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好似晴天霹靂。
把那個暗自竊喜的小姑娘瞬間從天堂打落地獄。
一時間,竟是忘了再裝天真,小.嘴微張,錯愕佈滿了整張臉。
很想不顧身份地伸手去掏下耳朵,再使勁地掐自己幾把,好讓疼痛告訴她:這不是真得!
不是要.**.幸自己,而是因爲自己坐了那個鞦韆……
這答案簡直讓她無法接受!
眼睛開始發紅,低下頭,努力地忍着,可到底年歲還是小了些,忍了幾下,便忍不住了,哭了出來,抽抽噎噎地道:“大監,我,我不是故意地,我,我不知這鞦韆竟是除了太子妃誰都不能坐……”
張鐸心裡冷笑。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給太子妃抹黑麼?
嘴角微微一揚,道:“鄭良媛,可知這鞦韆是何時有得麼?”
見那丫頭眼露迷茫,張鐸十分好心地給她科普了下。
“這鞦韆是殿下爲了太子妃而建地,就是太子妃被迫離京那一年。哎呀,甚是可惜啊!這鞦韆用得可都是好料子,可太子妃卻是沒能玩幾回就要被迫去三原縣了。這一走就是許多年,這會兒年歲大了,卻是不怎麼來玩了……”
一句話讓鄭秋蓉的臉色頓時煞白!
當年這事,她家也沒少參與。這大監說這話,難道是……
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她一點也不感激這提點!
雙手握得緊緊地,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肉裡。可她卻覺不到一丁點兒的疼痛!
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她的心來得更痛!
殿下是因爲這個纔不碰她們一下得麼?
不,不會得!
那個崔玉蘭不也得.**.了嗎?雖然現在失.**.了,可那是她太笨!
看不清形勢!
得罪了太子妃,她活該!
當年這事帶頭的可是崔家,連崔家的姑娘都容得下,憑什麼容不下自己?!
身子微微顫着,怒火在心間燃燒。
可思索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子。
不由垂着頭,福了福身道:“多謝大監提點。”
張鐸一笑,道:“娘娘是聰慧人兒,老奴不過一下人,哪敢提點主子們?只是在這宮中待得久了些,忠心辦事得了些恩.**.,可這論到底,這當奴的就是奴,永遠是主人身邊的狗一隻。哪能多得了幾根肉骨頭,就對主子們撒潑起來?還是啊,得安安分分地忠心伺候。這有些人啊,有時就是看不清。或者看到了卻不願認,嘖嘖,這等人最是可憐。要奴婢說,當條狗也沒什麼不好地,起碼忠心辦事還能有骨頭吃,能平平安安到老,總不至於有性命之虞。”
說到這裡又是一甩拂塵,意有所指地道:“娘娘,您說是不是?”
太監們的聲音自然是不怎麼好聽地。
細細尖尖地,聽在耳裡有些刺耳。特別是這說得話兒還不怎麼好聽。
這一句句地聽着好像在說自己,可句句都是別有用意,是說給她聽得。
鄭秋蓉又不是笨蛋,怎能聽出這話外之音?
臉色越發蒼白,低着頭,唯唯諾諾地應“是”。可眼裡卻閃過了一絲惡毒。
區區一個閹人也膽敢來教訓我?還敢把我等世家比作狗?!
哼!
狗仗人勢的東西,咱們走着瞧!
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自己院子裡,大大的眼睛裡哪還有半點天真?而是閃過了一絲惡毒。
又是因爲那個女人!
想起太子路過她那邊,都繞着走,精心準備的妝容和計謀此刻像一個巨大的手掌不斷地在扇打着她的耳光,讓她羞憤難當!
不但繞着走,居然還因爲自己坐了下那鞦韆便要自己回來自省,憑什麼?!
那個女人憑什麼?!
霸着太子爺也就罷了!
難道現在連一個她用過得物件都是沾染不得了嗎?!!
想起那女人現在隆起的肚子,眼裡便射出如毒蛇一般的幽冷光芒。
都傳言這女子有福,這肚子比常人大,沒準是雙生子。
有福是嗎?
她倒要看看她是多有福!
一人把這天下的便宜都佔盡了,還不滿足?!
呵呵……
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以要抄經自省的藉口驅散所有宮婢,慢慢地走到衣櫃旁。一陣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小匣子。
眼睛慢慢地瞄向了西邊的院子。
那個崔良娣與太子妃素來不合,若是這孩子忽然沒了,這最開心的人該屬崔良娣了吧?
想着便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這等易受挑唆且無腦的女子用來幹這事不是正好?殿下最恨的人就是她,這回自己借她手耍一招瞞天過海也算不的什麼過分的事。
把那小瓷瓶又收起,現在下手還早了些,區區一個腹中孩兒安能解她心頭之恨?!
關鍵地,還是得母子皆除!沒了太子妃,日子久了,殿下哪還會記得她?
想到這裡,心情又愉悅了起來。
人若一旦沒了底線,恐怕自己的惡毒都察覺不到。
即使事情還未發生,可這份陰毒的心思也的確令人膽寒。
張鐸不知自己一番提醒打壓不但沒有壓下這個看似天真活潑的鄭良媛的不安分之心,反而激起了她生生的醋意與怒火,生出了一絲歹毒的心思來。
楊曉然還不知有人竟生出這樣的心思。或許是李承乾把她保護地太好了,自覺這世上除了李二會幹掉自己和丈夫外,還沒想到其他人有這個能耐。
若說這後宅的鶯鶯燕燕,平日就幾乎碰不上。自打自己懷孕後,自家漢子更是不許她們靠近自己一步,這人安逸久了,難免就生出些疏忽來。
好在,李承乾爲人機警,對妻子寶貝地要命,若真想動些手腳,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而鄭秋蓉也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她在等,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動手。而在這之前,她得先找一個人替她來完成這些事。
日子如流水過,對於薛延陀的一切事宜李世民都在加緊籌辦中。
而楊曉然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她自己算了下,七月初確認的時候已經快兩月了。也就是說自己在5月初的時候就懷上了。這會兒已經十一月中,馬上都快七個月了。
只是她這肚子大得有些嚇人,看着倒像有八月大了一般,行動也有些不便了起來。早在上個月的時候,她自己都不能翻身了,起**的時候,都得靠李承乾幫忙才能坐起來。
雖然肚子裡的寶寶沒怎麼讓她受罪,嘔吐也只有幾日時光。可這肚子越老越大,腿腳浮腫,她還是感到了爲母者的辛苦。
長孫早已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倒是她自己時常過來看望她。
好似這回坐月子正把病帶好了,她竟覺得長孫氣色精神比生產前好了不少。這讓她微微安心了不少。
只要婆婆活得好好的,承乾就會沒事得。
裴氏近來幾乎天天都要來東宮,女兒這肚子大得不一般,孫道長已確認這胎是雙生子無疑。
這對皇家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且是一個非常吉祥的兆頭。
只是看着太子妃那異於常人的肚子,這心裡也十分擔憂。能母子平安,纔是最好的兆頭啊!
爲此李二又精挑細選了不少有經驗的產婆,連自己的御奉都隨時伺候,就想着兒媳這回能給他一口氣生兩個大胖孫兒下來。
對於李二與長孫來說,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當祖父,祖母。又是極爲喜愛的長子的孩子,自然又要重視不少。
李承乾近日的心思越來越不在正事上了,只想着天天陪在妻子身邊,不然這心裡總不踏實,就怕出現什麼意外。
東宮的警備又被他加了一成,還令張鐸嚴密監視那些女人。
身爲皇家子弟,這種陰私之事見得可不少。
別看那些女子現在安份,可誰知她們心裡怎麼想?
能甘心麼?那個崔玉荷倒看着老實,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抄佛經。但饒是如此,他也不敢放鬆警惕。
對於他來說,妻子是他的一切,由不得他半點鬆懈。
轉眼到了十二月,年關將近,宮裡也熱鬧了起來。
忙活一年了,這年的最後一月理所當然地所有重心都得放在過春節上。
楊曉然行動不便,這東宮的事能料理地也少。好在錦姑,秋菊,寶珠是個能幹地,又有張大監幫襯,一時間倒也沒出什麼差錯。
“大姑娘……”
一日清晨,剛剛吃完早點把丈夫送出門的楊曉然,剛想回貴妃椅上去躺一躺,卻見錦姑從外走了進來。而自己剛剛讓她去取得暖爐卻是沒有拿來。
不由心生好奇,問道:“姑姑,這是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大好。”
“回大姑娘……”
錦姑上前,福身道:“奴婢剛剛去取暖爐時,路上聽到了一些事。這心裡不安,想着還是先回來稟報您……”
“是何事?”
楊曉然有些詫異,錦姑臉色着實不大好看。
“老奴聽說那鄭良媛這些日子與那崔良娣來往頻繁,聽說關係好地很。剛剛奴婢去取暖爐時,還見這二人說說笑笑。後來奴婢找人一打聽,這鄭良媛與崔良娣就兩三月前忽然關係就好了起來。”
頓了頓又道:“這崔良娣素來眼高於頂,被收拾了幾次後,那看誰都是不順眼,怎地忽然與鄭良媛關係好起來了?”
說着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道:“奴婢剛剛都打聽過了,王司珍說這崔良娣近日時常親自去尚食局,說是想念家中菜餚,想讓尚食局的人做一些。可這左右不滿意,可把尚食局的人折騰地不清……這事出反常,奴婢覺得她們倆居心叵測,似在密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