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委實有點盛情難卻,“我一回來就蹭你們的晚飯,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同一個地方的,又住在一起,相互照應嘛?”顧紅這麼說,私下裡其實也是想好好的籠絡籠絡關係。
沈悠不太會拒絕別人的熱情,但也知道他們也是有點其他意思的,自己要是一直住在這裡的話,這女人大概動不動就會過來找她吧。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現在就有點被套路的感覺。可公歸公,私歸私的,人家這麼熱情,她也不能給人冷臉。只有應了下來。
“多吃點,懷孕的人就是需要一些營養。你瞧我現在,一天下來都要吃好幾頓呢。”
“紅姐你真的不用客氣的,留你自己吃吧,我現在沒了孩子,也不用管那麼多。”
沈悠話說的隨意自然,但聽話的人有些意外。
顧紅幫忙盛湯的手聞言之後瞬時頓了頓,有些驚訝,“這是……咋回事啊?”
“沒什麼,就是出了點意外,沒了,所以就養了一個多月。”她沒什麼好避諱的,直說了出來。
林立軍在旁聽着覺得不妥,忙用眼神暗示了顧紅,顧紅也是趕忙反應過來,將手裡盛的湯遞了過來。
“你這更應該吃點好的補補,別跟姐客氣的。”說着又是豪爽的舀了一大勺湯倒在碗裡給她遞了來。
沈悠除了客氣的謝謝,也好像沒別的話說,這個人情她怕是要還定了。
一邊顧紅顯得自在,一邊林立軍顯得有些侷促的叫了聲“沈總”。
沈悠擡頭過來,“林大哥有事?”
林立軍就藉着這個飯桌說了些公事,“王總最近一直在找你,說分廠那邊出了一點事,都停工了,雖然沒有影響到什麼,但畢竟掛的是同一個牌子,讓他有些着急。”
“分廠?”沈悠疑問。
那說的不就是鎮上她二哥那裡麼?她跟舒譯城走了後,這一個多月確實哪都沒去,也沒怎麼問。
“出了什麼事?”
“王總沒對我說,得等你回去親自說,讓我遇到你,跟你說一聲。”
“行,我知道了。”
二哥那邊出事不可能不會告訴她,她也把學校的電話告訴了他,讓他遇到什麼就打電話過來,可一直都沒聽他有什麼消息,那王大志說的又是什麼?
現在手上有沒有手機,連打個電話都要去到公共電話亭,沈悠已經嚴重體會到這個時代的落後了,一些消息真的傳的很不及時,不是有什麼大哥大,BB機的麼?話說……這東西要等到九十年代纔有吧,她記錯了。
沈悠闇自感嘆了一番,但也沒什麼好感嘆的了,現在只能先跟着時代走着。
在顧紅家吃完飯,去到公共電話亭打了電話,發現二哥那邊斷了線,沈悠,緊着第二天就去了西南路那邊的工廠。
這裡的這間廠房很大,原來五百多的工人,在趙老闆走之前,沈悠與王大志合計讓他裁了一百多號人後,才盤了下來,她不可能養這樣一堆閒人。
現在運營了快兩個多月,聽王大志說因爲上次國慶的活動,讓他們在兒童這一塊的市場響應不錯。
而且現在還嚴格的分了三個板塊,童裝,玩具,以及成人時裝,所以這兩個月工廠初始的盈利還是不錯的。
想她幾乎是投進了她全部家當做賭,僅兩個月有這個反響,沈悠覺得可以了,畢竟纔剛開始。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繼續弄一場門店促銷,增加直銷收益,就差不多了。
進入工廠二樓的總裁辦公室,直營門店的幾個經理正向王大志彙報着最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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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地方銷售不錯,有的卻難有起色,這是正常現象,沈悠很能理解,倒是王大志卻一個勁的吐槽,說的幾個銷售差的地區的負責人壓根沒擡頭。
沈悠進來聽了一些話,隨後插了句嘴,“銷售如果差的話,先弄幾場促銷試試,將舊款的低價處理,新款補充完全。”
做工廠其實不怕什麼,有訂單,有出貨就差不多了,她這邊主要做的是品牌,基於王大志做服裝生意,銷售做得多,所以才格外注重門店盈利這一塊。
“你們把每個店鋪的真實情況用書面的形式理一份報告給我,我到時候針對每個店面,出一個策劃方案,在年前讓大家撈一筆,然後讓大家過個好年。”沈悠說着,嘴邊一笑。
幾個門店的經理看着她,整個人都輕鬆多了,沒話說的紛紛點頭。
王大志因爲幾個店的收益不好,有一些脾氣,不想看見他們揮手打發了下去。轉着又對沈悠說道:
“丫頭,你可算是現身了,你不是說你在東平鎮那邊的工廠麼,那邊出大事了,你不知道?”
“我最近在養病,確實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我是聽林立軍說出事了,我纔過來,想問問你,是個什麼情況?”
王大志停留在沈悠說她最近在養病,擔憂的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了,說說那邊什麼事吧,我昨晚打電話過去,那邊線路好像斷了。”二哥也沒有給她寄信過來,想着先過來問問情況再說。
“你之前說,管理那邊廠子的是你的哥哥是吧?”
“是啊。”
“那邊一個叫陸恆的說,你哥被派出所的抓去了,好像說涉及一樁人命案,要不是我及時派了人過去,那廠子估計要被封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王大志也覺得不可思議。
聞言後,沈悠猛地一怔,這可是個大事故,“這怎麼可能!?”
有些不太相信,二哥怎麼會涉及人命官司,想想也不太可能,而且這麼大的事她媽也不可能不對她說的啊。
“出什麼事了?”
“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話說這是你家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王大志又是詫異。
“我……”
沈悠被反問的啞口,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點,犯了一個錯。
家裡的人除了二哥知道她學校的電話地址以外,好像沒人知道了。二哥被帶走估計也來不及告訴他們吧。饒是懊惱,最近她自己太過放鬆了。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隨意灑脫,但現在看來,好像有些冷血心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