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有點感覺天是灰色的,忍着的淚水到底是落了下來。
人的一生就是喜歡反轉,你永遠也不知道下個反轉是什麼,又是從何而起?
沈悠一直覺得自己是在維護他們之間的情感的,但是沒能得到信任。可能她不值得被信任,就連爲他生了孩子,都不值得被他信任……
客廳裡舒譯城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從剛纔的一番爭吵到忽然的靜謐,他似乎做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想過的一個決定……他把那個女人趕走了。
拖着身子,靠坐在沙發上良久,腦中的想法一次一次的被凝固,這個決定是錯的,可也找不到更好的決定。
分針在走了一整圈半後,舒譯城終於忍不住的出了門,去找了她。
整個小區,整個公園,整條街道,舒譯城全找了,想着她會去廠裡,於是回來打電話去到廠子裡問了問,然後又打電話去了陳麗麗那邊問了問,可都說她沒有過來。
本來陳麗麗是邀請他們過去給慶慶過生日的,沈悠早上說小弟要回來,得回去等他,然後下午一起過來,這會子小弟打電話,居然問她弟妹在不在,有些奇怪了。
“咋了?弟妹沒在家麼?”
舒譯城不想多回答什麼,隨便應了一聲。
陳麗麗到沒留意什麼,說道:“你等下也過來這邊吧,今天我也跟弟妹說了,讓她過來的,應該等會就過來了。”
“嗯。”舒譯城應了之後,就掛了電話,緊着又出了門。
去到學校那邊找了一圈,也沒有人。遇到田鳳瑤打了招呼,問了問沈悠的下落。
田鳳瑤說沈悠請了一個多月的假,這段時間都沒來學校上課,所以也是沒見着。
舒譯城也不說多的話,這丫頭現在是工作忙的,跟本就沒心思搭理這邊的事了。
能找的地方都已經找了,一圈下來,時間也是六點多了,天也黑了。曾幾何時他也這麼找過她,只不過那只是在學校那麼一個小地方。
忽然想到她喜歡一個人待在樓頂,就像曾經他在學校宿舍樓頂找到過她,於是轉身跑上樓頂,然而始終沒有她的身影。
靜下來之後,舒譯城同樣可笑自己,這女人對他做了這樣的事,他居然還會去在乎她。
疲憊的回來後,繼續在沙發上閉着眼,儘量的不去想她,她比他想的要厲害多了,她能讓自己留宿街頭,犯傻了不成?也是到現在,他才發現,他很多時候的擔心都好像很多餘,那丫頭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門被突然打開了,舒譯城想着是她回來了,側過頭,看見是母親抱着毛球,和送他們回來的的二哥,突然有些失望。
福安嬸一進門眼睛就落在了餐桌旁邊還沒收拾的那灘碎碗上,接着就冒了疑問,“這事咋回事啊?”
下午吃飯的時候,就等着這兩個人過來,一直沒過來,打了電話家裡也沒人聽,現在一看這景象,再看舒譯城坐在沙發上陰冷的臉色,就知道這應該是出事了。
“你們兩口子在家裡幹了什麼,悠悠呢?”又問了一句。
“出去了。”舒譯城低着嗓子,多的話都沒說。
福安嬸手裡抱着的毛球在進來後,見到舒譯城,也沒管大人的氣氛是如何的,朝着他叫了‘巴巴’就要讓他抱。
舒譯城伸手接了過來,福安嬸正好也鬆個手,讓舒淇亮那從那邊帶過來的東西先提了進來。
舒淇亮跟在後頭看了家裡這麼個情況,索性不插嘴的把東西放下後,說了一句,先回去了,然後就離開了。舒譯城連招呼都沒打。
福安嬸也沒留,送舒淇亮出門後,回頭看着地上的那一灘,直接埋怨道:“家裡弄成這樣也不曉得的要打掃一下,兩口子又是什麼坎過不去了?”
舒譯城沒應話,抱着毛球的心思也不知道去哪了?
……
沈悠哪兒也沒去,就在附近的一家餐廳坐到了晚上,天黑以後,才從裡邊出來。
忍了許久,纔將那些情緒給慢慢的藏回去,然而時不時的,還是有一些不受控制的眼淚落下來,也是讓她措手不及。
舒譯城讓她去拿掉孩子,讓她離開,這是她曾認定要跟一輩子的男人,偏偏就是這個男人對她說了這樣的話,他是不是沒有想過這些話對她來說有多殘忍?
沈悠邊笑了笑,一邊眼淚也落了下來,說不上是陌生還是熟悉的街道,反正是有點何去何從了,回家是不可能的,哪裡還是她的家?
唯一讓她能依靠的地方,送了‘離開’兩個字,至此心都是寒的。她不明白,爲什麼遇到的每一個事情,他都不願相信她?
既然他這麼不信她,這個孩子她還偏要留下來不可。她是清白的,要讓舒譯城看看究竟是誰的種……
沈悠拖着步子走到二哥所在的小區樓下,想着今晚得打攪二哥他們了。可又想到這樣的一個情況,二哥他們一定又是要問東問西的,她不想說話,更不想去面對這些問題來解釋。
猶豫了半天終是轉身離開,就近找了一間居民旅社,在裡邊住下了。
住了三天,每日在旅社下邊的供銷店裡買點吃的也就過去了,反正這年頭沒有手機在身上,不用擔心別人電話打來。其實就算有手機,舒譯城也不會打來吧。
想到此沈悠笑了笑,已經三天了,舒譯城也沒想着來找她是吧?
算了,她不會再想着和他有什麼瓜葛了,除了這個孩子。這是他親自放的手,那些機會,已經用完了。
旅社裡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沈悠去和老闆退了房就回去了。
沈悠離開的三天舒譯城哪也沒去就在家裡,幾乎不曾睡過。他想着沈悠一定是在他二哥那邊的,所以他忍着,沒有去找她。
福安嬸見情況越發的不對勁,也問過幾句,但舒譯城這邊什麼也沒說,她現在這個身份,也不好去勸什麼,就偷偷的打了電話給了老二那邊。
舒淇亮那天送母親回來,看到小弟這邊的情形,回去也是和陳麗麗說了的,現在福安嬸這話傳到陳麗麗那邊,說弟妹三天沒回來了,小弟不眠不休的幾乎坐了三天三夜,聽這情況確實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