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福王朝建朝已有百餘年,自百年前與鄰近三國濮陽、子車、荊棘達成和睦協議後,百姓五穀豐收安居樂業,可謂天下太平。
只是,時代交替之時爲權位榮華撕殺犧牲再所難免,不管任何一個王朝,鼎盛或是衰敗,在這種時刻,付出的只剩下熱血和冷血直到功成名就。
蘇福王朝,睿二十五年,夏初。
月兒沉入雲叢,天空漸漸陰霾。烏雲壓地天地一片漆黑。看這天色驟然將至傾盆大雨。
碧華山山頂上,白鬚老人遠觀東面繁榮都城不禁感慨:“老奴沒有記錯的話,爾等皆已被挫骨揚灰不在人世。”
他的身後,一席白衣婦人素面朝天,毅然懇求跪道:“白仲,你既自稱爲奴,心中必還認我爲主,何必與我陌疏如此。當年之事,豈只張懷光一人之錯。錯便錯在我生了他。”
白仲錯愕轉身,卻沒有上前相扶之意,他低嘆道:“皇后娘娘先起。當年若不是皇后娘娘慈悲心腸悔覺,爾等定被他絞殺盡光。我道要謝娘娘的。”白仲陳年不變的肅容上多了抹狠色,隱在袖中的拳頭緊緊地拽着。
白衣婦人面朝山地眸中厲色一閃而逝,“莫提謝字,只求你們救救我兒。”張懷光,哀家是無論如何都不許他禍害她孩兒的。當年留得白仲等人賤命就是有招一日用來對付他這個老頑固!
“老奴有個條件,若是娘娘能答應?”白仲步步趨走上前。巍峨的山巔聳立身後陡峭嚴峻,狂風飛襲而來與山巔起歌共舞,山澗裡發出響脆的迴音共振。
白衣婦人仰頭,臉色蒼白如紙,活脫脫一抵鬼魂遺落山巔,她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頃刻間,斗大的雨點伴着狂風擊打在他們身上。
白仲的笑聲無窮無盡的迴盪在這遼闊青山澗裡。
然而,此時天城內,一處宅院門前高掛大紅燈籠,門前守衛兩人面色嚴肅。
藉着燈籠朦色的光芒,可看見宅院上一方紅底木牌匾,牌匾上黑色的墨跡尤爲顯眼。
璟芳居,瀟灑的草書,了了落下幾筆,足可見提筆之人張揚隨性不拘的性情。
“起轎!”
宅子的大門轟隆一聲大開。一頂血紅色轎子自院內擡出,伴隨着裡頭香暖飄語。
“爺,明兒再來,奴家候着您。”
轎簾被坐轎人掀起,那雙手白皙修長,那人面若冠玉,眸若燦星,臉頰泛着微紅,暈頭昏腦的點着頭,嘴裡喃着話,卻不見聲。
“爺,您好生歇息吧。”轎旁執着提燈的壯子將簾子撫了下來。而就在這時,昏暗的街道頓時雨落風起。頃刻,大雨溼了大地。
雨中,黑暗環繞間“嗖!嗖!嗖!”三聲,儼然三支飛鏢朝他們而來。壯子大驚,提腳踹燈直往飛鏢擋去。他立刻轉到轎前護擋,衝身後轎伕嚷道:“有刺客!保護爺離開!”
暗器穿過了紙籠,射滅了唯一的燈火,四周瞬間全部沒入黑暗之中。只聞得夾雜地淅瀝的雨聲的刀劍相擊相絆聲。
轎上的醉爺,強撐身體,卻只發覺頭更沉身體更軟了,片刻便暈了過去。他的拳頭緊緊地攥着,無能爲力的悲悽、憤怒。
整夜的大雨,下到天亮才停歇。翌日,天城僻靜的巷子裡,一具屍體橫在路中,面露恐怖之色,瞪着雙眼,像見鬼魅妖孽般,死不冥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