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慕容憶靈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回過頭,遠遠地就看見慕容長歡從臺階上嫋嫋娜娜地走下來,如同一朵妖豔欲滴的鮮花,羣袂飄飄,隨風而起,看着招眼極了
平日裡,慕容長歡喜好素淨,穿的衣服不是淺綠色的,便是淺藍色的,除了成親時候一身嫁衣紅的招搖,幾乎就沒有見她穿過什麼亮麗的裙衫。
今天卻是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粉色的羅裙,用的是上好的緞子,裁剪得當,將她姣好的身段完美無缺地襯托了出來,揚長而避短。
再加上那張甜美精緻的面龐,叫人看了眼前一亮,有種說不出的驚豔
清純之中帶着幾分明媚,豔麗之中又透着幾分內斂。
是個男人見了,只怕都要挪不開眼
霎時間,慕容憶靈嫉妒得五官都扭曲了,手指死死攥緊,不由捏着嗓子,陰陽怪氣地諷刺了一句。
“喲,小小年紀就知道打扮得這樣妖里妖氣,是打算去宮裡頭勾引男人嗎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狐狸胚子,從來不懂潔身自好這四個字怎麼寫”
“唉”
慕容長歡微蹙眉心,苦惱地嘆了一口氣。
“二姐不必如此尖酸,其實妹妹倒是十分羨慕二姐呢畢竟以二姐的資質,不管怎麼打扮都還是姿色平平,不會被人說成妖精,哪像妹妹我天生麗質難自棄,稍微拾掇一下,就要被人說成是禍水,真的好苦惱啊”
話音落下,慕容憶靈瞬間就氣歪了鼻子,揚手就指着慕容長歡罵
“死丫頭,你不要臉四弟,你看她說的都是什麼話”
慕容麟風摸了摸鼻子,側開了臉頰,沒有搭理她。
慕容長歡仍是微揚嘴角,笑嘻嘻地擡手撫着臉頰,回答道。
“二姐說笑了,我的臉長得這麼標誌,我怎麼會捨得不要呢倒是二姐要是能換一張漂亮的臉,你是不是就不要你現在的這張臉了”
“你”
慕容憶靈一時氣結,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眼角泛着淚光,硬生生地快給氣哭了。
“靈兒,上馬車”
大夫人冷然叱了一聲,即刻命侍婢將慕容憶靈拉上了車廂。
慕容長歡的伶牙俐齒連她都說不過,再要鬥嘴下去,吃虧的只能是慕容憶靈。
“哼。”
輕哼一聲,慕容長歡微挑眉梢,不無輕蔑地嗤笑。
“先撩者賤”
以前爲了矇蔽大夫人,她還要收斂幾分鋒芒,陪着她們演戲,如今撕破了臉皮,她便懶得再同她們再裝腔作勢,虛與委蛇。
想要跟她撕逼不用客氣,儘管放馬過來,她奉陪到底
左右她也不想裝什麼好人,經歷“奪夫之痛”、“迫嫁張府”這一系列的變故,不論她變成什麼樣,也不會再招人懷疑,倘若她繼續裝包子,那才叫人恨鐵不成鋼。
果然,礙着大夫人的面子,見慕容長歡說得有些過了,慕容麟風張了張嘴,本欲勸上一句,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給她一句“先撩者賤”給堵了回來
到底是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哪敢再說她的不是
等到景陽侯從府裡出來,一併上了馬車,衆人便直奔宮門而去。
去得早了,宮宴尚未開始,宮裡頭卻是來來往往,穿梭着不少才子佳人。
都在庭院裡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賞花的賞花,撲蝶的撲蝶,還有人或是即興賦詩,或是高談闊論,或是賣弄筆墨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的都有
女子負責花容月貌,男子負責才華橫溢,一個個使勁渾身解數,只爲“招蜂引蝶”,活像一場大型的高端社交活動。
可不就是相親會
這園子裡,哪個公子小姐不是抱着這樣的心思來的
當然,也有例外的。
那便是慕容長歡。
甫一進宮,慕容憶靈不待見她,早就拉着大夫人同她分道揚鑣,走遠了開去,慕容長歡樂得清閒,便同慕容麟風慢慢走着。
不知道是因爲冤家路窄,還是慕容麟風故意爲之,才走沒多久,就遇上了九王爺。
九王爺的身邊,自是形影不離地跟着炎國公主。
一眼見到司馬霽月,慕容長歡下意識就要轉身走人,不是吃味,而是可以想見,遇上他一準兒沒什麼好事
然而還沒等邁開步子,就被慕容麟風一把抓住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還拔高聲調刻意喊了一句,分明是要坑她
“長歡,前面好像很熱鬧我們過去看看”
他喊得大聲,一下子周圍的人全聽見了
慕容長歡聲名遠播,鬧得整個皇城風風雨雨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所以一聽到這個名字,幾乎所有人都“唰”的一下齊齊擡頭看了過來,想要見識見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在皇城裡掀起這般風浪來
司馬霽月自然也擡起了頭。
且是一提起眼皮,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慕容長歡一怔,立刻就錯了開,彷彿此時此刻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在被大家用各種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便就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硬着頭皮還要走。
“那個小姐本公主好像見過你。”
冷不丁的,炎國公主喊了她一句。
這下子,慕容長歡徹底走不了了,只好任由慕容麟風拉着,快步迎了上去。
慕容麟風倒是殷勤,滿臉堆着笑,特別的陽光明媚。
“在下乃是景陽侯府的第四子慕容麟風,見過七公主”
說着,又轉向慕容長歡,介紹道。
“這是舍妹慕容長歡。”
慕容長歡只得扯起一抹笑,對着炎國公主行禮。
“長歡見過七公主,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炎國公主年紀尚小,比慕容長歡大不了多少,身上的衣着打扮仍是富貴耀眼,幾乎從頭到腳全是金子和珠寶,性情卻是帶着北方人骨子裡的爽朗,不像南國女子的嬌柔,言行舉止之間毫無矯揉造作,見着慕容長歡走近,便立刻迎上前,拉着她的手笑得明媚。
“原來你就是霽月哥哥說的侯府六小姐,真是好小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