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祁優悠特意開車去了薄氏樓下,接薄季同下班,爲了不讓薄季同提起走,她還特意打了個電話。
但這通電話似乎沒什麼用,因爲她剛打通,剛說一句話,車窗就被人敲了兩下。
她擡眸,打開車窗,印入眼簾是薄季同那張英俊的臉,他一早就認出她的車了。
祁優悠掛了電話,讓他上車。
“要做什麼?”薄季同上車後,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
祁優悠心情特別好,她發動車子,對他說,“去我爸那兒。”
聞言,薄季同卻略微詫異,他目光頓了下,以前祁優悠不喜歡他,從來都不帶他會祁家。
現在突然這麼說,他一時還真沒反應過來。
良久他垂下眸,指尖觸了下安全帶的邊,眸中情緒翻涌,但脣角卻輕輕勾起。
接下來一路上,他都低着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指腹在屏幕上滑動,時不時停下看幾眼,像是在瀏覽什麼頁面。
祁優悠,出於好奇瞥了眼。
看見搜索框上的大字——第一次去岳父家應該注意些什麼?
她沒忍住嘴角一抽,忍不住說,“我父親是個很隨和的人,你不用太過緊張。”
“嗯。”薄季同收起手機,淡淡地嗯了聲,光看那幅鎮定自若的模樣,還真瞧不出緊張的情緒。
良久,他又開口,“我就這麼空手去,會不會不太合適?”
祁優悠默了一瞬,然後笑出聲,她沒有嘲笑的意味,但聽在耳裡卻像是略帶嘲諷。
薄季同睫毛顫了顫,他摸了下鼻頭,知道是自己經驗太少。
“要不現在去買點?”祁優悠打趣他。
誰知這人信以爲真,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現在去買可能來不及了,你爸喜歡什麼,我讓房巖送來。”
祁優悠忍不住笑了下,她覺得薄季同有時候傻的有些可愛,“不用了,我下午送過了。”
“那不行,那是你送的。”薄季同皺着眉頭糾正。
“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我送的就是你送的。”
“……”好像,也對。
不過薄季同還是固執地覺得他也應該再送一份。
最後祁優悠拗不過他,只能哄着說,“那行,這次就算了,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再送,你看行不行?”
薄季同聽見這話,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眼裡的憂愁一掃而空,緊接着是滿滿的愉悅,他點點頭,“嗯。”
下次送……好像也不錯。
到了祁家愛,祁父一聽見車聲,就迎了出去,但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太過熱情,想想又退回去。
等兩人進屋,他就坐在沙發上,背對着門,不鹹不淡地投過來一眼目光,只看見祁優悠的身影,就輕飄飄地問,“回來了?”
“啊。”祁優悠在門口換鞋,隨意地應了一聲。
祁堅秉沒看見人影,也沒聽見聲音,又不好湊過去扒着看,有些急了,“我沒問你!”
“……”
祁優悠鬱悶地把鞋子重重地放在鞋櫃上,再直起身,沒好氣地回了句,“都回來了。”
這一下,祁堅秉才露出些滿意的神色,他站起身來,迎上去擁抱了下薄季同,樂呵呵地說,“歡迎回家。”
薄季同一時有些愣,待回過神來倒也適應得很快,兩人拉着手你一言我一語地在沙發上坐下來,繼續談。
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從商業經濟聊到家國情懷。
獨留祁優悠一人在門口吹風,她不止一次地困惑,誰纔是親生的?
她走進去,見到沙發上坐着的祁鑰盈,像往常這樣,兩人最多相互打個照面,冷眼相對都算正常。
這次祁優悠不想惹是生非,就對她笑了下。
讓她沒想到的事,她笑過後,祁鑰盈也對她笑了下。
真是……見鬼了。
她已經做好被對方甩個冷眼的準備了,沒想到她居然對她笑了下,還特別溫和。
笑過之後又湊過來和她說話,噓寒問暖的,熱情至極。
祁優悠隨口答着,看着對方的模樣,心裡覺得不對勁,這不是吃錯藥了,就是有什麼圖謀。
果不其然,不多時,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祁父和薄季同正聊得火熱,而敲門聲一響,祁優悠很快注意到祁鑰盈臉上一晃而過的欣喜,她似乎很樂於聽見這樣的敲門聲。
祁優悠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趕在祁鑰盈之前跑到門口,說,“我來開門。”
以防對方再揹着她做點什麼。
祁優悠走到門口打開門,入眼是廖慕思溫柔的笑。
她招手,“嗨,悠悠。”
“……”
說實話,很想關門。
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的祁鑰盈就如一陣風一般的飛了過來,擠掉她,然後把大門敞開,將溫承和廖慕思迎了進去。
這一頓操作看得祁優悠目瞪口呆,這樣的說不是一起的,都信?她絕對不信!
廖慕思和溫承走到沙發前,廖慕思笑着和祁父打了聲招呼,“祁伯伯好。”
祁伯伯現在很不好。
他看看廖慕思,再看看她身後的溫承,思索着自己今晚是什麼時候叫了他們。
他沒叫其他人來,這就是個小型的家庭聚餐。
但現在人都來了,他總不能把人趕走吧。
於是祁堅秉只能笑笑,然後讓祁鑰盈去招待他們兩個。
說完他又轉頭看了眼女婿的臉色,果然是比剛剛差了一點。
祁堅秉忙解釋說,“小薄你別誤會啊,可能是突然想來了,你別介意。”
“沒事。”
薄季同很平靜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分明介意得要死。
祁優悠走過去,把祁鑰盈拉到一旁,躲着人羣小聲地問,“你叫來的?”
“對啊。”祁鑰盈毫不掩飾地承認,她微仰着下巴去看祁優悠,一副就是我喊的人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看着祁優悠。
看得她有些火大,“你想死就直接說。”
“你什麼意思?”祁鑰盈不悅。
“你叫廖慕思就算了,你把溫承叫過來做什麼,你不知道薄季同今天也在啊!”
祁優悠簡直掐死她的衝動都有了。
“我沒有叫他,我就叫了廖慕思,他自己來的我又攔不住。”
祁鑰盈就是這樣的性子,是自己做的就不會否認,但不是她乾的就一點兒也不肯別人把黑鍋扣在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