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優悠心裡覺得不太對勁,盯着手機看得入神,以致於連薄季同靠過來都沒有發覺。
看着她手機上暫停的畫面,溫承那張溫潤如玉的臉格外刺目,薄季同忽然覺得心頭有些發酸。
她果然還是放不下他嗎?
她果真又是在騙他嗎?
他站在她身後,指節不自覺收緊,薄脣抿出一絲不悅的弧度,一雙黑眸暗潮涌動。
滿身的低氣壓,壓的人喘不過氣。
祁優悠猛然回過神來,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她一轉頭,便對上薄季同那雙略帶慍色的黑眸。
她微微一怔,下一秒又看向桌上擺着的手機,她暫停的時刻好巧不巧,溫承在笑着。
祁優悠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擋住薄季同看手機的視線,笑着問他,“有什麼事嗎?”
薄季同看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他這幅模樣,看得祁優悠心裡更緊張,她手背在後面,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默了幾瞬,“那個,我,只是不小心刷到了。”
這個理由或許蹩腳,但似乎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理由。
她還是無法擺脫先前的刻板印象。
說來說去還要怪自己上輩子眼瞎,心也盲。
薄季同聞言,默不作聲地看着她,他倏忽低下頭,繞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握緊的拳頭鬆開,他的手垂在大腿邊,帶着妥協的語氣,“你其實不用委屈你自己的。”
他確實生氣了,但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過後,只能是妥協。
他對她生不起氣來,也怪罪不起來。
如果她心有所屬,他可以放手。
“你要是真的喜歡。”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但說的很慢,好像沒說一個字,都要慎重的斟酌一番,極其艱難。
半晌,他纔有接了上文,盯着桌上手機中溫承的臉,緩緩道:“我不會爲難你。”
都什麼跟什麼啊。
祁優悠現在覺得自己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她有些無奈,伸出手把手機拿起來,當着薄季同的面把溫存的採訪視頻刪除,然後轉頭看他,“我喜歡什麼喜歡,我就是不經意間看見了,又想起今天在車上廖慕思提起這個採訪,我就想看看,他有沒有說我壞話。”
薄季同抿了下脣。
“我怕他說我壞話。”祁優悠湊過去抱住他的腰,腦袋撒嬌一般蹭在他胸膛,撅了下嘴,“他這個可壞可壞了。”
薄季同手指微動,低着頭看她,依舊沒有說話。
“我說過的,我愛的,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上輩子是她識人不清,被唆使着推開他。
但這輩子,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抓住他,抱緊他,一輩子都不離開他。
薄季同聞言微怔,他手擡起,緩緩放到懷裡姑娘的腰上。
猶豫着,慢慢摟着,又收緊。
他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心裡說,我信你。
……
昨天從採訪裡看見祁鑰盈的身影后,祁優悠一直覺得有些擔心,她暫時還不想和這位妹妹撕破臉皮,但按照前世的軌跡,她一直站在她的對立面。
她擔心這樣下去,對方會對她的復仇進行攪局。
翌日一大清早,祁優悠就去了祁氏集團,她要去那裡問問,確認一下祁鑰盈這幾天的行蹤。
上輩子她對公司的事不感興趣,也鮮少來。
一年來的次數能超過個位數,祁父就高興得不得了。
也因此,集團的員工大都不認識她。
就比如眼前這個這位前臺的小姐姐,她出聲攔住他,嗓音溫和地提醒,“這位小姐,我們這裡沒有預約是不能隨便進的。”
祁優悠頓住腳步,被人攔住有些新奇,她轉身看着她,“我是祁優悠,祁堅秉是我爸。”
前臺盯着她仔細看了一番,還是微笑着搖搖頭,“對不起小姐,我無法準確確認您的身份。”
祁優悠在心裡嘆了口氣,也知道這是對方的規矩不能破,她往後退了幾步,退到安全範圍內,然後拿出手機給祁堅秉打了個電話。
她平日很少來公司,沒來一次,祁父都滿懷期望的以爲她回心轉意要步入正軌,儘管每一次都是極其失望地把她罵走,但仍礙不住他下一次再心懷期望。
祁父接到她的電話後,連忙叫秘書去接她。
秘書領着祁優悠往董事長辦公室去,一進門,就聽見祁堅秉的聲音悠悠穿來。
“想明白了?”祁堅秉把視線從一堆文件裡移出來放在她身上,問,“要回公司了。”
祁優悠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聽見這話抽了下嘴角,她爸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惦記着讓她退出娛樂圈。
“沒有。”祁優悠淡淡回了一句,“還沒這個打算。”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祁堅秉聽見這話有些窩火:“你還要在那個娛樂圈混下去?”
他一直不贊成她進娛樂圈,這麼久了依舊不贊同。
“我在娛樂圈怎麼了。”祁優悠聞言有些不悅。
“你在娛樂圈有什麼好的,整日一堆爛事爛坑等着你往裡跳。”祁堅秉一直對這個圈子存有偏見,他繼續說,“還不如早日回公司。”
祁優悠目前還不想再和他起爭執,她聽了後做出讓步,“我進娛樂圈的同時,也會來公司的,兩邊都不會耽誤,您看行嗎?”
“這像什麼!”祁堅秉冷哼一聲,明顯不贊同,“要麼你現在給我回公司,要麼你就去你那 個娛樂圈,永遠不要回來。”
祁優悠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的偏見,但讓她退出娛樂圈是不可能的,她兩輩子,都有這個夢想。
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於是她冷言拒絕,“我是不好退出娛樂圈的。”
祁父氣極,“那你就別回來。”
他是如此的固執,祁優悠也不想再浪費口舌,她拿起包,頭也沒回的轉身走了,本來想着回來緩和關係的,現在看來,不決裂都算好的了。
祁優悠從辦公室走出去後,沒直接走,而是去了人事辦。
“祁鑰盈最近在公司嗎?”
她以大小姐的身份去問,對方很快就給出答案。
“祁總請了病假,已經不在公司兩天了。”
聽見這話,祁優悠美眸微眯,她道了聲謝後又驅車去了DF。
在前臺那邊和套小姐姐的話。
兩人攀談一會兒,祁優悠狀似不經意問起,“我聽說祁氏集團的二小姐,好像來了DF?”
祁鑰盈的名聲還挺大,對方聽了也給出回答,她大概不太喜歡這種走後門的,所以說起話來語氣也不算客氣,“她不就仗着她有個總裁爹,不過我聽說她這次來,好像沒和她父親說。”
廢話,她敢說嗎。
在自己家公司請個假然後跑去別處賣苦力。
這讓祁父知道了得罵死她。
“那她是應聘進來的嗎?”祁優悠小聲問。
“應聘什麼,”小姐姐嗤笑一聲,然後說,“還不是靠着溫承才進來的。”
溫承?
祁鑰盈進DF是溫承打點的?
聞言,祁優悠眉頭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