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雖然微醺,可還是看出了男子看她的眼光有所不同,“我還有事,再見。”
“我送你。”
“不用……”蘇然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人一醉,方向感極差,走了許久,蘇然才意識到方向不對,轉身,碰到一堵肉牆。
“喝——”
熊揚瞬時將蘇然攬入懷中:“蘇然,你怎麼能不記得我呢,大學裡我可是追求了你整整五年吶,你這沒良心的,竟然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熊揚一邊抱怨,一邊急不可耐的將粗糲的大掌伸到蘇然的胸前,毫不猶豫的罩住一方飽滿,狠狠的揉捏了下。
“唔——”手裡的軟玉溫香,刺激的他發出一聲喟嘆。
胸前傳來的疼痛使她驟然清醒了大半,蘇然羞怒的揮手一甩,一記掌摑準確無誤的落在熊揚的臉頰上,黑暗中,雖然看不見,光聽聲音,就能想象的到他臉上的五指印有多清晰。
熊揚沒料到蘇然喝醉了還有這麼大的力氣,被打的耳朵嗡嗡作響,一時間耐性全無,扯住她纖細的白玉胳膊,往自己身邊一拽,黑眸死死的盯着她失了血色,佈滿驚懼的臉龐。
“放開我。”蘇然喊道,聲音越大越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天吶,眼前這位可是十足的色狼。要不要這麼悲催,她今天絕對是印堂發黑,走背字。
熊揚捏着蘇然尖巧的下頜,強迫看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真以爲自己還和大學時期一樣啊!你現在有什麼資本裝清高,我是看你可憐心疼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污濁的熱氣噴薄在她的嬌顏上,噁心的胃裡一陣翻腔倒海,越想別過臉去,捏着下頜的手力道越重,都快被他捏碎了,恐懼和疼痛逼出了眼淚。
“唔……唔……”蘇然試圖用聲音求救路人。
“我還沒怎麼着呢,你就發情了。”熊揚拍打着蘇然的臉頰:“留着點力氣一會放開了叫。”
“你這個色……唔……”‘狼’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男子捂住嘴,圈着腰,朝露天停車場走去。
醉酒身體虛浮無力,就算她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從熊揚的懷裡掙脫,最終,瞠大雙眼,四處搜尋着,可週圍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絕望像潮水般奔涌而來。
難道她……她今晚將要**於他人?
她不要!
陸銘煜本就對她有所誤會,如果這次讓這個壞人侵犯玷污,她真真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配不上陸銘煜了。
她的雙腿無助的掙扎着,尖銳的鞋跟踩到男子的腳面上,後者吃痛的哀嚎一聲,環顧四周,確定沒人,下一秒,將蘇然打橫抱起,朝着車子疾步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掙扎中,腳上的一隻鞋子掉在地上。
後座車門打開,男子粗暴的將蘇然扔進去,甩上車門,剛一轉身,一道高大挺拔的黑影,佇立在幾米之遙。
黑暗中,熊揚看不清來人是誰,可那雙泛着幽光充滿戾氣的黑眸着實把他嚇到。
“把她放了!”陸銘煜手中拎着一隻鞋子,一步一步緩慢逼近,嗓音陰戾,傳入熊揚的耳府,引起頭皮一陣發麻。
“呵,是陸銘煜啊。”熊揚佯裝鎮定,含笑着說:“蘇然喝醉了,我準備送她回家。你怎麼也出來了?”
陸銘煜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走過去,一把豁開男子,伸手去拉車門。
熊揚伸手抓住陸銘煜的胳膊:“你想幹什麼?”
陸銘煜眉宇揪緊,盯着打在自己胳膊上的髒手,切齒道:“滾開!”
“陸銘煜,蘇然和你沒什麼關係了,她想上誰的車也和你無關。我不妨告訴你,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噢——”
話音未落,一記拳頭重重的砸在嘴角,瞬時血腥味瀰漫整個口腔,脣角也流出了殷紅的血液。
熊揚將口中的血沫啐在地上,握拳還擊,陸銘煜長腿一伸,踹出幾米之遠。
陸銘煜打開車門,俯身去抱窩在座位裡癱軟如泥的蘇然。
“滾開,別碰我!”溫熱的大手剛觸上她纖細的胳膊,蘇然像是炸了毛的小獸般,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着,阻止對方侵犯。
“別怕,是我。”
低沉的嗓音透着顯而易見的疼惜,蘇然聽到後,身體立時停止了戰粟,緩緩的轉過頭來,她看不清他的臉,然而憑着聲音和身上散發的屬於他專屬的氣息,就可以確定是他。
可是……陸銘煜不是在宴會廳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這麼及時?
是她喝醉了,出現幻覺了麼?
“陸銘煜……是你嗎?”她的聲音是那麼的虛無縹緲。
修長的大手伸向她,催促道:“是我,快把手給我。”
真的是他!
激動喜悅和剛剛的委屈無助綿綿密密的在心裡重疊交織,淚水肆無忌憚的往外流,冰涼的手兒搭在他溫熱的掌心裡,一顆心似乎都升溫變暖。
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熊揚急了,拾起腳下的板磚,就朝着陸銘煜的後背拍去……
‘啪’——
後頸傳來一陣悶痛,陸銘煜眉頭緊蹙,臉上的肌肉變得冷硬可怖,快速的轉過身來,捉住熊揚握着搬磚的手,往相反的方向用力扳,另一隻拳頭掄圓再次打已經受傷的半邊臉上。
熊揚被打的腦子犯暈,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陸銘煜乘勝追擊,鋥亮的皮鞋踩在他的臉頰上,固定着他的腦袋,一陣拳雨稀里嘩啦的落在他的身上,好似擂鼓,疼的熊揚嗷嗷直叫。
最後,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整個過程動作穩準狠,看的蘇然一愣一愣的,一開始還爲他捏了一把汗,後來被他兇狠殘暴的樣子震驚住。
陸銘煜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優雅從容的走到蘇然面前,俯身拾起地上的高跟鞋,長臂分別穿過蘇然的腿彎和脖頸,將蘇然打橫抱起。
熊揚捂着慘不忍睹的半邊臉:“陸銘煜,我要告你!”
“好,我等着!”陸銘煜淡淡的說了句,抱着蘇然離開。
蘇然雙手圈住他堅毅的頸項,頭埋在他的腋窩,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幸福的眼淚嘩嘩往外掉。
多麼希望被他這麼抱着一直走下去,走到兩鬢花白,走到地老天荒……
胸口的襯衣被淚水沁溼,冰冰涼涼的,陸銘煜垂眸看了一眼懷裡泫然若滴的女人,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哭什麼?有膽量喝那麼多酒,我以爲你就不會害怕的。”
雖是揶揄的話,可聽到蘇然的耳中卻倍感窩心。
她沒有說話,像只乖巧的貓咪,將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經過會所門口,蘇然問:“你不進去了?”
陸銘煜頓住,反問:“你這樣可以自己回去?”
蘇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情不願的說:“如果你有事的話,我可以打車回去。”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樣,脣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順勢把她放下來,把鞋子遞給她:“好,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蘇然欲哭無淚啊,有木有?
接過鞋子,單腳着地,朝着附近的花壇跳去,偏偏穿着鞋子的那隻腳是受傷的,錐心刺骨的疼從腳踝處傳來,疼的‘嘶嘶’的倒抽冷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陸銘煜看出了端倪,走過去:“腳怎麼了?”
“崴了腳。”
的確,踩在地面上的那隻腳,腳背腫的高高的,觸目驚心的淤青,陸銘煜眉頭微蹙,一言不發的再次將她抱起。
“陸銘煜……”蘇然勾着他的頸項,仰頭凝睇着他,冷清堅毅的俊臉,許是醉酒的緣故,聲音別樣的姣嗲:“謝謝你。”
陸銘煜微眯着黑眸,直視前方,淡淡的說:“不謝,換做任何一個稍有正義的人都會救你的,同樣的,如果是別人我照樣會救。”
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怕她誤會他對她有感情。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蘇然覺得陸銘煜口是心非,明明關心她,幹嘛不承認。
“……”
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他絕對不會告訴她,從她靠在吧檯旁喝酒時,他眼角的餘光就不曾離開她。看到大學時期追她的男子主動來搭訕,之後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和她一起出去。離開了他的視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顆心竟是惴惴不安起來。
當他追出去的時候,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憑着感覺往會所後面的露天停車場走去,直到撿到了蘇然的鞋子,這才徹底慌了。
幸好他趕到的及時,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陸銘煜打開副駕駛車門,將蘇然斜放在座位裡,然後在她面前蹲下,捧住她受傷的那隻腳,給她脫鞋。
蘇然簡直受寵若驚啊,本能的縮腳抗拒:“我自己來。”
“別動——”陸銘煜沉聲制止,擡眸冷睨了一眼,臉頰紅撲撲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酒喝多的緣故。
在他面前她會害羞?
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可笑的想法,她蘇然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臉皮的厚度只增不減。
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地觸上淤血腫脹的腳踝,頭頂立馬傳來女人隱忍着疼痛發出的輕微嘶嘶聲,心跟着莫名的痛了下,鬼使神差的說道:“忍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