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推拒的人是烈王府的老管家,一開口就像是更年期上了火藥似的,說起話來氣勢洶洶,一臉很不待見慕容長歡的樣子,彷彿她欠了丫幾百萬一樣。
見他這樣不客氣,慕容長歡也有點兒不爽快,換做平時早就甩手走人了,然而事關重大,卻是隨性不得,只能剔着眉梢,換了個說辭。
“郡主不在無妨,只要王爺在就行了。”
“王爺也不在”
“那王妃總在府上吧”
“王妃身子抱恙,不方便見客”
“世子呢”
“容館主還是請回吧,莫要再繼續糾纏了,就算你對世子殿下有恩,烈王府也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聞言,慕容長歡勾脣一笑,選擇性忽略對方不善的言辭,肯定道。
“這麼說來,世子殿下應該是在府上了。”
“那又如何”老管家輕嗤一聲,語帶不屑,“世子殿下不會見你的”
“你怎麼肯定溫孤世子不會見本館主不如你去通報一聲,如果世子當真閉門不見,本館主自然就會離開,絕不再行叨擾”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罷了”
揮了揮手,老管家到底還是鬆了口,面上依然是冷笑的表情。
“那你就在這兒等着吧我就勉爲其難地幫你跑一趟,不過等下要是世子放了話,你可千萬不要賴着不走”
慕容長歡一拱手,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語調微微拔高,意在提醒他不要耍花樣。
“那就有勞管家了”
“哼。”
輕哼一聲,老管家即便轉身大步走了。
搖着扇子,慕容長歡站在大門外,不禁嘆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老管家的脾氣也太大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即便拿扇子敲了敲門邊侍衛的肩頭,挑眉問了一句。
“這位大哥,府裡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管家見着本館主,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就算昨天在花雪樓的事兒是本館主做得不夠妥帖,但也用不着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這個”
侍衛聞言眸光輕爍,猶豫之下正要開口解釋,便見不遠處老管家的身影匆匆走近,當下噤了聲,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見侍衛這樣的反應,即便他沒說些什麼,慕容長歡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
果然是出事了,怪不得火氣這麼重
沒多久,老管家就帶着一個人走了回來,而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顯然不是溫孤雪,而是一直在他身邊近身伺候的侍從,天陽。
一看來人是他,慕容長歡就知道事兒壞了,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世子他”
纔開口,便被老管家打斷道。
“我說了,世子不會見你館主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總不會懷疑天陽的話吧”
一邊說着,老管家回頭朝天陽使了個眼色,示意道。
“天陽,你來同她說”
對上慕容長歡狐疑的目光,天陽面露爲難,夾在中間有些難做人,坦白來說他並不討厭慕容長歡,但事情發展到這種情況,他這個爲人奴僕的也不能說些什麼,只得將溫孤雪的原話帶到。
“容館主,世子殿下說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告訴在下,在下會把話原原本本地帶給世子,世子也必當盡力而爲但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還請館主以後儘量少來烈王府,以免多生事端,徒添無謂的爭議。”
聞言,慕容長歡不由皺了皺眉頭,聽這話的意思,應該就是溫孤雪本人的意思了,而不是別人故意杜撰推脫,拿天陽來當擋箭牌。
可是
“要緊很要緊”慕容長歡眼光微凜,加重了語調,“所以本館主必須見到溫孤世子”
天陽聞言一愣,知道她這麼說是爲了進府,如果邊上沒有管家虎視眈眈,他肯定放水,但礙着眼下的情況,他也只能推卻。
“館主有事可以告訴在下,在下一定會把原話告知世子”
“別的事告訴你無妨,可是這件事本館主必須同世子當面說”
“這”
“好了,”老管家上前一步,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擡眸睨了慕容長歡一道,提醒道,“館主可是忘了剛纔承諾過什麼還是要讓老朽把話重複一遍”
端看眼前的架勢,慕容長歡估摸着是見不到溫孤雪了,便就不再勉強。
“不用了,本館主的記性沒有那麼差,既然世子殿下不願意見本館主,本館主自然不會強求不過,天陽啊,咱們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借步說個話吧”
說着,不等天陽回話,慕容長歡就擡手攬上了他的肩頭,將他勾到了一邊。
見狀,老管家雖然有些不悅,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天陽問道。
“館主想說什麼”
慕容長歡打開扇子,半掩着臉,壓低聲音打探道。
“府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個的防本館主跟防賊一樣昨天的事你應該也清楚,本館主並非是有意要爲難郡主,更沒有要針對世子的意思爲何連世子也不肯見本館主了”
聞言,天陽微垂眼瞼,輕嘆了一聲。
“此事說來複雜,原本世子和郡主之間就有些矛盾,因爲昨天的事,郡主埋怨世子不肯出手幫她,心中有氣,便將世子罵了一頓,正巧被王爺聽到,便出手打了郡主郡主氣極之下就哭着跑了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而管家一直都將郡主當做親閨女看待,所以纔會將此事遷怒於館主你”
慕容長歡瞭然。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來本館主來的確實不是時候,剛好撞到了槍口上。”
咂了咂嘴巴,慕容長歡沉吟片刻,又道。
“這樣吧你回去給世子帶個話,就說今夜戌時,本館主在楓葉林等他,請他務必要出來一趟,本館主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到時候不見不散”
“好,”天陽正了正臉色,沉聲應下,“館主放心,在下一定如實轉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