極點。呂程理了一下我的流海,然後說:“丫頭,你說吧,不然我會擔心。”我什麼都來不及去顧及了,我說:“小西今晚被一箇中年男子帶走了,我擔心她會出事。”呂程愣了一下,然後變得很着急,他雙手捏着我的肩膀,“去哪裡了?你知道不?你快告訴我。”我被呂程極度緊張的樣子弄的幾分不安。我聲音幾乎顫抖的說:“我也不知道,我讓木子去找了,但是木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找不到。”呂程走到了客廳,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我看到他焦急的樣子,心裡幾分寒意,這個男子,原來無形中就流露了對另一個女孩子真摯的感情。雖然我清楚的知道,在這個時候我不該吃這種飛醋,但是,誰讓我是女子呢,在愛情面前永遠都是這樣敏感,自私。我坐在沙發上,看着呂程爲小西擔心的樣子,我多麼想這一刻小西沒事,我就不用知道在呂程心裡小西其實這般重要,我也就不用這麼擔心和害怕了。然而在心裡最深處,我應該最擔心的還是小西,那個女孩子,受傷了,原本以爲傷口已經癒合,卻被馮明的歸來再一次剝開。
我不知道該怎麼平復呂程那顆擔憂的心,因爲我也慢慢的開始越發擔心小西,我問呂程:“怎麼辦?”呂程想了一會兒,然後說:“你打小西的電話,一直打一直打,打到接爲止。”我才發現我又白癡了一次,我怎麼沒有想到有電話這個東西,我早就該打小西的電話的。在我撥通小西電話的時候,一直都是未接的那種聲音,深夜,我和呂程擔心着那個女孩子。我真想打電話把馮明罵一遍,我真想罵死他,這個人,傷害一個女孩子那般透徹。
在我打了十多通電話後,小西的電話最後變成關機,我告訴呂程這個事情的時候,他臉上露出很多種複雜的情愫,我無法分辨具體是什麼,我猜想是因爲太過着急纔會變成這樣。我從後面抱着呂程,我說:“親愛的,彆着急,應該沒事的。”其實這句話我也是在安慰我自己的,我深知不可能沒事。;呂程握着我抱着他的雙手,溫柔的握着,他的背很堅硬,我想是因爲太瘦了。他說:“丫頭,你先去睡覺,我想想辦法。”我使勁搖頭,我說:“我不要,我要陪你找小西,我和你一樣擔心她。”呂程轉過身抱着我,那個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多了,這個夜晚動盪得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入睡。呂程抱着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天明,我在呂程懷裡腦子一片空白,我害怕思考,我害怕自己去想小西會遭受怎樣的折磨。她原本也該是一個被呵護被保護被捧在手心的女孩子。
當太陽的光芒一點一點驅趕着黑暗,我和呂程看着透過落地窗照進屋裡的晨曦之光,彷彿看到了希望正慢慢向我們駛來,天亮了,一切都好辦了。
我和呂程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香草滋味,早上的酒吧還沒有開門,我和呂程就在酒吧門前的椅子上坐着等,我看着呂程一臉尚未平復的擔憂和焦急,不知道從我身體哪個地方也派生處亂七八糟的更多擔心來,我想,我應該更擔心小西,畢竟作爲女孩子的我,應該更能體會小西可能經歷的痛苦。
在上午快十一點的時候,香草滋味開門了,小西過了很久纔來的。見到我和呂程都坐在香草滋味門前,小西一臉詫異的看着我們,她說:“今天吹的什麼風啊?把你們倆同時給吹來了。”呂程站起來給了小西以耳光,他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在我還來不及勸阻的時候,小西已經捂着半邊臉不知如何是好了。我拉着呂程的手臂,呂程繼續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墮落,那些暗無天日額日子都過來了,你怎麼現在還墮落。”小西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她望着呂程,沉默了一會兒,“我怎麼過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知道,呂程是擔心小西的,他只是表達的方法不對,他只是因爲太擔心所以纔會想要用武力喚醒這個女孩子。呂程舉起手差點又打下去的時候,手停在了半空中,我知道,呂程不是想要打小西的,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的事?你知道你讓多少人爲你擔心嗎?半夏的好朋友半夜在這邊找你。”呂程沒有說自己因爲小西一夜沒睡這個事情,其實在我們所有人之中最最擔心小西的那個人應該是呂程。小西看着我:“半夏你朋友找我幹什麼?”我看了看呂程,然後說:“木子半夜給我打電話,說看到你……,然後我就讓他幫我找找你,我怕你會……”小西放開了捂着臉的手,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們擔心我會出事?呵呵呵,怎麼可能,我孟小西是誰,在香草滋味混了這麼多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我看着小西一臉從容的樣子,在心裡笑自己有點傻,我還帶着呂程一起傻,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小西在酒吧混了這麼多年,這些事應該是非常普遍的事了,而我卻驚慌失措的以爲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