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舒服的閉上,隨着他的步行,在他的背上緩慢的顫動着頭部,可是如此靠着,這樣的起伏卻給人穩重之感。
他的背很寬,臥在上面真的很舒服而沉靜,這刻的感覺就像此時的一切已是整個天下。
這樣的依靠,我本依戀的,可惜......他不是能依戀的人。
婷妃的說話只是更加的印證着他不是一個好情人的事實。
從他要成爲帝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當一個好情人了,他的天下如此廣大,他的江山還需要維穩,所以他的後宮註定要爲政權而作出代價。
而愛情,根本是他不能承受得起的。
要得到他的愛有多難?婷妃不是擁有過嗎?可是最後那愛並沒有重要到讓他放棄帝位去爭取跟保護。
所以,愛情,對他來說也許重要,但不及他的江山他的天下重要。
緩慢的睜開眼,在他的背上輕輕眨着眼眸,心隨着他的步伐,一下比一下沉重。
“到了。”他的背部微微起伏,而他卻停了下來。
聽着,我擡起頭來,放眼望去,是一片讓人傻眼的景象。
眼前這山頭就是後宮的那個後山了吧!這地方我從來沒有涉足,因爲太遠了,真的很遠很遠,而且也沒有到這裡來的必要,而他竟然就揹着我走了這麼長的路。
眼前的半邊山頭全種滿了**,花瓣多態,顏色鮮豔多彩,品種繁多,看上去很漂亮。
認真的看,發現這些花好像刻畫着一些字或一些圖案。
凝視着,他已經將我給放下。
站在他的身邊看去,疑惑的皺眉,往後退去,能看到這些花原來真的拼出了字來。
用黃色的**做底色,然後用各種的雜色來拼出了這帶着字眼的花海。
對不起,吾愛。
這幾個字不算少,可是能拼在一起,心思也肯定要花不少。
“真是辛苦了那些花農。”輕淡的,我極力以平和的態度,不讓自己的情緒透出任何的波動。
“星兒,這是朕的心意,你就非要說這不是朕親手做的,所以誠意不夠嗎?”他嘆了口氣,如很無奈。
我回到清惠宮也沒有多少天,看來那些徹成這成花的人也用了不少的心思。
而且現在看去,這些花都還成活着,沒有幹沽的跡象,能看出宮中的花農可真用了不少的心思。
“皇上是帝王,舉手可成的事太多了,星兒沒有計較的餘力,只是皇上的這份心意,星兒身份卑微,可真是承受不起。”帝王所說的對不起,誰能要呢?
像他今天這樣的身份,不管他做了什麼,均是情有可原的。
劍眉微動,皺了皺,他臉上原本還着期待與溫柔的笑漸漸的變得凝重。
舉步而走,他走到了那些花海之前站着,直直的往我看來:“星兒,你可知道朕從來沒有對誰低聲下氣過?哪怕是婷妃當年那樣的冷漠之臉,朕也沒有太特意的去討好。可是,朕明白這一次朕的確太過份了,同樣的事換了朕也會生氣也會記恨,所以朕纔會不惜一再的承受星兒的冷言冷語。”
平靜的回視着他,我在耐心的等候着他說他已經失去耐心了,以後都不會再管我的死活。
“朕承認,自己沒有多少的耐性,朕也不打算再對星兒多作糾纏,可是朕想認真的讓星兒明白。”他說着,從懷中不知道想要拿出什麼。
在我怔怔失神之時,那蘋果的吊墜露了出來,在他的手中握着鏈子,讓吊墜垂在我的眼前。
這個......我明明收好的......
是芬芳,是芬芳在我那裡偷出來然後交給他的嗎?
肯定是,因爲沒有人能輕易進入我的寢宮尋找。
也對,說到底,芬芳還是他的人。
“有些感情是在沒有預算之中,慢慢的滲入骨肉之中,然後不能自拔的。從朕決定要帶你離宮的那一刻起,朕的心就已經沒有自主能力了,因爲那一次本不該帶任何人,可是看着星兒眼中提到家鄉時的那帶憧憬的眼神,朕就失去了理智,竟然開口說要帶你回去。”他說着,輕輕的搖動着手中的那個吊墜。
很自然的看着那吊墜,我只能微微咬脣,不讓自己爲之心動。
“也許從來沒有失去過,不知道什麼叫失去的味道,直至朕要面對星兒此時眼中的冷淡,才明白心有多痛。”他說着,往着我走來,一步一步的。
靜靜的凝視着他,他已來到我的眼前:“朕再說一次,其實......朕從來都不捨得傷害你,從來都不。”
他說,將那項鍊重新的給我戴上:“星兒,若有一天朕真的要親手傷害你,那麼朕的心肯定比你還要痛,你懂嗎?”
“在無情傷害你的那一個月,朕的心並不好受,婷妃醒了康復了,朕卻感覺不到真正的快樂與希望。許多個夜裡,朕都會忍不住遊走到純景軒去,可是卻又放不下心中那傲氣,每一次都折了回去......”
“那是因爲皇上根本不夠愛。”輕輕淡淡的低語,用力的咬牙,努力忍下去幻想他所說的那一幕是如何的。
他會後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在那一個月裡,他亦曾有過去探看我的念頭。
若真有,他怎麼會到那天晚上才發現那些**不在了呢?
他根本沒有嘗試過踏進純景軒一步。
“也許吧!若朕真的夠愛了,也許就不會忍住那踏進純景軒的步伐。”他說着,笑了笑,轉背向着我,然後蹲了下去:“來吧!朕揹你回去。”
“......”靜靜的看着他的背,我遲疑了,不知道是否該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去。
伸手輕撫着腹部,有些衝動,可還是忍住了。
在還沒有確定之前,沒有跟他說的必要。
“來吧!路很遠,朕再次揹你回去。”他說着,帶笑,沒有怒意,也沒有沉重感,就是那麼的自然隨意。
微微咬脣,只好趴到他的背上,再次讓他揹着回去。
也許是我不夠堅持吧!
***
靈兒的戲演得不錯,原來她爲了不讓太后懷疑,竟然讓自己真的染病了。
坐在她的牀前,靜靜的凝視着她那難受的臉,那蒼白無血色的臉看起來楚楚動人的,沒有半點的妝扮,看起來如此的弱不禁風。
“靈兒,你這還真叫人心痛,早知道你會如此做,我就不求你幫忙。”看着她這難受的神色,心有歉意,伸手壓在她發燙的額上,心裡泛着濃濃的不捨。
怎麼會如此呢?她還真是。
“星兒,過去都是你幫我,若不是你也許我早就橫死在後宮之中,又怎麼能成爲太后的寵兒呢!雖然現在有點不上不下的,可也總算是太后的近身侍婢,是華繡宮的姑姑。這一次病了,太后答應我的要求讓人把龔院士叫來,所以你再等一會,他很快就到了。”靈兒說着,變得興奮。
看她這盡心盡力的,我才真叫不忍。
“對不起,對不起。”早知道如此,我真的不會爲難她。
“別說什麼對不起了,我們是好姐妹,相信若有一天靈兒有事了,你也會不惜一切的爲靈兒而效力,是不是?”說着,她眨着調皮的大眼:“而且現在你是皇上的寵兒,讓你欠這人情,往後有什麼事也好向你討回這人情債啊!”
凝視着她那笑,有點無奈,便聽到門外的輕敲聲:“娘娘,龔院士大人來了。”
說話的是芬芳,我讓她守在門外看候風聲,也是不想讓她得知我的情況。
畢竟她還是段若辰的人。
“傳。”
隨着我的一聲令下,門打開了,靈兒所熟悉的院士進入,快步的走到我們面前,向我跪下:“臣參見純嬪娘娘。”
“好,起來吧!快看看靈兒姑姑的病情如何。”說着,我站了起來,給他讓出了位置。
“星兒,先給你看......”
“別鬧了,我的事不急於一時,你的病爲重。而且你還沒有向龔院士訴說,他一邊給你看診,你一邊向他說個明白就更好。”不讓她再胡亂的拒絕,我隨意的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靈兒聽後,覺得有道理,便輕輕點頭,將自己的手交給龔院士,然後深深看了我一眼,才微微咬脣說:“我有事想求你。”
她看向龔院士的目光帶着羞愧,還有......愛慕。
明白到靈兒的這點心思,不自禁的替她宛惜。
作爲宮婢,這樣的情感是不可以的,所以靈兒已經小心的收藏了這麼久。她對後宮中許多人都如此的和藹,不讓任何人起疑。
可是我知道,就是這人有點特別。
女人,哪能不動春心呢?任憑再強捍的女人,都會有心動的時候,在愛情前輕易的低頭,更何況是柔弱如水的靈兒呢!
“什麼事?儘管說。”龔院士明白的凝眉,轉頭看了看我,他心裡已經明白到這事與我有關。
“是這樣的,本宮懷疑自己懷孕了,可是這事還不能確定,也不知道是否要公開,所以想私下請院士幫忙,先給本宮確定一下,看是否真的懷孕了,還只是心理狀況。”微點頭,我直接的說出原因。
過去,我也曾聽聞過有些主子因爲太過想要懷孕,所以才形成心理障礙,最後沒有懷上卻有着那些懷孕的跡象。
希望......我也只是如此。
在此時,我不想懷上他的孩子,那麼那麼的不想......
雖然他向我示愛了,雖然我已重新被確定嬪妃的身份,雖然沒有了婷妃的存在他還會給我寵愛與保護,可是......
可是有些心結我還不能放下。
“原來如此,那可以,臣給靈兒先看診完,再給純嬪娘娘把脈看看就知道了。”沒有多想,他便答應了。
在他看來,一切只是舉手之勞。
的確,既然不是公開的給我看診,那麼他完全可以當什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就受寒了?”看回靈兒,龔院士重重的嘆了口氣,眉宇眼色間流露出擔憂之色。
深深的凝視着他,能看出他對靈兒關心之情。
這男人,也不是完全不爲所動的,只是他們之間還欠缺了點機會。
“星兒說若懷上了,暫時還不想向任何人宣佈,那麼就不能明目張膽的讓太醫看診。如此,我就只好染病,讓你能有機會往這裡來,也好讓星兒給你把脈看看。”靈兒說着,無所謂的輕笑:“而且也沒有怎樣,我還好。”
“讓自己染病?你是怎麼讓自己染病的?”龔院士皺起眉,不悅的詢問。
“我......我就只是穿少一點衣服吹了一個晚上的夜風,然後再淋了一個涼水澡。”她說着,怯怯的伸了伸舌頭:“沒事啦!我知道你一定會治好我的,是不是?”
“一定?我人都在這裡了,若不把你治好,太后可不放過我。”龔院士無奈的嘆,一邊搖頭,一邊收回了手。
“就算太后不把你怎樣,你也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你肯定會治好靈兒的,她當然放心。”我看着,忍不住帶戲弄的笑語。
這話,讓他不太自在的微微低頭:“純嬪娘娘就別拿臣來開玩笑了。”
“本宮這不是什麼玩笑,其實靈兒也不少了,還等三年多就能離宮,若院士是有心之人,靈兒一定會爲你守到出宮之時,就希望院士不會是負心之人,免得靈兒受情傷之苦。”緩慢的彎脣,想了想,我忍不住直接的說。
明人不說暗話,他們對方的心事,難道雙方都不知嗎?
不過就是不敢訴說而已,可是心裡都沒有底,哪裡能有幸福的期待?
只要能確認這份感情,那麼就更容易堅過。
我也希望,在靈兒出宮以後,能得到一份真正的好姻緣。
我已沒有機會離宮了,可是她一定能幸福的。
“星兒,你在胡說什麼。”急急的反駁,靈兒的臉可是紅得厲害。
“龔院士真是太厲害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妙手回春之術嗎?靈兒剛纔明明還是臉色蒼白的,怎麼經你一把脈,還沒有開藥,臉就這麼紅了。”看着靈兒,我忍不住調皮的取笑。
隨之,她的臉只是更紅,爲難的別開臉去。
“娘娘可放心,臣不會是負心之人,三年之期不算遠,臣能等,也一定會等。”龔院士開始也有點不自在,可是看着靈兒這羞澀的反應,露出了笑臉來,沒有多想,便答應我了。
不,這是答應了他與靈兒之間的感情。
這是承諾。
愛情,就是該有承諾的,那樣才能擔當起一切。
不管這承諾最後有否實現,但可相信在許諾的這一刻,絕對真心不假。
一段情裡,能有一刻的如此真心,還有什麼好叫人失望的呢!
想着,手伸起了,輕放在胸前。
那項鍊的存在如此的深刻,禁不住微微苦澀的笑。
在那一刻,他可是絕對的真心?
真的有過一刻就能讓人滿足了嗎?
原來偉大的想法到自身之上時,要實踐可真不容易。
誰真的能辦到不在乎天長地久呢?誰沒有貪念?誰不自私?
“娘娘,臣可以給你把脈了,你準備好了嗎?”龔院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示意我給他把脈看看。
眼看時間不能拖太久,就擔心太后會前來,便快快的上前,將手交給他。
耐心的等候着他的答案,心跳竟沒有理由的變得急促。
我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有孩子,就是心跳很快,分不清是渴望還是害怕。
“娘娘,恭喜了。”他說,露出了歡喜的笑。
這笑,重重的往我心裡一擊,然後腦海一片茫茫然的......
真的?懷上了?
伸手輕輕的撫着什麼也沒有的肚子,不能相信裡面竟然有他與我的孩子......
“真的?太好了。”靈兒在牀上坐起,歡喜的往我們看來,笑得那麼的興高采烈的。
看着她的笑,我卻不知道自己該開心與否。
“娘娘,你有心事嗎?”龔院士輕聲的,看向我疑慮的問。
也許對他們太醫來說,當主子聽到這消息後會失落,肯定有不敢的事情存在。
“這孩子有一個月之久了,是不是?”肯定是我們回宮之後才懷上的,記得之前我一直很想懷上,可是連着兩三個月都失望了,在婷妃出事之前的那個月我還有信期到來,那麼孩子肯定就是婷妃出事前的幾天裡懷上的吧!
“嗯,按脈搏來看,的確是剛懷上一個月多,也就是純嬪娘娘剛被送到純景軒前的兩三天內吧!”他點頭,確定我的想法。
怔怔的看着地面,心裡閃過許多的想法,最後是特別的難受。
那段時間,我多麼的渴望可以懷上他的孩子,多渴望啊!
卻沒有想到,纔剛懷上的時候,我便被他無情的傷害了,只差一點點,我就帶着還沒有成形的孩子在他的命令下一起離開這個世上......
“娘娘,你的臉色不是很對勁,你不喜歡這孩子嗎?玲貴人剛育二皇子,你現在懷孕了,一定能加增皇上對你的寵愛。”龔院士不解的看我,看了眼靈兒,最後大擔的對我提出疑問。
也是有心要將我當成朋友,他纔會如此多事的詢問。
“星兒,你怎麼了?”靈兒也急了,問。
看着他們,我搖了搖頭,拒絕多說什麼,只說出心裡的其他疑問:“就是本宮剛懷上的那兩三天後婷妃就在清華殿逃出而受傷了,皇上那時候一心認定是本宮所爲,還對本宮動怒。當時本宮曾爲了讓皇上相信而站在寢宮外半天一夜的,最後染病了。那次本宮有喝過藥,所以……這孩子能要嗎?會不會造成什麼先天性的質病?我曾學做醫女一段時間,聽說過若懷孕期間服食不適合的藥物,可能會造成孩子的各種問題存在,例如瘋孩子......”
“娘娘,你不必擔心這個,你這樣的現象臣也曾見過,可是臣的爹說因爲那時候還沒有開始成形,對孩子的影響不會太大,若服食的藥物不是什麼毒藥之類的,那就沒有太大的問題,可以保住孩子,不用擔心。”搖頭,明白我原來只是擔心這些後,龔院士笑了,表示問題不大。
看着他的笑容,我再次不安的問:“還有早幾天前,皇上設宴請來傅太師,本宮也有前往,當時皇上讓本宮喝了許多用葡萄做的酒,那個酒力也不輕,會不會傷了孩子的?現在孩子也要成形了吧?”
想到那天的瘋狂,心裡升起擔憂,心跳加快。
原來......也會害怕孩子有什麼事。
手輕輕的放在腹部,這種感覺很複雜......
我曾經那麼那麼的渴望,可後來又那麼那麼的不想要,但......有了,那就是我的孩子,我要當娘了。
這感覺,原來如此的奇妙。
想到自己有一個孩子,這感覺會如此的激動,不管期待與否,這將是我最親最親的人......
“那個臣也有聽說過,那酒人喝了對血氣好,應不會影響太大,其實才剛懷上一個月多,孩子有許多地方都沒有發育的,一次半次的酒應不會有影響。臣聽娘說,她以前不知道懷上臣,也有喝過兩次酒,後來知道懷上也有擔心過,不過也一定沒有什麼事。”龔院士說,試圖讓我放心。
“怪不得你偶爾會那麼笨。”坐在牀上的靈兒忽然開口取笑。
龔院士聽後,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
“龔院士,這消息你能暫時不要向任何人訴說嗎?本宮還沒有決定什麼時候跟皇上說。”被靈兒逗笑了,看向龔院士,大膽的請求。
“這......爲什麼不向皇上道出喜訊?皇上肯定會很高興的。”他不明白的,皺起了眉。
“本宮有本宮疑慮的地方,你就暫時不要說吧!再說,玲貴人剛生二皇子,本宮不想在這個時候湊熱鬧,這事就等本宮想說的時候才說吧!你就當沒有給本宮把脈,什麼都不知道,好嗎?”輕聲的,我帶哀求的問。
“娘娘言重的,一切就安娘娘的意思辦,臣今天到這裡來只是給靈兒把脈看病的,她只是染了風寒,臣給她開點藥就好了。”龔院士笑着,轉頭看向靈兒,有意要裝出什麼都不知的神色來。
會心的看着他的笑臉,我帶感謝的點頭。
“那......要不要給星兒也開點安胎之類的藥?畢竟她之前曾染病,然後又喝醉了,又......”
“沒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你的就逃不掉,不是你的再如何努力還是得不到。”想到皇后那次滑胎之痛,心裡苦苦澀澀的。
她到死的那天還不知道,真正害她失去最愛的那個人是她最信任的那個侍婢董蕊。
所以,世事難說,既然我們凡人能以撐握,那麼看得開一點會更好。
站了起來,看向他們二人,點頭說:“我先回去了,免得與太后撞個正着,龔院士給靈兒慢慢的開藥吧!”
不想打擾他們二人,我站起走到門口處打開了房門,看着依我命令乖乖站在不遠處不敢走近偷聽的芬芳,眼瞼微垂,看着自己的腰肢,難於想像裡面竟然有一個孩子。
那是我與他的孩子......
“娘娘,靈兒姑姑沒有什麼事吧?她可好?”芬芳跟着我的步伐走在旁邊,嘴裡帶擔心的問。
“還好,就是冷着了,最近天氣不穩定,偶爾會很冷,看來要下雪了。”擡頭看向天空,這陣陣的微風其實很刺骨。
“我們這裡比較少下雪的,一年也沒有下雪多少次,希望不要來得太快吧!下雪後就難受了,天會更冷。”芬芳輕嘆着,擡頭跟我一同看向天邊,沒有注意到我凝重的神色。
微微的閉起脣,想到今天這個結果,心情特別的複雜......
***
風越來越大,也許我不該在此的。
只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好像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現在我不太敢到那個湖邊去,就是害怕會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不是我想得太多,我就是知道賢太妃對我的討厭,她一定認爲我會是七王爺的另一個禍水吧!
所以,那人不遇上就最好。
再說,與賢太妃這人說話很累,字字深慮,聽起來也讓人疲勞無助。
也不敢到桂花林去,就擔心會被玲貴人如意的,那人我一定要防着。
所以,後宮中能讓我發呆,讓我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安靜呆着的地方也許就只有這裡了。
“怎麼這樣的天氣也要往這裡來?今天特別冷,也不知道這兩天會否要下雪,人都躲起來不敢吹北風,你卻還要跑出來。”背的傳來熟悉的聲音,一下子的幾句話,聽起來沒有泛力疲累之感。
轉頭看他,一切都好好的,看來那個箭傷也沒有特別的嚴重之處,是嗎?
不過,才五天左右,他就真的能康復下牀,還偷入宮中?
“你怎麼又入宮來了?你不是受傷了嗎?那天聽聞你的傷很嚴重,段若辰也急急的出宮去看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到這裡來?”快步的走近他,這幾天的擔心讓我真想一下子就將他看得透徹,好確定他是否真的沒事。
“那天的傷的確不輕,可也沒有特別的嚴重,太醫給我用藥以後,休息三天就能下牀走動了。反正就是肩膀上的傷,不至於不能走路。今天就是覺得心裡有點悶,所以就往宮裡跑,沒有想到會遇上你。”他說着,走近我:“本王就是在想,也許有人會特別擔心,所以早點入宮來報平安。”
他說的那個有人是指我吧!
看着他那深淵般的眼眸,我輕輕的搖頭:“得知王爺不會死以後,也沒有特別的擔心什麼。”
“你這話也太誠實了一點。”他說,嘆了嘆。
苦惱的笑了笑,搖頭:“是沒有想到王爺會入宮來。”
想着,貼近,輕問:“王爺,能不能告訴星兒,爲什麼你能輕易的偷偷在後宮中出入而沒有人發現的?怎麼辦到的?可以讓星兒知道嗎?”
“不,那暗道可是本王的秘密,誰都不能說。”搖頭,他沉聲的,如此直接的拒絕我的請求。
無奈的翻眼,也不是真的要知道不可。
算了,不知也罷。
“王爺,你的傷真的沒事了嗎?”雖然他人已在眼前,可是才這麼五、六天的事,他就真的這麼快康復?
“那傷口還是會痛,可是不影響太大,反正隨着時間,一天一天的就康復了。”他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走到一邊的角落,輕拍地面,衝着我說:“到這裡坐着吧!風太大,如此直吹不好,你的身體可沒有多強壯。”
“其實星兒的身體很強狀的,特別是前一個月還天天都忙這個忙那個的,身體被練得不錯。”用力點頭,我笑了笑,伸手輕拍胸前示意。
他看着,笑了,無奈的搖頭:“好吧!就算如此!”
“王爺,你說心裡悶着就入宮來,是有心事嗎?”看着他,我小聲的問。
“也沒有什麼心事,就是得知玲貴人生得二皇子,這消息讓本王很開心。可是又聽到皇上雖然每天有去看二皇子,可是沒有去看她,聽聞她的情緒不是很好,所以......擔心。”他說着,重重的嘆了口氣:“若她在皇宮裡不能幸福,那麼就是本王害了她的,她本不該入宮。”
“王爺何必如此想呢?就算她當初不入宮,也不見得愛着王爺就會讓她幸福。既然都不能得到心中所愛的愛,那麼愛誰或被誰傷害又有什麼區別?”微低頭,關於玲貴人的處境,我心裡亦有數。
是因爲我向段若辰說出那件事的真相,所以段若辰纔會狠心得連玲貴人的面也不肯去見上一次。
有時候,他的個性就是如此的執着。
當他決心要冷落玲貴人後,二皇子又成功世生,那麼玲貴人的處境的確很危險,只怕再次受寵的機會不多。
除非......段若辰對她也不帶理由的愛着。
“本王就是明白自己不能給她幸福,所以纔沒有太強烈的反對她入宮的事。現在,眼看着她的日子如此難堪,怎能安心呢?”他嘆了口氣,笑了笑:“剛纔本王偷偷的去看她,卻只能看着她一個勁的哭泣不停,心裡多難受啊!”
“你去看她?你不怕被發現嗎?”玲貴人現在還在月子中,她的宮中那麼多人,他怎麼會這麼衝動呢?
看來是自出自入習慣了,已經不懂得將後宮當回事。
“放心,本王很小心,當時就只有玲貴人與她的侍婢在,沒有其他人發現本王的存在。而且也沒有當場被捉住,那麼就不用擔心了。”他說着,笑了笑,沒所謂的態度就是不想我擔心什麼。
用力的點頭,只好放棄去勸說。
他是成熟的人,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既然他如此有把握不會被人發現,那麼就表示他出入皇宮的暗道真的是十分安全的。
“嗯!”
“段若辰真不是一個好男人,他之前那樣對你已經足夠過份了,可現在瓏兒爲他生有一子,他怎能只要兒子不要孩兒的娘呢?就算他對瓏兒沒心,也總不能如此冷落。”提到那事,七王爺臉帶憤怒的。
看着他對段若辰的恨意與誤會,嘆了嘆,只好替段若辰解釋:“王爺不必怪他,其實他對玲貴人的冷漠是星兒造成的。”
“你?”疑惑的皺眉,他不確定的看着我。
也許,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我向皇上說出了,當初有心要害死婷妃,然後嫁禍給我的人是玲貴人。所以,皇上纔會如此的痛恨玲貴人,不去原諒她暗地裡做的這些過份的事。現在也不能怪誰,反正這都是玲貴人自己找來的痛苦,要怪就只能怪她道行還不夠高,沒有能力掩飾得太好,結果被我輕易看穿了。”也許段若辰是無情的,可就能說這不是玲貴人的報應了嗎?
或者我這人不算善良吧!我無法去憐惜她現在的痛心,這一切都是她活該的。
現在上天讓二皇子康復,也算是對她的最大憐惜了,她該心滿意足。
“......”沉默的,他沒有再說什麼。
看着七王爺深沉難懂的神色,我想了想,又說:“其實王爺該替她開心就是,二皇子能康復就是上天給她最大的福氣。雖然段若辰不能接受那次的事,可是那天我與婷妃都沒有死,也算是上天給她的憐憫。就算往後她將得不到段若辰的寵愛,可至少有二皇子的存在,只要她能安心滿足的好好活着,那麼段若辰也不會將她怎樣吧!”
這點是可以肯定的,若那男人真要無情的給玲貴人一個處罰,那麼就不必等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動靜。
他是看在二皇子的份上,決定讓這事輕淡的抹過。
“你這話,本王明白。”七王爺想着,點了點頭,將頭靠在牆角上。
我也靠着,我們沒有對視,就只是靜靜的坐着,說談着一些無關重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