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蔚風每日都會命身邊的奴才小卓到月華齋爲訾汐送一瓶宮廷**金瘡藥,連續五日從不間斷,而訾汐身上的傷也漸漸癒合結疤,宮蔚風讓人傳話叫她不用擔心,她每日用的都是**金瘡藥,故而不會在身上留下疤痕。
而訾汐每日都會期盼着小卓的到來,因爲每回他來都會爲宮蔚風帶來口信,還有蜜棗。蜜棗是爲了讓她服下苦澀的藥後而吃的。
今日小卓又準時來到訾汐的屋子,手中仍是一瓶金瘡藥與一包蜜棗,他笑容可掬的衝訾汐說:“鳳小姐,奴才又來了。”將手中的東西親自交給她,然後又說:“聽王爺說明日你就要再次進入御前伺候了,您的傷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不礙事了。”訾汐脣邊勾勒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每次看到小卓替宮蔚風送來的東西她都會覺得很溫暖,那份情緒像是對朋友,卻又比朋友要更深一層,像是對愛人,卻又比愛人要少一些。
“鳳小姐以後可要注意着,皇上的脾氣可大了……”小卓還在爲皇上毫不顧忌華王與陵王的面子而杖責這個鳳二小姐感到氣憤。
聽到小卓提起皇上,訾汐立刻想起那日端木矍對她說的那句:汐筠郡主的畫像是你好奇想碰就能碰的。
忙由牀上起身,好奇的問:“小卓,你自幼便跟隨在宣王身邊,你可聽說汐筠郡主這個人?”
小卓一聽這個問題,臉色有些僵硬的賠着笑連連後退,朝門邊移去:“鳳小姐,奴才還有事沒辦呢,要先走了。”
訾汐可不那麼容易放過他,一把上前拽住小卓的袖子不讓他逃,沉下臉說:“小卓,今日你要不告訴我汐筠郡主是誰,就休想邁出這個門檻。”
他爲難的望着訾汐,額頭上溢出絲絲冷汗:“鳳小姐,不是奴才不想說,而是汐筠郡主這四個字在宮中是禁言,若有人敢妄加議論,會被皇上砍頭的。”小卓在說起‘汐筠郡主’四字時聲音降低了許多。
她立刻鬆開了小卓的衣袂,轉而將敞開着的門關上:“這樣就沒人聽見了,你我悄悄的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小卓頓時有些傻眼,他怎麼不知道鳳二小姐這麼喜歡聽宮中秘聞。看着她那雙靈動期待的眸子,他便器械投降了,把他所知道汐筠郡主之事對她講了起來。只因他接觸過許多小姐,鳳小姐是唯一沒有小姐架子的人,難怪王爺對她這麼上心了。
“當年太后還是林皇后,而她的親哥哥林景華乃當朝的國舅,汐筠郡主便是國舅唯一的女兒。奴才那時年幼曾有幸隨王爺一同進宮,遠遠的望了眼汐筠郡主,雖然未看清容貌,卻知她定然是個絕代風華的女子。後來皇上薨逝,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繼位,而汐筠郡主依舊住在皇宮。”小卓頓了頓,眼珠一轉,悄悄伏在訾汐的耳邊輕聲說:“就在皇上登基後的第八個月,汐筠郡主就從鳳台上跳了下去,屍體正對金闕。當時朝野轟動,皇上命整個洛陽皆掛起白幡,戒酒肉食素齋整整三個月。”
訾汐呆呆的聽着小卓輕聲細語的敘述,而她的腦海中彷彿閃過一個女子的聲音:“我一直在等,等你帶我離開金闕,離開這個骯髒的皇宮,可是你食言了……”
驀然驚醒,訾汐激動地問:“汐筠郡主爲何要從鳳台上跳下來。”其迫切欲知的神情有着清晰可見的慌亂。
小卓回答:“當時汐筠郡主突然猝死也引得宮人紛紛猜測,有人說看見汐筠郡主死前與梅貴妃曾獨處一屋聊了許久,之後汐筠郡主便神色異常,次日便自盡。有人猜測是太后對其苛刻,汐筠郡主承受不了便自盡。還有人猜測……是因爲皇上。反正當時有多個猜測,皇上憤怒之下便下旨噤口,可是仍有不怕死的奴才仍偷偷聊此事,皇上憤怒,處死了亂嚼舌根的奴才有五十名,此後無人再敢妄加議論。一年後,皇上大批由各地徵集宮人,將那批目睹汐筠郡主慘死之事的人通通逐出皇宮。而後,皇上真正變成了一個人人畏懼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