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風再次歪了!
楊氏的鼻子也歪了!
小小女官也敢對自己這般放肆,說走就走,毫不給面子,簡直不把自己當回事!
作威作福就換來這結果,簡直不能忍!
可人家不把她當乾糧,早帶了一羣人出了殿門,想攔着,可自覺身份金貴,若是在門口打鬧起來着實也不好看。
哼!
去找那賤人來也於事無補!
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誰讓咱現在肚子裡那塊肉精貴呢?!
這都是命,沒法得!
宋司珍帶着尚食局的人一路奔到東宮,一見到楊曉然就跪了下來,大哭道:“太子妃!求太子妃替奴婢做主啊!”
從宋司珍走進來那一刻,楊曉然便有些吃驚。
怎得弄地這般狼狽?!
這個可是宮中老人,從李淵登基的時候就在宮裡伺候了。行事素來小心,循規蹈矩的,在宮中口碑也不錯,怎得?那楊氏居然敢這樣折騰她?
忙道:“宋司珍這是怎麼了?”
“娘娘,求娘娘替司珍做主!”
後頭的宮婢哭了起來,“今個兒楊小婕妤又說飯菜不合胃口,便讓我等去把宋司珍喊去。哪知她說宋司珍給她燉得雞湯裡的雞是死雞,因爲肉不緊實……還說有油花……說着便要教訓司珍。司珍說她有錯應是太子妃娘娘來教導,哪知她卻讓身邊小黃門扇打司珍……”
宋司珍含着淚,重重地給楊曉然磕頭,抽噎道:“娘娘,奴婢入宮幾十載,不敢提功勞,可卻也從無錯處。之前得了皇后娘娘恩典,本看奴婢年歲大了想放奴婢出宮去。可奴婢想着,奴婢家裡如今能過得殷實,全是受了天家恩德。奴婢雖有些年歲了,可手腳還能動,還能指點下下面的人,便辭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只想做到再也做不動了再回家去……”
她說着便仰起臉,讓楊曉然看清楚自己的狼狽,含淚道:“娘娘,奴婢不敢叫屈!可這什麼事都沒做錯,忽然就遭了打,奴婢這嘴上不敢喊屈,可這心裡真是難受!還求娘娘做主!”
楊曉然呆愣片刻,問道:“她近日都如此?”
“一次比一次厲害……”
其他人應道:“太子妃……奴婢,奴婢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你們來不就是讓本宮做主得麼?”
楊曉然輕笑,“既然都來了,還有什麼不敢說得?本宮恕你無罪,說吧。”
“是!”
那宮婢福身行禮,猶豫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太子妃,奴婢,奴婢覺着,覺着楊小婕妤這裡好似有些不對……”
“恩?”
楊曉然揚眉,“何以見得?”
宋司珍擦了擦眼淚,道:“奴婢也覺得楊小婕妤這裡是有些不大好。以前還好些,可自打有了名分後,就越來越不對了。用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經常歇,歇,歇斯……”
“歇斯底里?”
楊曉然接上了她的話,略微琢磨了下,“本宮也覺得她有時行事着實有些乖張,讓人摸不着頭腦。按說本宮與她無冤無仇的,也沒虧着她的地方。可她好似對本宮處處不滿意……唉,這話也不好說。如今她懷着身孕,動彈不得,只能小心伺候着了!”
“娘娘!”
宋司珍高聲呼了起來,用力的磕頭道:“娘娘若是再不管,我等可就活不成了啊!”
頓了下又道:“娘娘可知,就她宮裡的那些人傳出來的話,說楊小婕妤表面和善,背地裡卻是殘暴。她宮裡的那些宮婢身上都用小洞洞,都是用針扎得。”
楊曉然沉默不語。其實在好幾天前,楊氏身邊管事姑姑蘭翠萍受不了楊氏苛待已向自己投誠了。
的確,這人殘忍的程度令人震驚。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人有了孩子,還真不好動彈她。
只有慢慢籌謀,想法讓李二知道她的真面目。
又或者……
想到這裡,楊曉然抿嘴笑了起來,將宋司珍攙扶起來,道:“司珍莫怕,本宮自有法子……”
說完便衝錦姑道:“錦姑,我讓你做得腰牌呢?就是我讓你尋人的刻得。”
錦姑一笑,道:“回太子妃,早就做好了。”
“拿來,分於尚食局的諸位吧。”
宋司珍呆愣在那兒。
腰牌?
什麼腰牌?
正在她迷糊的時候,錦姑已端了一個盤子出來。楊曉然笑着揭開紅布,拿出一個銅質腰牌遞給宋司珍,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呵呵,人到了年紀,這脾氣註定了,不規矩的怎麼也規矩不起來。總得給她套個規矩,拿着這個,她要什麼依着她,但若是再敢這般,便拿這個東西出來……”
宋司珍的眼成了蚊香眼。
這,這……
上面的字應該是太子妃的吧?
見牌如見吾!下面還有太子妃的名字!
擦!
宋司珍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如此絕的點子都想得出來?太子妃那腦袋到底是什麼做得?
忙歡喜的福身道:“謝太子妃,謝太子妃,有了這個奴婢便好過多了。”
“記得,陰陽定乾坤,尊卑上下有別。她爲尊,爲上;你爲卑,爲下,規矩還是要講得,可不能用這腰牌當藉口忘了規矩,你懂本宮的意思吧?”
“噯,奴婢省得,太子妃放心,奴婢在宮裡做了一輩子了,不會仗勢欺人。”
“如此便好……”
楊曉然抿嘴一笑,道:“如此便放心大膽的去做吧。對了,父親對楊小婕妤肚子的孩子頗爲關心。這每日吃了什麼都給記錄下,楊小婕妤點了什麼菜也報備下,本宮知道後也好跟父親說。”
宋司珍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聽出了太子妃的弦外之音。
雖然宮裡的貴人吃得什麼,尚食局都有記錄得。但這楊氏近日折騰的很,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有時難免疏忽。這是提醒自己要盯緊了那楊氏,她點了什麼菜都要一一記錄。
至於原因麼……
宋司珍低下頭冷笑。
那人不是經常標榜自己崇尚簡樸麼?
可就這幾日看來卻不是呢!
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倒是個會吃得。要得都是山珍海味,甚至還想吃松茸,呵呵,這也叫簡樸?
這松茸又不是什麼地方能長得的,都在極遠之地的森林裡。若不是諸國進攻,陛下都難得有機會吃。而就這樣,進貢的數量也極爲稀少,珍貴的程度已不能用價錢來衡量了。
平日裡陛下自己都捨不得吃,只有在辦大朝會時宴請羣臣時纔會讓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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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人倒好!跟她說這兩年松茸進貢極少,只有那一點點是留着朝會用的,這人還陰陽怪氣的。估計也知道自己要求過了,居然又提出想吃江南揚州郡(今南京)溧陽的雁來蕈。
這人是瘋了不成?!
以爲松茸不好找,這雁來蕈就好找麼?!
還指名道姓的要溧陽那一帶的雁來蕈,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即使雁來蕈不如松茸珍貴,可卻也是千金難買的奢華食材,可遇不可求好麼?!
想到這裡,宋司珍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這樣作死!難不成以爲肚子裡的肉能保她一輩子不成?不是已有了個兒子了麼?可那又如何?若不是皇后生產而死,有了兒子不是照樣沒法出頭?
孩子?!仗着大肚子恃.**.而驕,這本就是最蠢得!
宋司珍帶着心滿意足的走了。而那邊楊氏左等右等也沒等來太子妃的傳喚。
不由心裡得意。
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道:“兒啊,兒啊,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這下那賤人拿我也沒法了!哼!”
到了晚間的時候,李世民來陪楊氏用餐了。
說了一會兒話後,菜也一一上來了。
只是一看今日這菜,李世民眯起了眼,道:“宋司珍,如果朕沒看過得話,這是雁來蕈吧?還有這,是鮑魚?”
剛還笑意盈盈的楊氏一看這菜,頓時傻眼。
立刻看向了宋司珍,忽然大感不。
忙一拍桌子呵斥道:“宋司珍,本宮說過多少次了?平常粗茶淡飯即可,你怎可如此鋪張浪費?是把本宮的話當廢話嘛?”
宋司珍忙跪下道:“回陛下,回娘娘,這菜是太子妃讓送來得。太子妃言娘娘懷孕辛苦,身子又嬌弱,得多吃些好得。那日太子妃聽娘娘說起,很是懷念鮑魚燉雁來蕈的味道,這便讓奴婢做了這道鮑魚雁來蕈湯送過來給您……”
臥槽!
我何時說過這話了?
楊氏真是想掀桌了!
這個賤人,她,她,她當真就一點下限都沒有嘛?!怎得如此無恥?張口就是顛倒是非黑白,這是要給自己上眼藥的節奏?
宋司珍偷瞄着楊氏眼中壓抑不住的怒氣,低下頭,嘴角控制不住的揚了揚。
不是喜歡吃好的麼?這便給您送來了!您老可得吃個夠哦!
這鮑魚與雁來蕈燉湯很是美味滴!
楊氏呆滯了好一會兒,見李世民看向自己,忙一臉羞愧的道:“陛下,陛下,妾身,妾身,沒,沒想到一句感嘆,太子妃會,會放在心上,妾身有罪……”
眼淚都快出來了!
在心裡再次把太子妃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
到了這個時候若是不順着說下去,以天子對太子妃的信任,必會覺得自己是在狡辯,會對自己沒了好印象的。
這個賤人!
怎得如此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