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蘇上馥與華伯徹夜商討如何擒拿子車鷺。蘇上馥將這四箱子金銀珠寶全部賞賜給他,對於蘇上馥與番國平民貴公子之間所謂仇怨,華伯隻字未提,也不好奇。
離開華伯府邸之時,天空盡頭已經露出魚肚白。蘇上馥命如歡留在華府秘密監視華伯等人的一舉一動,確保行動萬無一失。他獨自一人前往香居客棧,想方設法要讓濮陽鴻與濮陽穎真撞個正着。
香居客棧內,蘇上馥仿造穎真畫像之上的詩歌筆跡,臨摹了一封信。見天色尚早,蘇上馥便躺在牀上歇息。
兩日未曾露面的荊棘御風竟然出現在了悅來客棧,七月此時正好站在走廊上,見到是荊棘御風。
七月連忙要喊他,卻見他的身後跟隨着兩個熟人,連忙住了口。她立刻躲回房內,吩咐一個面生的暗衛:“你去跟着底下入住客棧的三位公子。”
暗衛得令出了門。
“怎麼了?”小福子問。
七月自各也迷糊了,“像似見着熟人了。”
“誰呀?”小福子撐着身子要起來。七月連忙上前幫忙扶起他,哀怨的說:“你說荊棘御風怎麼會跟追風弄風兩人一起。看着追風的氣色,毒應該已經化解了。只是,弄風在旁邊,我不好打招呼。”
七月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身子抖擻着。
小福子扶住她的胳膊,“七姑娘,你無須擔憂害怕。暗衛在此,弄風傷不着你的。”
“我……”七月支吾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失去內力之後,她的情緒忽好忽壞,窗外稍有動勁,精神就一度緊繃。
“七姑娘,你放心好了。”小福子安慰着,“倒是荊棘三皇子殿下在臨御城之事,務必稟明太子爺。”
七月輕點頭,像似嬌弱的深閨女子,身上沒有一點豪氣干雲的影子。
荊棘御風、追風、弄風住進了客棧,暗衛明瞭他們的客房後,從客棧後院攀爬到他們客房的後窗偷聽。
“你們真奇怪,整整纏了我兩天了。我要住香居客棧,偏偏要我住這家客棧。”荊棘御風難以理解的看着追風與弄風。
荊棘御風將客房四下一番打量,“這家客棧裝潢的挺好的。只是,我在香居客棧約了人,我遲了整整一日了。你既然沒事了,就讓我走吧。”他看着追風說。
“謝謝你救了我。”追風看着荊棘御風,眼裡說不出的感激還是感動,“你救了我總得給我報答你的機會吧。”
“區區小事不用報答的。只是,你們怎麼瞧出來我身上那瓶小瓷瓶裡的藥能解百毒。”荊棘御風不解的問,這是荊棘國皇室專用的解毒散,外人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追風假裝輕咳了起來,細想着脫身的法子。只是,弄風也不明白,連着追問:“你怎麼知道的?追風。”
“這……”追風懵懂了起來,“劇毒攻心,我只是隨便試試。看這位小哥衣着華貴,身上之物定然是極好之物。”
“這樣呀。”荊棘御風略是感嘆,轉而笑了笑,“如此甚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你身上之毒已然化解,我
們就此分道揚鑣。”荊棘御風說罷,站起來就要離開。
弄風一個閃身擋在了門口,敵意的看着荊棘御風,“追風沒有開口讓你離開。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逃開我們,是否有所隱瞞的?”
荊棘御風望着弄風真是哭笑不得,“我急着去辦私事,與你們沒有干係。”
“果真?”
“真的。”荊棘御風看向追風,實在無奈,“我救你一命,你總不能恩將仇報阻攔我吧。我與你恕不相識,怎會對你們有所敵意。若是我有加害之心,我何必多此一舉救你,豈不是浪費了解毒散。”
追風聞言點頭,覺得他說得甚爲有理,甚至是頭頭是道。幾年未見,當年的小皇弟如今已是如此能言善辯之人,他不禁倍感欣慰。
“弄風,讓他走吧。”
弄風聞言依舊幾分遲疑,細細在心底將荊棘御風的樣子牢記,才道:“若是追風有個好歹,我回記住你的,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勢必要殺了你。”
荊棘御風一臉莫名其妙,心想早知如此就不該救他,弄得現在非但遲了時辰,難保如歡已經遭了毒害。
荊棘御風甩袖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門關上的那刻,暗衛正打算躍下牆壁回去稟報七月經過,卻聞追風突然笑說:“弄風,莫非你還未認出他來?”
“他?”弄風不解。
追風坐在桌邊,神情裡說不出的一股神往思念,“他就是御風啊,荊棘御風啊。”
“你是說……”弄風哽咽的結巴着:“你說他是……他竟然是小三弟御風?”
暗衛雙手已然攀不住門窗,連忙收身,躍下牆去,立刻閃身隱藏起來,迅速往客房而去。
七月見荊棘御風出了客棧,心想再怎麼也需打個招呼,便乘着小福子熟睡之際,離開悅來客棧,一路跟着荊棘御風,想找機會叫住他,卻不料他走的很急,如今內力盡失,腳步再快也不及他。
待暗衛回到客房內,卻不見了七月的蹤影,着急萬分的把小福子叫醒。
“糟糕!七姑娘怕是出去了。”小福子激動的扯動了傷口,腦子裡雜亂的轉動着,現在他與暗影身負重傷,太子爺臨時不在,只得派了暗衛去追了。
“你們三人統統出去,務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七姑娘。”
暗衛得令,立刻離開客棧分三條路搜尋七月的下落。
香居客棧門前,七月終於叫住了荊棘御風。
“七姑娘?”荊棘御風見到七月頓時滿面桃花,笑容傾色,“你怎麼在此處?”
“正好在路上遇見你,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想起故意讓他服下藥物,癱弱身體丟棄在一旁,七月便覺得好笑,但面上還是需要表現的抱歉些。
荊棘御風早就忘了這事,“多虧一名姑娘相救。我此刻便是去見那位姑娘的。”
“哦。”七月眼中雜了些失望,“那我不好打攪了。”
荊棘御風連忙拉住七月,“既然見到了,不妨一同用膳吧。最近,我是倒黴透頂了。前兩日剛入城就被一人打到在城門口,這兩日又被一對兄弟
纏身,救了他分倒被他困住。難得遇見一個熟人。”
“我亦是。過得十分不順。”七月說着便憂傷難抑,“荊棘御風,我內力盡失了。”
“你?你說什麼?”荊棘御風實在難以相信,他不自覺上前扶住七月脆弱的身子,“你怎麼會內力盡失呢?”
“是真的。”七月險些要投入荊棘御風的懷裡,如今看來她所遇的男子裡唯獨荊棘御風是最簡單,亦是最溫柔的。
白擴比之蘇上馥只怕是一丘之貉。
“好好!”荊棘御風望着七月異與往常的脆弱,失去內力對她來說打擊不小,他便哄着她:“我們進去雅間慢慢說。才幾日不見,不料你遭遇了這麼大的事。若是我內力盡失倒是小事,且不知對你如此重要。”
他與蘇上馥是一樣的,他們是皇子,與生具來,有着生殺大權,隨從服侍保護左右,內力、武學對於他們而言只不過是額外的一種多餘的保護罷了。
七月跟着荊棘御風剛剛踏入香居客棧,數道熾熱滾燙的視線幾乎同時射在了她的身上。她不解仰頭在茶廳裡瞻望,天吶!子車鷹的人竟然在這裡?而且……蘇上馥、淡輕輕皆在。而其餘等人皆被七月忽視。
“七月,怎麼了?”
店小二此時迎了上來,詢問兩人:“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安排間雅間,上些好菜。”荊棘御風扯了扯發楞的七月,擔心之情表露無餘,“七月,你哪裡不舒服嗎?不然,我們先去瞧瞧大夫。”
“不!”七月躲避茶廳衆人的目光,接到蘇上馥告戒的眼神,她立刻就想離開這裡,“我們先上雅間吧。”卻不能正大光明的離開。
茶廳內,子車鷹的人手已經先他們一步朝三樓客房走。只怕是子車鷹等人就在三樓,只是他們剛剛與小福子、暗影交手,暫時應該沒有氣力對付她的。七月如是想,底下腳步快了許多。
荊棘御風連忙跟了上去,細心的詢問:“你不打緊吧?真的不需要看大夫嗎?武功盡失……容易……。”
“噓!”走進雅間七月頃刻將食指抵住他的脣,緊張的看着他,“別說話,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
“這裡有我的仇人。”七月將房門微微開了一個縫隙,見店小二按照吩咐下去佈置菜色去了,走廊上迎視而來一人陰鷙的目光,卻不是子車鷹的。
七月一慌,連忙合上房門。
“御風,一會你什麼都別說。”七月說話時就站在荊棘御風的身前,緊張絮亂的氣息全部噴灑在荊棘御風的臉上。臉色蒼白的她對荊棘御風而言卻是有着另外一番的魅力。
荊棘御風不禁將七月摟入了懷抱,“月兒,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溫暖的懷抱瞬間將七月包圍,讓七月心底警鐘顫響,若是被蘇上馥瞧見可還了得。只是,有那麼一秒,七月閃神多麼想就這麼沉浸在這個懷抱,再也不去思慮其他。
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推了開來,一身白衣的蘇上馥站在門口,臉上除了怒氣,只剩下失措與怔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