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朝之後便屏退了所有的奴才,獨自一人也不知去向,訾汐回想起早朝之上皇上那陰鬱的表情以及那冰冷的容顏讓人窒悶,百官遞奏摺的時候,皇上一律駁回,不論好折壞折,引得滿朝文武皆不再敢言,早朝很快便結束了。
她知道,皇上的暴怒皆因今日太后要求立後之事,引起了皇上的不滿。
細雨依舊,訾汐突覺身上襲來一陣陣涼意,雙手互搓着取暖,臉色早已凍得發白,站在御書房外的她不禁輕輕跳了跳取暖。
原本她是候在御書房內伺候的,但如今皇上今日脾氣不好,更是屏退了所有人不準入內,一人一呆便是四個時辰,絲毫沒有聲響。李公公在外詢問是否要傳膳,卻得不到任何迴音,便也不敢再問,一大羣宮人便畢恭畢敬地站在外邊候着。
櫻奴一見訾汐如此,便也跳了跳,緩和了下早已麻木的腳,卻引得李公公冷眼相望,櫻奴立刻站的筆直不敢再動。心中卻暗暗氣憤,她不過做着同鳳訾汐一樣的事,可受到的待遇卻不一樣,她如今不僅是罪臣之女,憑什麼!
“皇上呢?”一聲冷淡的聲音傳來,原本昏昏欲睡的訾汐的眼神立刻清明,強撐着精神站好,只見禹王與裕王正站在廊前,詢問着李公公。
“回兩位王爺,自皇上下朝之後便不讓奴才們進去,一人在裡面四個時辰了,也未進膳。”
裕王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緊閉着的門,冷道,“進去通報皇上,本王有要事相商。”
“回裕王,奴才在外喚過多次,皇上未曾理過一句,奴才也不敢造次。”
“本王說了,有要事,還不去通報!”裕王的聲音凌厲的掃過,李公公臉色一陣青白,似不服氣般竟像刻意反調似的,“皇上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入,禹王不要爲難奴才。”
訾汐昏昏沉沉地聽着耳邊傳來一陣陣爭執聲,腦海中更是隆隆一片,胸口的沉悶令她幾度窒息,擡頭,望望灰濛濛地天色,一陣涼風襲來,炫目之感油然升起,虛浮地腳步再也剋制不住,終是倒地昏了過去。
禹王冷眼望着裕王與李公公那略微的爭執,心中不耐,目光微微掃過一旁始終低垂着頭的訾汐,卻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地,彷彿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倒般。
只見她仰頭望了望天際,臉色竟是蒼白的嚇人,虛浮的腳步一軟,便暈了過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摟住即將要摔倒的她,將其打橫抱起,冷冷地對着李公公,“你手下的奴婢都病成這樣,你還讓她出來當值?”
李公公瞪大了眼瞅着被禹王摟在懷中的鳳訾汐,一時間竟被他的質問引得說不出。
禹王冷瞪他一眼,也不多言,摟着她便揚長而去,這一幕驚住了在場所有的奴才,堂堂王爺竟在御書房外當衆摟着一個奴婢?而這個奴婢竟然還是陵王妃的妹妹?
李公公也怔住了,自從六女侍寢之後,鳳訾汐似乎變了一個人似地,眼神不再是那樣火辣辣,而是帶着絲絲的傷感與淡然。而一直以陵王是死對頭的禹王、宣王竟出奇的對陵王的小姨子這樣特殊?難道有什麼陰謀?
看來此事非同一般,必須儘快告知陵王,不能讓鳳小姐被人利用了纔好。
當訾汐再次轉醒之時,天色已暗下,可第一眼對上的竟是那雙幽暗深沉的目光,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目光微慍。
“禹王……”她開口卻發覺自己的嗓音乾澀的難聽。
“本王給你的白狐襖爲何不穿?”他走至案上,端起一碗濃郁的藥汁遞給她。
她伸手接過,腦海中卻回憶起一切的經過,她本在御書房外守着,卻感覺頭痛欲裂,隨後便暈倒了。是禹王將她帶回纖塵院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一想到此處,她立刻將藥碗端起,一口將藥飲盡,滿口的苦澀讓她皺了眉。
“回答本王。”他冷冷地望着她。
“那麼貴重的東西奴婢不能收。”她低眉,不去看他。
“你在迴避?本王有那麼可怕?”
“禹王,請不要再逼奴婢了,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永遠不會有交集。我也不知道你的接近到底存在着什麼目的,但是請你不要再來糾纏!”她驀然一陣激動,望着禹王的目光逐漸陰鬱卻依舊未住口,“訾汐已被皇上當過一次替身,丟了一切,如今只想遠離你們的紛爭,請不要再將我牽扯進去。”
他冷冷一笑,“你以爲你能逃的了嗎?”靜靜地說罷,便拂袖離去,離去時一聲重重的關門聲異常刺耳。
訾汐還沒來得及鬆下一口氣便聽見玉奴在外緊張的聲音:“鳳姐姐,不好了,皇上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