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從頭再來的勇氣吧。”
曲雨欣站在等公交的路口,今天的景色,真的賞心悅目啊。
“Hello我親愛的小貓。”
停在眼前的布加迪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少年俊俏的側臉。
說來也巧,這就是前兩天曲雨欣在深夜的街角,“救下來”的那個少年。
“是你啊。”
曲雨欣尷尬地擠出一抹微笑,雖然僅僅一面之緣,但也不難看出讓瑤瑤忍氣吞聲的他也並非善類。
“哎呦,小貓失望的樣子讓我好傷心啊。”
少年轉過整張臉面相曲雨欣,眼中滿是挑逗的意味。
“首先這位先生,我叫曲雨欣,上次倉促的見面沒有來得及和您自我介紹是我的錯,但也拜託您不要這麼自顧自地給別人取些無厘頭的外號。”
曲雨欣積攢的憤怒似乎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在少年的身上,而凌寒卻仍舊微笑的表情讓她更加難過。
“其次你我萍水相逢,我也並沒有表現出想和你加深認識的意思吧。”
“所以說曲雨欣小貓是個虛僞的人呢。”
少年突如其來的話留下曲雨欣一臉錯愕,“明明低着頭自卑的活着就好了吧,以你現在的狀況不是隻要學着賣乖討好就人生完滿了不是嗎?”
“沒有那回事,”曲雨欣擡頭直面凌寒的目光,“我的確卑微,多少次可笑的想通過自殺逃避我一敗塗地的人生,可艱難的活着纔是更加需要勇氣的不是嗎?你毀了我所珍惜的早晨先生,用再也不見面彌補那個在你看來微不足道的傷害吧。”
曲雨欣繞過少年的視線上了公交,過了許久,緊緊攥着的雙手才漸漸舒展,“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工作的氣氛是緊張且忙碌的,這對曲雨欣來說是難得的充實,這些天來每一次的安靜都可怕的令人窒息。
“聽說了嗎,他真的來了啊。”酒店中的兩個女孩躲在一旁竊竊私語,可曲雨欣正坐在一旁的角落吃着盒飯。
“你是說那個天團的主唱?真沒想到他會到這裡光顧星林酒店啊。”
“好慶幸當初進了這個酒店,聽說男一號定下來了就是他呢!”
兩個女孩還在羞澀的犯着花癡,曲雨欣卻已經再也吃不下去了。
難道?那不就是今天早上還被自己義憤填膺的罵了一頓的登徒子嗎?
“我的人生是九九八十一難的嗎?”
曲雨欣絕望的抱着頭,欲哭無淚。
“我說曲雨欣小貓,你怎麼那副表情?是誰惹你不開心了?”轉眼間少年已經走近,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
這笑容讓曲雨欣想起了當初生病時期的宋壹,那個深深地留在曲雨欣的腦海當中,完全的顛覆了曲雨欣對宋壹印象的那段日子。
“已經退燒了?”
曲雨欣從宋壹的頭上拿下自己的手,又對比了下自己額頭的溫度,輕輕地嘆了口氣,“給張助理回個電話吧,今早打電話來像是什麼要緊的事。”
曲雨欣穿上外套,把剛熱好的牛奶放在牀頭,“我先下去了。”
“我沒有工作的那一天你會養我的吧。”
宋壹從牀上坐起,退燒之後的他又回到了平日的樣子,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變得淡淡的。
“不會。”
曲雨欣停住了出門的腳步,“會把你綁好了買個你的仇家,然後變成有錢人。”
曲雨欣回頭看向宋壹,歪了歪頭,一臉坦然。
“還以爲會不遲疑的一口答應下來呢,真是讓人失望啊虛榮的女人。”宋壹抓起身邊的枕頭朝着曲雨欣丟過去。
“所以別想着小白臉那條路,吃完早飯好好地去上班纔有利用價值,纔不會被嫌棄啊總裁大人。”曲雨欣說完不回頭的出了門。
“這樣不討喜的女人也有人搶啊,這個世界是沒女人了嗎?”宋壹長嘆了口氣,接通了張順賢的電話。
“酒店總是意外的喜歡找這種路況不好的地點購買食材啊。”
“曲雨欣扶了扶氣歪的墨鏡,這樣下去一定是趕不上拍攝了。”
“曲雨欣?”堵在旁邊的車窗緩緩落下,接着映入眼簾的是少年驚喜的目光。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我們像飛蛾一樣,陽光下閃躲着,遭遇着,以爲平庸者,醜陋着就能像塵埃一樣不聲不響的生活,可終究南柯一夢,誰也不曾招惹年華,歲月竟就這樣爲難卑微的存在。
“您好。”曲雨欣放下車窗,禮貌性地點頭微笑。是啊,爲了接近黑暗中的光明,更靠近真相,哪怕隻身撲火,也在所不惜。
“什麼啊,叫我,您啊。”少年苦笑,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他與這個女人之間就像築起了一道高牆,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我的司機剛好知道一條近路,怎麼樣,看你這麼急應該是怕遲到吧。”少年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誠摯的邀請讓人無法拒絕。
“那就麻煩您了。”曲雨欣下了出租,坐上了少年的車,照常說來曲雨欣是無論如何不想接受這個人得到幫助的,但畢竟人在屋檐下,以她如今的身份和位置是沒有資格一次又一次的駁他的面子。
車裡的空氣靜的可怕,此一時彼一時,這樣肆意揮霍的日子,淡淡消失在安然的生命軌跡裡,似乎從沒主宰過她的生命,一如她始終如此平庸,安靜的生活。
“這週末有時間的話賞臉來我在杭州的酒店吧,地址回去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少年瞥了眼曲雨欣微妙的表情,打趣道,“不要多想,是我的訂婚典禮,還請曲雨欣小姐給個面子,盛裝出席。”
“榮幸之至,只不過……對於您這樣低調的人來說,邀請像我這樣曾經輿論浪尖上的……”
“看來曲小姐是聽懂我的意思了,平時覺得曲小姐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現在想來,在我面前這個伶牙俐齒的纔是你本來的樣子,是我單純了。”
少年打斷了曲雨欣的話,擺明了不給曲雨欣拒絕的餘地。曲雨欣欲言又止,相識的日子不久,可卻先入爲主的覺得少年不是這樣說話的人。
或許是短淺限制了她的想象,再怎麼說他也是本質和宋壹一樣的商人,況且,如果父親的事情和這個少年真的有關係,那麼她不但不會選擇釋懷,而且會親手撕毀他臉上的面具。
所以在這之前,絕對不能用善良的角度揣測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