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姬頷首應道。
“正是世子殿下。”
話音落,慕容長歡不由微微勾起眼尾,怎麼也沒想到像溫孤雪那樣的傢伙,竟然也會來逛花樓還真是有興致。
轉過身,擡頭望向百里輕裘,慕容長歡面露惋惜之色,問道。
“你想見的人現在沒空我們是要回去呢,還是坐下來喝杯酒再走”
雖然棲月樓和銀月賭坊不過是一巷之隔,但百里輕裘似乎並不經常來,眼下難得來一趟,自然不會說走就走。
頓了頓,百里輕裘接着問了一句。
“溫孤世子來了多久”
美姬沉吟片刻,繼而柔聲回話。
“世子殿下來得挺早,上樓有一陣子了,大概差不多快要有一盞茶的功夫了吧”
聞言,百里輕裘一揮袖子,大步流星地邁開了步子,揚聲道。
“備酒。”
“哎坊主這邊請”
掀開珠簾,美姬們立刻千嬌百媚地擁着百里輕裘進到了一旁的雅座中,上小菜的上小菜,倒花酒的倒花酒,前呼後擁,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一樣也不含糊,倒是伺候得周到。
這個時候天還很亮,時辰尚早,樓裡雖然有不少恩客,但遠不如晚上來得熱鬧,好些姑娘得了閒,見到這廂熱鬧,便都湊了過來
百里輕裘皆是來者不拒,左擁右抱的,看得旁人豔羨不已,紛紛投來嫉妒的目光
沾着坊主大人的光,慕容長歡身邊也沒少姑娘圍着,但見她年紀小,身子瘦削,便沒像對面那樣直接坐到她的腿上,然而看着她一身金貴的打扮,衆人自然曉得她也是個有錢的主兒,一個個軟弱無骨地往她身上貼,時不時還拿酥丨胸蹭她幾下,噌得慕容長歡雙頰泛紅,忍不住垂眸多看了兩眼,再聯想起自己乾巴巴的身板,竟是莫名地覺得悲傷。
也是難爲九王爺了,明明喜歡的是豐丨乳肥丨臀,卻還對着她愛不釋手,一邊嫌棄,一邊又往死裡要她人心啊,真是複雜得難以理解
飲下一杯酒,百里輕裘先是擡眸往樓上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爾後逐漸收回視線。
不經意間瞥見了慕容長歡手裡搖着的摺扇,便笑着開了口。
“扇子換了”
“沒換啊怎麼”
“扇面的字怎麼不一樣了”
“噢,你說這個啊”慕容長歡揚起眉梢,隨手將扇子換了一個面,解釋道,“先前只這一面有字,現在不過是多寫了一面。”
“天下第一總攻”美姬嬌聲唸了一遍,疑惑道,“這總攻是什麼”
慕容長歡也不掩飾,隨口解釋道。
“簡單說來,總攻就是在上面賣力的那一個”
“噗”
沒想到慕容長歡會說這樣的話,百里輕裘果斷一口酒水噴了出來。
“呀公子你好壞”
美姬們頓時羞紅了臉,嬌嗔着罵了一句,本就是煙花之地的女子,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就算真的不明白聽她這樣一說,也要想歪去了。
慕容長歡笑了笑,不以爲意,轉手將扇子翻了過來。
又聽有人唸了一句。
“天下第一神醫公子你真懂醫術該不會只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
“當然懂,要不然你們誰來試一試”
“好啊好啊我先來公子啊我近日頭昏目眩,體虛力乏,坐久了再站起來便覺眼前一黑,好久才能緩過勁兒來這是因何之故又該如何是好”
“唔,你這是貧血,去隔壁領八斤紅棗,日啖一斤,八日之後便見成效。”
“公子公子就算是夏天,我也手腳冰涼,風一吹就覺得冷,該怎麼辦”
“去隔壁領一斤辣椒粉,每天吃一勺,保證你張口就能噴出火來”
“還有我還有我最近總是胸口脹痛,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
“不礙事,去隔壁找個看得順眼的傢伙揉揉就好。”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臉上開始長斑斑點點了,要怎麼才能去掉”
“這是因爲用了劣質胭脂的緣故,認準妙手回春牌胭脂水粉,保你肌膚嫩滑如白璧,吹彈可破似嬰兒”
“公子月信遲遲不來,意外懷了身孕怎麼辦”
“去找孩子他爹。”
“可是我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
”應該不是本公子的。“
許久之後,當溫孤雪走出屋子,一垂眸,就見樓下熱鬧非凡,幾乎樓裡所有的姑娘都圍在了一位小公子的身邊,裡三層外三層地簇擁着,七嘴八舌,言笑晏晏。
聽到外面的動靜,屋子裡隨後走出一位雪衣女子,循聲不由望了過去。
卻見那位備受歡迎的小公子年紀尚且稚嫩,**手法卻是十分老道,不管是清純少女還是妖豔美姬,一個個都被他哄得笑逐顏開,花枝亂顫,甚至就連坐在另一邊的百里輕裘都因此而受到了冷落。
微揚眉梢,白牡丹不由好奇地問了一聲。
“那位小公子是什麼人”
“回姐姐,那是百里坊主帶來的,好像是隔壁新開張的那個妙手回春館的館主。”
“他就是館主”白牡丹面露驚異,有些不可置信,“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比我想象之中年幼多了”
“嗯”溫孤雪跟着挑起了一絲弧度,似笑非笑,“這麼說來那天就是他賭贏了百里坊主,奪走了賭王的稱號,一夜之間名揚賭場”
“對,就是他”
“他叫什麼”
“容九。”
“容九麼”溫孤雪重複了一遍,細細地嚼着,像是能嚼出什麼不一樣的滋味來,“他現在是在幹什麼”
“容公子正在給姑娘們把脈看診呢他可厲害了,不管是什麼疑難雜症,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還讓姑娘們去隔壁的醫館免費拿藥,姑娘們歡喜極了”
看了眼坐在另一側的百里輕裘,白牡丹不由微斂神色,轉向溫孤雪問了一句。
“世子,你看”
溫孤雪微彎眉梢,嘴角的笑意隨之加深了幾分,輕聲道。
“不妨下樓去會一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