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個夜裡翻江倒海地把腸胃都吐空了以後,花非雪的身體就一直欠佳,再加上今天一整天沒吃東西,這會兒確實有些餓了。
見着慕容長歡百般殷勤地把粥往他的手裡塞,眉眼間夾雜着幾分關切,花非雪便就沒再同她慪氣,但也沒有伸出手。
只淡淡地哼了一聲,爾後大爺似的往後靠在了軟榻上,什麼話也不說。
就那麼剔着眉梢,一臉高傲地睨着她。
還真是個難伺候的祖宗
慕容長歡在心底下默默地哀嚎了一句。
面上卻是笑得更歡了,半點兒不滿也沒有,便就諂媚萬分地傾身靠了過去,全然一副狗腿的模樣,說話的語調也是細聲細氣的,溫柔得讓人脊背發毛。
“樓主,來我給你吹吹。”
舀了一勺粥,慕容長歡先是湊到嘴邊吹了兩口氣兒,方纔遞到花非雪的脣邊,伺候得那叫一個體貼周到,就差直接幫他把粥給喝了。
一番舉動看起來頗有些膩歪,肉麻得連慕容長歡自己都忍不住暗暗吐槽,花非雪卻是毫不在意,仿若理所當然,張口就吃下了那勺白粥,末了還不忘嫌棄兩句。
“好好的米,給你煮得連香氣都沒有了,還碎成這樣你這能叫粥嗎”
慕容長歡不服。
“不叫粥,那還叫什麼”
花非雪幽幽傾哂,面露不屑。
“頂多只能說是米糊不對,米糊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米湯唔”
不等他把話說完,慕容長歡就飛快的舀了一勺,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硬生生地把話給堵了上
“喝你的粥好嗎哪兒來那麼多的意見有本事你去煮一個看看說不定連米湯都沒有,直接糊成一坨焦米了”
“嘶”
花非雪陡而抽了一口冷氣,俊臉之上隨之浮起幾分惱色。
“嗷”
慕容長歡低呼一聲,立刻收回了手,轉而又換回了殷勤諂媚的笑臉,捏着嗓子溫柔道。
“是不是燙着了我給你吹吹”
話音未落,就見慕容長歡撅着嘴巴緩緩貼了過來。
花非雪沒有避開,只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
“吹哪兒”
慕容長歡下意識脫口而出。
“吹嘴啊你不是嘴皮子被燙着了麼”
花非雪的眉眼不由更彎了。
“是吹嘴,還是親嘴”
“當然是吹”
來不及把話說完,花非雪忽然伸手往她的後腰上重重地攬了一把,慕容長歡本就傾斜着身體,站得不太穩,眼下被他這麼一按,整個人驀地就摔了上去
兩片脣瓣也瞬間同他的粘在了一塊,霎時間窒住了呼吸。
“哐當。”
一震之下,慕容長歡心頭猛地跳了幾下,手上頓然失了力道,不小心打翻了碗。
“哎”
待反應過來,慕容長歡不由撐大眼睛,條件反射性的想要去抓住那口碗,只是還沒等她伸長手臂,就被花非雪翻身壓在了軟榻上。
炙熱的吻攜着滾燙的氣息,霸道而強勢,立時就吞下了她所有的言語,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對於樓主大人這般突如其來的熱情似火,慕容長歡也是有些懵了。
不僅懵了,習慣使然之下,還不由自主地迎合了上去。
眼皮子一閉上,就忘了這個同她脣齒相依的男人是“花樓主”,而不是“九王爺”渾渾噩噩之中,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讓人沉溺其間,暫時忘卻了一切。
情到濃時,花非雪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麗的眼眸中挾着七分迷離,三分清冷。
現在
不是時候。
他說過,他的“任性”是有限度的,縱然他想將她長留在身邊,一直陪着他,但以眼前的情形來看,顯然不可能真的那麼做。
他必須想辦法讓她走,否則再這樣下去,欲丨火燎原,只怕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微斂眼瞼,花非雪收斂幾分神色,伸手便要去解慕容長歡的腰帶。
察覺到他的動作,慕容長歡一開始尚未覺着不妥,及至腰帶鬆開的那一剎,才猛然驚醒,立刻按住了他的手背,阻止了他的動作。
花非雪擡眸看向她,面露不滿。
“嗯這不是你來此的目的嗎”
“當然不是,樓主想必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
慕容長歡忽而挑起眉梢,趁着花非雪不防備,陡然翻了個身,將他壓在了身下,來了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大反攻
別以爲她不知道花非雪的那點兒小心思。
他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徹底逼走她
倘若眼下順水推舟地從了,待衣衫解開,她的女兒身就暴露了,花非雪定然不會再將她留在樓裡,所以打一開始,花非雪的動機就不純潔,剛纔的濃情蜜意也全是溫柔陷阱,就等着她往裡頭跳
然而,她豈能那麼容易就會上當
躬身伏在花非雪的身上,慕容長歡一手撫上他的俊臉,一手順着他的後腰緩緩往下,眉眼間張揚着幾分狷狂,說出口的話也是“大逆不道”
“我曉得你玩多了孌寵,但是小爺我可從來沒想過被男人壓在身下,哪怕是樓主你,也不行”
花非雪眼尾微揚,順勢抓住了她那隻不安分的爪子,凜然道。
“那你想怎麼樣”
慕容長歡盈盈一笑,笑得意味深長,並不打算把話說破,然而就算她不說,意思也已經相當明顯了
“樓主心知肚明,又何須再問”
這有什麼好說的不是明擺着的事兒嗎
她既然不願做下面那個,自然就是要做上面那個
還是說要她換把扇子,回頭在扇面上揮灑“天下第一總攻”幾個大字,然後在他的面前招搖而過,他才能明白她的意圖
啊不對,樓主大人應該還不知道“總攻”是個什麼玩意兒
正天馬行空着,便見花非雪面色一寒,猛地甩手將慕容長歡從身上推了開,爾後冷颼颼地從齒縫間蹦出幾個殺氣騰騰的音節,彷彿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
“容九,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