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上馥又笑,目光裡卻望着兩人各異的神色。捉弄人,他是十分喜歡的。
這個殺千刀的太子!七月在心裡罵了他不下千萬遍。重路自山上下來,玉環山的火勢已有所緩解。
隊伍朝天城進發,沿途的夜色漆黑。那袋珠寶,蘇上馥沒有就近交給重路。他的星眸透着夜色,深邃幽蘭的看向不知處。
長歌廊早已嫋無人煙。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哪怕身不由己,有些人錯過了亦是無法挽回的。這點,蘇上馥比任何人清楚,她也該清楚的。卿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回到天城皇宮已是卯時一刻,蘇上馥在懷裡掏出一塊半圓黑玉隨手放進髒物袋裡一併讓重路帶去覆命。因蘇開睿正好上朝,蘇上馥先行回子宣殿偷個懶。七月與淡輕輕疲憊了一晚上自回房休息。只是,蘇上馥突然的納妾要求,實在讓七月二人無法消化。
七月展轉難眠,披了件風衣來到院中,腳下一掂,彈至枝頭,斜躍上房頂。天際邊,已露出魚肚白,七月閉上雙眼,感覺異常的壓抑。碧華山上,師兄妹四人習武歡樂的時日,彷彿遠離許久許久。
“爺,她說有話要親自告訴爺。”宛心的聲音驀地自房檐底下響起。武人的敏銳使的七月瞬間豎耳細聽,靜若處子。
“她還說了什麼?”蘇上馥的聲音分外的冰冷。
“她說……”宛心遲疑,聲絲惶恐,“她說爺欠着她一條命,莫非連見都不敢見了?”
“砰”一聲巨響,想是蘇上馥拍打硬物的聲音。
七月全身一顫,右手輕輕撫住心臟。天吶!他想嚇死誰呀!偷聽,果然少做爲妙。不過,這能算偷聽嗎?七月不以爲然,繼續聽。
“爺,您有何打算?”宛心擔憂的聲音。
有腳步聲挪動,再無聲音。
七月確認底下沒人,才呼籲一口大氣,實在夠嚇人的!他們嘴裡的“她”是誰?莫非,是:卿?這個字最近老聽人提起,誰呢?
想不起來!七月閉眼沉思着睡着了。
待她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頭頂的熾日曬的她全身發燙。七月見底下沒人躍下房檐,卻正巧遇見淡輕輕急忙忙的跑向她。
“你在這呀!太子急地團團轉了。”
七月納悶,他能有什麼事找她?被淡輕輕拖着往殿裡走,一路上只聞她念叨:“太子爺好象要出宮了,招了一衆宮人。”
“哦!”七月應答。兩人來到殿中,蘇上馥正舉步往廳外走,見她們來,怪道:“月月,你跑哪去了?你倆快去收拾行裝,我帶你們回太
子府。”
七月應答,回房。身後又傳來蘇上馥的聲音:“刺客已被擒獲,就是玉環賊匪。”
玉環賊匪早在玉環山已被殺光剿光,哪有承罪的?七月驚怪,盡是死無對證罷了。
太子府邸位於城中央,最初選址蘇上馥貪圖的就是熱鬧。到府前,已有一衆人等等候在門前恭迎太子回府。
七月隱在人堆裡望着眼前的偌大排場,擡頭看前方的蘇上馥,他今日的精神熠熠神采飛揚與初次相遇時眸燦若星笑靨決然不同的意氣風發。
七月微微發笑,心裡卻總放不下,玉環山腳的黑影刺客。
府邸前,一衆人等伏跪:恭迎太子殿下回府。其中,爲首一人着裝優質,四十上下,男,上前福了福身,“太子爺,宛姑姑。”
“張管家,別來無恙。”宛心菀爾一笑,“想來我有兩年不曾出宮了。”
蘇上馥笑若春風,“宛心,此次我與父皇請了旨,你往後留在我左右伺候。”
張來旺神色一凝,笑道:“該爲姑姑道喜了。”
“入內說話。”宛心向前迎了路。
張來旺斂了喜色,尷尬地朝後退了幾步,讓出了道。七月與淡輕輕跟隨在蘇上馥身後入內,目光輕輕地滑過張來旺尖鼻鰓猴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