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子悅進門,陸啓正也不起來,一臉邪笑着,賴在凌北寒身上,伸出右臂還勾住了凌北寒的脖子。
“咳咳——誰讓你們在病房裡抽菸了!”,鬱子悅進來,聞着濃濃的煙味,揮了揮手,拂去嗆人的煙味,氣惱道。“老陸,你這是勾.引我男人啊?”,後面這句又帶着調侃。
“呵呵……”,陸啓正聽着鬱子悅的話,笑出了聲,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在鬱子悅眼中,陸啓正也算是個中上等的老帥哥。
他身材和凌北寒相似,性格要比凌北寒開朗,不像凌北寒總是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的樣兒。
“是啊,我被你家老凌給勾了魂兒了,咋整?”,看着提着飯盒和包包的鬱子悅走近,陸啓正的一隻手還曖.昧地搭在凌北寒的肩膀上,衝着鬱子悅挑釁道。
凌北寒並未推開陸啓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小妻子和他的兄弟鬥嘴,可以很明顯地聽出鬱子悅語氣裡的佔有慾和陸啓正那一成不變的戲謔口吻。
也在這個時候,凌北寒感覺,陸啓正還是那個陸啓正。
“嘿嘿……那你們可以來個現場直播啊,讓我一飽眼福!”,鬱子悅壞笑着說道,開起兩人的玩笑來。
“好你個小丫頭,敢開我和老凌的玩笑!那你說,你家老凌在上呢,還是我在上?”,陸啓正看着動作輕快利索在整理飯盒的鬱子悅,又玩笑道。
“滾你丫的!”,這時,凌北寒終於開口,左手一個用力,將陸啓正從懷裡推了出去。
“你看你家老凌,開不起玩笑的!晚上好好收拾收拾他!”,陸啓正按掉菸頭,對鬱子悅壞笑着說道。道臉抽了。
“陸啓正你丫的該滾哪滾哪去!對了,北杉也該回來了,你們婚事正月還辦不辦了?!”,凌北寒掐掉菸頭,瞪着陸啓低喝道,明顯地感覺他在聽說婚事時,臉色變了變。
陸啓正臉色微變後,又恢復自然,“老凌,你說我跟北杉退婚的話,你這邊什麼反應?”,陸啓正似笑非笑地問道。
“啊?你要和北杉退婚?”,鬱子悅將凌北寒的飯桌升起,邊端着菜,驚訝地問道,又感覺陸啓正是在開玩笑。
凌北寒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陸啓正,雖然他的臉上帶着玩笑,但以他對他的瞭解,是認真的。他跟北杉三年前就訂婚了,本來三年前就該完婚的,陸啓正三年前卻突然離職,做起了生意,說要在事業上幹一番成就再娶凌北寒。
這三年,他做生意可謂風生水起,怎會突然有退婚的念頭。
單純如鬱子悅,哪裡知道陸啓正的真正心思,只以爲他是在開玩笑。
“幹嘛又是那副審視特務的眼神看着我?開個玩笑——”,陸啓正好像也看穿了凌北寒的心思,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老陸,你的私事我管不了!生意上,還是那句,不要被利益衝昏了腦子。”,凌北寒微揚着臉,瞪着陸啓正,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
這句話,之前在射擊館他也對他提醒過。
陸啓正眸子一黯,轉瞬又恢復自然,勾着脣看着他,“我現在是商人。”,陸啓正笑着說道。
“喂!你們兩個老男人云裡霧裡地說着些什麼啊?!老凌,吃飯了!”,鬱子悅看着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微微吃醋地說道。
這年頭,女人要防着,男人也得防着!這凌北寒,雖天天跟冷麪瘟神似的,人緣倒是挺好,桃花氾濫啊!。
“得!你女人趕人了,我走,我走!”,陸啓正這時又玩笑地說道,說完,瀟灑地大步離開。凌北寒的眸子卻複雜地盯着他。
“喂!要不要這麼基情四射啊?!人家都走了,你還盯着!”,鬱子悅拿着筷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對他氣呼呼地說道。
“鬱子悅!再胡扯給我站軍姿去!”,凌北寒板着臉瞪着她,嚴肅地說道。
“臭當兵的!以爲我怕你啊!你再對我兇,我不管你了!”,鬱子悅重重地將米飯放在餐桌上,瞪着他,氣惱道。
“你不管,還有劉護士呢。”,凌北寒拿起筷子,幽幽地說道。
“凌北寒!你混蛋!”,鬱子悅氣憤地對他咒罵道,吼完,氣憤地從包裡將他要的書都取出來,重重地丟在桌子上。
“啪——”,一本很老,很舊的《三國演義》落地,一張照片飄落出來……
鬱子悅快步上前,彎下.身撿起,低頭吃飯的凌北寒還沒看到這一幕。
照片上,少男和少女親密地擁在一起,背後是湛藍的,大海背景……
鬱子悅愣在那,心口一陣絞痛,一股酸意在翻.攪,發.漲,令她難忍。看着照片上少年那爽朗的笑容,她本能地看向凌北寒……
他那個時候,那麼快樂呢……
“你在幹嘛?”,凌北寒看着一臉異常的鬱子悅,沉聲問道。
“我……我……沒什麼……這照片從那本書裡掉出來了……”,鬱子悅將照片遞給他,啞聲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凌北寒看着那張照片,劍眉微蹙,看着那上面年輕時候的自己,心裡一陣複雜。
“撕了,扔掉!”,他並未接過,沉着聲說道。
“啊?”,鬱子悅驚訝地開口:“你的東西,你處理!”,鬱子悅將照片丟在飯桌上,自己取出自己的書,朝着沙發邊走去。
他跟夏靜初的記憶還真不少,鬱子悅在心裡苦澀地想,轉瞬又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那些,畢竟都是凌北寒過去的事情,聰明的女人應該只在乎現在和將來的。
凌北寒拿過那照片,毫不猶豫地撕碎,丟進垃圾筐,然後看着坐在沙發邊,低垂着頭,正在看書的她,“你過來。”,他淡淡地開口說道。
“幹嘛啊——我要看書複習了,這記者證要是考不過我就對不起報社給我的推薦了!”,鬱子悅擡首看着凌北寒,認真地說道。
可凌北寒怎會沒感覺到她的異常,“甭廢話,過來幫我剝蝦殼!”,凌北寒對着她,低聲命令道。
“沙文豬!”,鬱子悅氣惱地放下書本,大步走上前,在他左側坐下,手上套上一次性手套,捉起大對蝦,爲他剝殼。
“我還是那句,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你也別在意。那書都好多年了,不知你從哪翻出來的!”,凌北寒僵硬地解釋道,轉瞬又腹黑地怪起鬱子悅來。
“喂!合着你還怪我了是不是?!我沒回我們家,在老宅你房間的書櫃裡找的!”,這個臭男人!鬱子悅將剝好的蝦仁湊近他的嘴邊,氣呼呼地說道。
凌北寒不客氣地張口含.住,“誰讓你不回的,我保證新家裡沒有一樣和以前有關的東西!”,凌北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道。
“那誰知道你跟她的回憶充斥着每個角落啊?!不過,凌北寒,你丫以前還挺浪漫的嘛!”,寫情書,做風鈴,送cd,去海邊,拍照……
這些事情,他還沒跟她做過一件呢,除了那走流程的婚紗照和結婚照!
“咳——”凌北寒聽了她的話,差點沒嗆着,明顯地聽出她話語裡的諷刺,“那時很閒罷了!”。
“那時候,你沒去當兵,最在乎的是不是愛情?現在呢?最在乎的是事業,對不對?”,想起厲慕凡刺激她的話,鬱子悅微微心酸地問道。
知道自己不該在意的,知道他其實是該以大愛爲前提的,但作爲一個普通的女人,又怎麼會不真的在意呢?
凌北寒的眸子一黯,轉首看着她,心裡衍生起一抹愧疚來。
“鬱子悅,過去和現在,沒有什麼可比性,沒錯,現在對我來說,作爲一名軍人,職責最重要!這點,我不想欺騙你!”,左手捉過她的小手,用力地握了握。
“嫁給一名軍人,等於嫁給了孤獨和寂寞。這些本該結婚之前跟你說的,但那時候的你——”,那時候的她,巴不得凌北寒不回來,巴不得各過各的,這個婚姻,只是一時賭氣。
“凌北寒!你別小瞧我!我能一個人走川藏線,一個人去非洲……怎麼會忍受不了孤獨和寂寞?!”,鬱子悅連忙心虛地反駁。
但事實是,愛上一個人,就不會那麼瀟灑,當然希望能夠天天見到他,和他纏.綿在一起,像普通的夫妻一樣。
“不錯,我看上的就是你這點!”,凌北寒玩笑地說道。
“哼,我可是哪點都沒看上你,小心以後我把你踢出局去!”,鬱子悅很不滿意他這個答案,雖然他是玩笑的。
她倔強地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一下午,兩人在溫馨溫暖的病房裡,各自看着各自的書,窗外依然在飄着雪,那名護士也還會過來,鬱子悅很想把她換掉,但又覺得,換掉她,說明自己是怕她了!
“我知道,明白,我會盡力的!我哥的案子……”,醫院的角落裡,那名護士鬼鬼祟祟地打着電話,說完,連忙掛斷,鬱子悅從電梯裡出來,正好遇到了沒戴口罩的劉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