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依舊沒有出聲,安靜的坐着,一動不動的看着七月,乾淨的雙眼此刻卻顯得灰冷孤寂,眨着又眨着。
鴻福客棧後院,小福子從信鴿腳上取下信箋,放走信鴿。
已派人協助,不惜一切代價奪取半環龍紋黑玉。
對於,七月身上的毒他隻字未提。小福子心有慼慼然,太子殿下難道不想管七姑娘了?
小福子將信箋塞進嘴裡吞入肚中,離開了後院。
蘇瑾瑜房內,故路將一隻銀頭小飛標呈在桌上,飛標尾端刻有一字:棘。
“你確定?”蘇瑾瑜狐疑的看着故路。
故路無比肯定的回答:“奴才確定,這是荊棘的飛標標誌。”
蘇瑾瑜剛要伸手取標近看,卻被故路阻止:“爺,銀頭有毒。”
“什麼毒?”蘇瑾瑜細細觀察了起來,蘇福國以南窮困潦倒的荊棘國嗎?這個銀頭精光閃爍,磨工細緻,飛標尾上的棘字赫赫顯目。這會是每年供奉不出萬兩黃金的荊棘國所有?還沾了毒?莫非,這幫子刺客是荊棘國派出的。又或者,有人想要栽贓陷害?
“目前還不清楚。”故路重新將飛標包裹着布塞進了懷裡,“此毒無色無味,看不出聞不出端倪,只能以身試毒。”話說的雲淡風輕。
“這事先擱下。”蘇瑾瑜挪了挪肩膀,眉頭驀然皺緊,稍稍扯動傷口就疼。
“濮陽三公主的馬隊估計何時到達凹水嶺?”
“五天後。”
“你先派人加急趕去邊關,讓鄒大將軍把一切安排妥當。”蘇瑾瑜心底狐疑地思量:太子派了這兩個人去邊境做什麼?
“奴才下去就命人快馬趕去邊關。”故路應聲,依舊垂着頭等在一邊聽着蘇瑾瑜的吩咐。
不知道蘇上馥心裡打着什麼算盤?比較難辦呀!蘇瑾瑜又道:“這幾日把那四人看緊了。”那夜,鄒妃壽辰。蘇上馥竟然提議由蘇仕佑擔任鏢騎將軍,統領天城十萬禁衛軍!真是可笑,可惡。他一個毛頭小子,憑他這個毛頭小子。
幸好,張懷光已經從巡服城池回朝。不然,叫他如何安心遠離天城。耳邊,故路的回道:“是。”
蘇瑾瑜合衣躺在榻上,故路掩門離開。
蘇瑾瑜閉起雙眼,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漸漸地睡着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張懷光的時候,蘇瑾瑜還在冷宮中,過着餓一頓飽一餐的狼狽日子。誰能想到,當今蘇福王朝的三皇子殿下,曾經活的像個階下囚。任誰都可以打罵,誰都可以侮辱。
蘇瑾瑜五歲那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罪妃之子。他的生母,在這冰冷的皇宮中是一個禁忌的人物。
唯一的一點殘缺不全的印象都是張懷光告訴他的。那夜,往昔歌舞昇平的宮殿燃起了熊熊烈火,燒燬了陳年的繁榮,燒燬了蘇開睿對她的愛,燒燬了那個女人。
斷絕了一切恩怨情恨。
而,蘇瑾瑜僥倖的活了下來。那個時候,他僅僅是個襁褓中的嬰兒。
會恨嗎?蘇瑾瑜問過自己一次,那是在張懷光的輔助下,蘇開睿承認他是蘇福王朝第三皇子的那年。
他不會恨。蘇開睿給了他生命,給了他榮華富貴,給了他進取努力的機會,他爲什麼要恨?現在的他,甚至可以角逐帝皇之位,他爲什麼要恨?
他與那些一出生就過着養尊處優的日子的公主皇子不同,他只能抓住每次機會,做出每件正確的事。他沒有時間,不能停下來喘息、去恨。
有時間去恨,不如用時間去防備身旁的人。張懷光,皇后張佩佩的親哥哥。誰能想到一朝宰相竟然不幫着自己的親外甥,而是幫着蘇瑾瑜這個外人,甚至是無權無勢無寵愛的外人。當初,冷宮的五年時光,他一直在懷疑,蘇開睿是否記得自己有一個兒子在皇宮某一角落。
他不得不防備張懷光,不得不步步爲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