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侯正德喊大夫人,慕容麟風的手一頓,停在了半空中,劍眉斜斜挑起,冷冷地睨着他,問道。
“什麼意思大夫人怎麼了”
見慕容麟風停住了動作,侯正德才稍稍鬆了口氣,暗道這一招果然有效
原本琉璃要是不提起那隻狗,他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從慕容長歡的大婚遭到破壞,被大小姐橫插一腳奪走了夫君之後,侯正德就知道這侯府的大房和二房不對付,大夫人和慕容長歡之間也頗有嫌隙,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和睦。
這一點,在隨後發生的一系列爭端中,得到了很明顯的驗證。
而慕容長歡的那隻狗更是引發了雙方激烈的衝突,再加上大夫人當着衆人的面傻不拉幾地承認了那隻狗是她害死的,那麼這件事她就不可能脫去嫌疑。
雖然侯正德心知肚明,大夫人同那隻狗的死,根本就毫無干系。
不對,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
畢竟,他這趟來侯府,便是大夫人特地命人帶話給他的,說是慕容長歡很快就要嫁人了雖然她說得很含蓄,什麼都沒有言明,但侯正德哪能不清楚她的言外之意
大夫人可不就是想要告訴他,在慕容長歡嫁人之前,若是他再不過來找機會下手,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而她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便是千方百計地想要侮辱慕容長歡,將當日在大婚的禮堂上,慕容長歡出面指控大小姐不潔之身的羞辱加倍償還於她
更甚者,如此一來,一旦慕容長歡的新婚丈夫發現她已不是完璧之軀,很有可能會在一怒之下再次將她休棄
身負不潔之名,又遭逢兩度拋棄,如此巨大的打擊,只怕普天之下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承受。
大夫人之心狠手辣,就是連侯正德都覺得心有惴惴
但這並不影響他對慕容長歡的覬覦,大不了到時候由他出面將這丫頭收入府中,只要這件事辦得神不知鬼不覺,說不定到時候慕容長歡還要對他感恩戴德呢
懷揣着這樣的心思和盤算,侯正德就樂顛顛地來了侯府。
想要趕在慕容長歡的親事定下來之前,將她這鍋生米儘快煮成熟飯
豈料院子裡突然多出了一隻狗,還是前些日子追着他跑的那隻,以前拴得離慕容長歡的閨房不近,倒是沒什麼大礙,如今就綁在了她的房門外,只要他稍微一靠近,那隻狗就會對着他狂吠,引來下人的巡視,害得他根本就進不了慕容長歡的屋子。
接連幾次,侯正德都沒能得逞。
所以惱火之下就命人在那隻狗的吃食裡摻了藥,索性將它給弄死了
奈何天不遂人願,好不容易纔把狗給藥死,侯正德正滿心歡喜地以爲今夜可以一親芳澤,得償夙願,卻不想半路又殺出來一個慕容麟風
不僅擋了他的道兒,還將他給抓了個正着,狠揍了一頓
簡直倒黴透頂
瞅着慕容麟風冷峻的面龐,似乎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而眼下證據確鑿,人贓並獲,侯正德知道自己百口莫辯,脫不了干係,就乾脆把琉璃所有的控訴一併承認了下來
“琉璃說得沒錯我承認,那隻狗的死我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一句話說到一半,忽而話費一轉,直勾勾地將髒水嘩啦一下全潑到了大夫人的身上
“但是,這些都是大夫人指使我這麼幹的”
聽到後半句,慕容麟風怒不可遏,立時就喝斷了他
“胡說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別把罪名都推到母親的頭上母親好歹是一家主母,怎麼會唆使你幹這種齷齪骯髒的下流事”
知道他一下兩下不會信,侯正德又忙着追加了幾句,只一口咬定大夫人才是真正的主謀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呀表弟你是聰明人,用你那顆聰明的腦袋想一想行不行這兒是侯府,又不是我的府上,倘若沒有大夫人的默許和暗中襄助我就是再怎麼喜歡長歡,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在侯爺的眼皮子底下迷一奸府裡的小姐啊”
聽得“迷一奸”二字,慕容麟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侯正德縮了縮脖子,頓了一下,纔敢繼續說。
“而且,大夫人也親口承認了那隻狗的死同她有關係這件事雖然被侯爺壓了下來,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聞得此言,慕容麟風緊抿薄脣,沒有說話。
見狀,侯正德便知道他被自己說動了,立刻趁熱打鐵,擡手指了指琉璃。
“再不然你問問琉璃她當時也在場你不相信我,總不至於不相信她的話吧”
琉璃自是惱極了這個卑鄙下流的色胚子,但聽他把話頭往大夫人身上扯,試圖將大夫人也一併拉下水,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便立刻附和道。
“四少爺表少爺雖然可惡,但他說的這番話卻是不假,大夫人的的確確親口承認了大白是她害死的,所以小姐纔會氣急攻心,同大夫人吵起來”
“我知道了。”
慕容麟風淡淡地應了一句,面色沉然,卻是不置可否。
事情一旦牽扯到了大夫人,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雖然他不願意相信母親真的會這樣做,但見侯正德說得這般信誓旦旦,再聯繫之前發生的種種,便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卻也並未盡信。
侯正德在這個時候將大夫人擡出來,不就是想要給自己開脫嗎
這點鬼心思,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而且,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同大夫人有關,侯正德敢半夜跑來慕容長歡的閨房欲行不軌
其心可誅
冷冷一笑,慕容麟風轉頭看向琉璃,問道。
“依你看,現在要怎麼處置這個禽獸”
一聽四少爺用“禽獸”二字稱呼表少爺,琉璃就知道他是不打算顧及兄弟情分了,又想起先前慕容長歡說的話,便一五一十地重複了一遍。
“一棍子打暈賣去小倌樓讓他也嚐嚐被人強一暴的滋味兒這樣就不會再出來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