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瓔珞和小廝便就一前一後走了回來。
“館主,信已經燒了。”
“馬車也備好了”
慕容長歡微斂神色,拿扇子敲了敲手背,隨代了一句,即便邁步朝着醫館外走了出去。
“你去知會師父一聲,就說本館主有點急事要處理,不能馬上去見他,還請他老人家不要介意,等本館主處理完手上這件事,一回到醫館就會立刻去找他。”
“小的明白”
上了馬車,見着慕容長歡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神色看着有幾分嚴肅,瓔珞遲疑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館主,那封信上面寫了什麼這個柳公子,又是什麼來歷屬下似乎從未聽說過”
“不僅是你,本館主也沒聽說過,”扯了扯嘴角,想起信紙上寫的那三個字,慕容長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怕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一聽這話,瓔珞不由收緊了幾分神情,警戒道。
“既是如此,館主爲何還要去天水客棧找他”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許走上這一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
“這麼說來,館主已經有所打算了”
慕容長歡搖搖頭,沉吟道。
“暫時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得先去會一會這個柳公子才能探得幾分底細,但不管怎麼說對方既然已經瞄上了本館主,就算本館主不去找他,他也會找上門來,與其把主動權交給他,讓自己落入被動的局面,不如順勢而爲,隨機應變”
方纔,小廝送來的那封信裡,簡簡單單,只寫了三個字,尋常人看了十有不會當成一回事,唯有知情者看了纔會知曉對方的意圖。
那三個字便是
小金佛
自從知道小金佛的背後牽繫着一個巨大的寶藏之後,這三個字對於慕容長歡而言就是金閃閃的存在,一眼看到,都忍不住要心潮澎湃一番,久久難以平靜
但激動歸激動,對於隱藏其下的危機,她也是心如明鏡。
當時在花雪樓的那場拍賣會上,除了她和花非雪之外,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她跟小金佛有所瓜葛,然而在時隔多日之後,卻有人把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這就說明,那時候她無心說漏的一句話,雖然被花非雪巧妙地掩蓋了過去,可還是招來了旁人的猜忌和懷疑。
畢竟,小金佛背後藏匿的寶藏實在是太誘人了,大概對方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哪怕一絲半毫的線索
其實,如果要擺脫對方的懷疑,慕容長歡大可以選擇不去,以表明她的輕慢態度,給對方一種她對此毫不在乎的錯覺反之,她一旦去了,就等於是坐實了對方的猜測。
可惜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什麼的不是她的作風,這封意料之外的信,所帶來的不僅僅是危機和威脅,同時也是一個契機和暗示
暗示對方身上很有可能也握有一尊小金佛,如此一來她便能順藤摸瓜,將其納爲己有
而她手上的小金佛數量越多,到時候同青雀莊主談判的籌碼就越高,能分得的寶藏自然也就越可觀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風險和收益往往都是成正比的,爲了寶藏,慕容長歡深深地覺得這個險,值得冒
不管是龍潭虎x還是鴻門宴,她都去定了
曉得慕容長歡的意思,但不見她把話說明白,瓔珞還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她對小金佛和寶藏一事尚不知情,眼下更在乎的是慕容長歡的安危,是以察覺到此行不善,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既然知道對方心懷叵測,不好相與,不如屬下多去找些人來到時候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也好有個照應,可以及時抽身”
“不用。”
慕容長歡勾脣一笑,拒絕了瓔珞的好意。
“可是屬下只有一個人,恐怕保護不了館主您的周全”
“放心,東西在本館主手上,他們要的並非是本館主的命,在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前,暫時不會對本館主怎麼樣反倒是本館主帶了太多的人去,引起了他們的戒心,這一趟只怕就白來了。”
瓔珞皺了皺眉頭,面色不見放鬆。
“就算他們不會對館主下殺手,難保不會對你做些別的什麼一旦落入他們手中,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r,屬下覺得還是帶些人去比較妥當”
“這你就不懂了入虎x,就要有以身爲餌的覺悟,不放長線怎麼掉大魚你只管照着本館主的吩咐去做便是,其他都不用擔心,本館主自有應對之法,不會作繭自縛,讓自己陷入身不由己的危險處境”
聽到慕容長歡這樣說,瓔珞才稍稍放平了心態,雖然還是不贊同,但到底拗不過她,又不能壞了她的計劃,便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館主一定要堅持這麼做,屬下也只能照辦了。”
“嘛,別苦着一張臉”挑了挑眉梢,慕容長歡捏着摺扇,挑起瓔珞的下顎笑眯眯地戲謔了一句,道,“等下本館主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辦呢”
對着那張狡黠的笑臉,瓔珞總是沒有辦法的,便就跟着扯起了一抹笑。
主僕兩人說着又閒聊了幾句,馬車就緩緩地停了下來,車伕在外面喊了一聲。
“館主,天水客棧到了。”
“走進去看看”
整了整衣服,慕容長歡站起身,對着瓔珞打了個響指,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進到了客棧裡。
不等跨進門檻,立刻就有小二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二位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瓔珞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你們客棧裡頭,是不是有一位柳公子住在這兒”
“有有有柳公子一早就交代過了,若是有人找他,就直接上三樓正巧柳公子今日沒出門二位客官,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