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楊曉然無語了,對自己那便宜二哥也無語了,他今年也不過十五歲吧?居然去**!我擦,天助我也!這絕對是個好消息啊!回頭威脅他,自己不就可以出門了麼?
想到這裡,程大小姐的臉色變得好了起來,脆生生地問道:“後來呢?”
“後來二少爺罵我們是田舍翁,又見我等兄弟二人執意不願去那吃人的地方,便讓我們先回來了。”鼻涕接話道:“真是怪了,那些姑娘看着像妖怪,看着我跟阿弟的眼神很不對勁,就像要吃了我們一般,看着怪滲人的。還是二少爺膽子大,那樣的地方也敢進去,還一臉笑意……”
這不廢話嘛!那是男人**作樂的地方,能不一臉笑意麼?
看來自己這二哥是餓中色鬼啊!只是瞧他那模樣倒也不像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難道去**真地只是去看看?打死她都不信!還是說自己這便宜哥哥有什麼特長不成?
這思維一發散起來便有些收不住了,畫風越來越歪,趕忙剎車,咱可是小純潔,一切會污染自己美好心靈的東西都得趕出去!
嗯,威脅完了二哥,以後便離他遠些,咱是純情的好孩子。
想到這裡,嘴角扯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看得鼻涕膽顫心驚,顫顫抖抖地道:“師妹……”
嚥着口水,嘴巴小心地張合着,一雙小眼睛期期艾艾地瞅着楊曉然,道:“你看,你看,咱們現在也,也沒分開,夫人對,對咱們也挺好地,你看,是不是,啊?是不是?哈,哈……”
鼻涕勉強地笑着,臉部的肌肉很是僵硬,看着就跟一個乾屍一般,笑容怎麼看,怎麼毛骨悚然。
嫌棄地揮揮手,走馬上任的程大姑娘很是大度地道:“罷了,罷了,咱們自小一起長大,哪能真跟大師兄計較這些些許小事?”
說完很是優雅地從一旁的小矮几上端起冰鎮的酸梅湯,微微啜了一口,待那微涼酸甜的飲料入口,這才悠哉悠哉地道:“二哥現在在府裡吧?去把他叫來吧,就說我有事找他。”
“你,你想做什麼?”
剛剛鬆了口氣的鼻涕臉色瞬間又白了,憑着他對師妹的瞭解,這絕對是壞事將發生的前兆啊!
“怎麼?”
楊曉然笑眯眯的臉立刻冷了下來,陰惻惻地盯着鼻涕道:“師兄,不願意?”
“咕嘟”
鼻涕與憨牛齊齊嚥了口口水,鼻涕在經過一秒鐘的掙扎後,立刻堆起笑臉道:“這就去叫二少爺過來。”
“孺子可教。”
片刻功夫,程處亮便來了。
還未進門,便聽到他爽朗的笑聲先飄進了屋,“哎呀,阿妹啊,你找額啊?最近阿孃把你看得緊,你回來後咱們兄妹還沒好好聚過呢……”
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地停頓後,只聽見程處亮的咆哮音傳遍了整個馥雅居,“這是怎麼回事?是誰?誰?!誰把小妹弄哭了?”
“二哥……”
楊曉然臉上掛着眼淚鼻涕泡,慘兮兮地道:“俺活不成咧……”
“這是什麼話?!”
程處亮身高馬大,幾個箭步便跨到楊曉然跟前,伸出粗糙的手指胡亂地在楊曉然臉上搓着。
本來假哭的楊曉然被他這麼一“安慰”,直接真地想哭了。
程處亮自小習武,又繼承了程咬金的天生神力,人也粗糙,這胡亂一通抹,直接把楊曉然那小嫩臉給抹了個通紅。
尼瑪!這是在給我擦眼淚,還是搓背啊?!
等等,這比喻不對,咱是兄妹啊!
阿勒,這思維又飄到哪裡去了?回到正題,忽悠二哥要緊。
“真活不成咧……”
曾經靈動的眼睛現在已沒了焦距,神采飛揚的小臉上掛滿了愁苦之色,“活不成咧……”
“這是怎麼拉?”
程處亮的眼睛向刀棱子一般剮向憨牛與鼻涕,後者立刻拍胸部保證自己沒有欺負他們的小師妹。
“難道是那幾個奴婢狗眼看人低?”
程處亮心中涌起一股不可抑止的怒氣,在他看來,他的妹妹是最乖,最懂事的孩子。
既然妹妹是最懂事,最乖地,那有錯地一定就是別人了。
想到這裡,又四眼打看,這下他找到了證明自己觀點的證據了。
好哇!
真是奴大欺主了!
主子在這裡坐着,居然屋裡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是要造反麼?!
想到這裡,程處亮是又氣又愧疚,早該想到的。
偌大的國公府,加上家丁,家將奴僕幾百人,父親出征,母親身子又不怎麼好,一個人根本照顧不來。定是這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見小妹剛剛回家,在府中沒有根基,這是欺負到主子頭上去了。
暗自一番腦補後,好大哥程處亮童鞋決定給些厲害給那些瞎眼的奴婢們瞧瞧。
俺程老二的妹子,除了自己誰可以欺負?
正要起身去找奴僕們算賬,卻聽到自己小妹抽抽噎噎地說道:“二哥,我聽錦姑姑說,娘要去給我找最厲害的經史先生,嗚嗚,這下我真活不成咧……”
“爲了這事?”
程處亮怒火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得補充一句,自己的妹妹,除了自己,孃親欺負下也是可以地……
“唉……”
楊曉然唉聲嘆息地道:“小妹長於鄉野,自小日子雖苦可卻是無拘無束,能找到父母親人心中自是歡喜地,只是二哥,我回來後都沒見過長安城的繁華……”
說完帶着小心翼翼地靠近程處亮,伸出小手拉着程處亮的衣袖,哽咽道:“母親的心願自然不能違背,這些年她雖不在我身邊,可卻從未忘記我,爲人子女若違逆父母實在是不孝……”
“嗯,嗯,對,對!”
程處亮點頭如小雞啄米。
“可,可二哥,我,我以前就聽師父說長安是如何繁華……二哥,您看,您看,能不能,能不能?”
楊曉然說着便垂下了小腦袋,一副羞愧難當的模樣。
程處亮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小妹是想趁着先生請回來之前去長安城裡逛逛?!”
“二哥,您果不愧是我的好二哥啊!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提出來!”
楊曉然心裡暗暗竊喜,可臉上卻不顯露,微微擡起頭,睜着溼漉漉的大眼睛,露出既渴望又糾結的目光望着程處亮,“可,可以嗎?二哥?”
鼻涕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相識十年,從未知道師妹還有如此嬌憨的一面。
這真得是他們的師妹嗎?真想上去捏捏看,莫不是被人掉包了?
憨牛一臉傷心,到底是親哥哥,和師兄還是不同地。
當了十年的人肉轎子,還不及親哥哥這幾日的相處,嗚嗚,師妹,何時對我等也好溫柔些啊?他們也是哥哥好不好?
“咳,我還當是什麼事呢?不就出去玩麼?二哥這就帶你出去!”
“可,可娘……”
楊曉然的表情越來越渴望,也越來越“掙扎”了。
“放心,母親今個兒去齊國公府了。”
程處亮說着眼中又涌起了同情,“就是給你請先生去地。”
說完還伸出大手在楊曉然的小肩膀上拍了拍,直把楊曉然拍得齜牙咧嘴地,“母親爲了您可是拉下了面子了,你要是以後還想出去玩便好好讀書,咱們老程家就沒一個人是讀書的種,你雖是女兒家,可小小年紀便有這等才氣,雖不能封王拜相,可這才名大了以後才能找個好人家。”
“哼!”
楊曉然一臉不屑,“阿爺是國公,大哥現在也是校尉了,我是阿爺的嫡女,還要靠才氣來找夫君麼?!”
程處亮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妹子!這纔像我程家人!別怕,就跟在小青山一樣,該什麼樣地脾氣就什麼樣的脾氣,別拘着自己,天塌了,有阿爺頂着!”
好混賬的話!
如此混蛋的話居然能堂而皇之地宣諸於口,這般不要臉,我喜歡吶!
眼珠子骨碌一轉,立刻起身,道:“二哥,那咱們快出去吧,不然回來晚了母親發現了要生氣地,還會連累二哥你。”
程處亮感動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麼可愛懂事的妹妹哪裡找哇?太體貼人了!
好妹子,以後你就是哥哥的掌中寶了,就算被母親罰了,哥哥也認了。
二公子要出門自然沒人敢攔着,就算是錦姑也不敢。
這不是宋朝,沒有奴僕買,一旦身爲奴,那就跟主人家的一口牲口差不多,其價值還不如一頭牛。
被主人打殺了,交幾個錢就揭過去了,但殺一頭牛卻是要坐牢地。
十幾個家丁侍從穿戴整齊,程處亮走在前頭,手裡牽着楊曉然,身後一羣“狗仗人勢”的侍從們個個趾高氣揚地,眼睛全部朝上翻着,就連一向老實的憨牛此刻的眼睛也是斜着地,那抖落的模樣,好像他是國公一般。
此時已過了未時,也就後世下午的兩點這樣,東西兩市已開市了,正是狂街的好時分,炎熱的夏末也無法抵擋購物狂們那顆騷動的心。
唐朝所有的買基本都在東西兩市展開,當然,各個坊區內也有一些類似於後世的便利店與小診所,但若論買繁華之所還屬東市與西市。據說東西這個詞便是由此而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