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悠一句話也沒說。大嫂生這個孩子不容易,就像村裡人說的那樣,能不能生第二個都難說,母親高興也不是沒道理。況且二哥這個樣子,確實也是不好找媳婦。
舒譯城將她送到了家裡,堂屋裡還燃着燈,都還沒睡,出去找的人陸續的也是回來了,無果之後有的都已經回了各自的家。
大哥還沒回來,楊淑香癱坐在凳子上,停了哭,卻是無神的瞪着一雙眼。看着讓人心裡不是個滋味。
村裡的隊長劉光明走了過來,一整天找下來之後,臉色拉的也沉,“香嬸啊,這孩子怕是不好找了,明天我給會軍這邊開個證明,再去一趟派出所吧。這都凌晨了,大夥就先回去吧。”
劉光明說了之後,留在堂屋裡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沈志軍一抹犯困憔悴的臉說道:“悠悠你先弄媽回去睡吧。大哥大嫂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
沈悠應了一聲,從一下學回來就聽到這個消息,她也一直沒鬆心過,這事與她無關,但是她家中的事,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旁的舒譯城順着看向了她,兩人的關係還不太好讓他明着去安慰,神色同樣不太輕鬆的凝在一起,隨後說道:
“沈大嫂現在在我家,沈大哥應該會照顧自己的。明天我去鎮上也託些人一同去找找吧,今日畢竟太晚了。”
沈志軍忙亂了一晚上,這才發現舒譯城也來了這裡,聽他一說,忙回道:“這麼晚勞煩你還來報信,還陪悠悠去了派出所,辛苦了。”
“沒事,都是熟人。”舒譯城淺淡迴應一句。
沈志軍不知說些什麼話,只是點了頭,又道:“今晚不介意的話,就再委屈留一晚吧。”
舒譯城點了頭,“嗯,沒事。”
聽完他沒有猶豫的回答,準備扶楊淑香回房的沈悠又愣了一下,她記得上次他是死活不留的,這次忒直接了吧!突然不知要不要回應些什麼?
沈志軍沒留意什麼,對沈悠說道:“你去燒點水,大家洗了澡,歇息吧。”
“哦,好的。”沈悠應了回去,眼下的情況就這樣吧。
弄好水之後,二哥先讓舒譯城去了洗澡房,由於沒有衣服換,她這二哥倒是比她醒目,特地去自己櫃了找了一套嶄新的棉T恤,和一條從沒穿過的軍褲遞給了她。
沈悠愣着眨巴了眼睛:“二哥這可是你當家的衣服啊。”
她二哥雖是農民,腿腳也不太方便,長的也是耐看的,比她大哥是要好看,有時候自己攢了一些錢之後,時不時的會爲自己和家裡置些當家的衣服。
沈悠有幾條小碎花的裙子也都是她二哥給她買的,自己卻只留了這一件白T恤,和這一條軍褲,平時也就只見他拿出來在鏡子前比比,也沒捨得穿。
“你二哥我是農民,這衣服太白了穿了不好看,我看小城全身上下穿得都挺好的,其它衣服我怕他穿不慣。”
二哥這話聽得沈悠鼻尖一酸,到底是至親的人,才能萬事爲她考慮。
“沒關係的,這個你留着自己穿吧,隨便給他找兩件就成。”
沈悠將衣服推回了沈志軍的手上,沈志軍立馬瞪了個眼,“你這丫頭,哪有你這樣的,你沒見二哥買了這麼久都沒穿上麼,趕緊送過去。”
沈悠聽着有些委屈,抱着衣服忍了忍心酸的看着二哥,隨後一吸鼻子,上前抱了抱他,說道:
“二哥,等我賺錢了,給你買新衣服,買牛仔衣穿。”
沈志軍見她的動作,下意識的一愣,“你這丫頭是犯傻了?”
沈悠鬆手之後,咧嘴一笑,吐了個舌頭,雖然這家人有時候對她苛刻了一點,但她還是願意把這裡當成一個家。何況她這個二哥是真的純樸,真的好。
沈悠拿着二哥給的衣服去了後門旁的洗澡房,敲了門之後,就見舒譯城赤着個上身開了門,一隻手上擰了個毛巾正擦了身子。
瞪着的眼睛沒有迴避,直接迎上了他的眼之後,瞬時遊動到他結實的身材上。
當老師的還有胸肌腹肌也是少見,不自覺的冒了一些小花癡的眼。
舒譯城見她盯着沒動,眉間有意一擰,這丫頭到底是沒個忌諱,於是提醒道:“做什麼?”
沈悠回神微微一笑,將手裡的衣服遞了過去:“我二哥的衣服,將就的穿吧。”
“哦,謝謝。”
舒譯城聲音裡故作了客套的冷漠,接過之後,打算關門的時候,沈悠“啪!”撐手攔了一下門。
想着要不要告訴他,這是他二哥的特地留下來得新衣服,倒是舒譯城又先擰了眉頭開了口。
“你還要做什麼?該不會是想看我”
一聽這話,沈悠霎時一個反應,趕忙收回手擺了擺。
“別,別誤會。沒有的事。”要看也不是現在,她還是懂得選時機的。
舒譯城見她的小心思的眼動了動,也是好笑,“那還有什麼事?”
沈悠繞是尷尬,隨後說道:“沒事,怕你……不習慣。”
村裡的閒言說她釣了個金龜婿,好像說的也不錯,但要去擱在以後,她沈悠好歹也是個有房有車的小富婆,所以也沒有什麼門不當戶不對的。
只不過他現在到底是大學生,在城裡待過,二哥怕虧待他,弄得她也覺得像是虧待了他一樣,也是有些不太自在。
舒譯城聞言之後,心上沉了下來:“你是在介意我不習慣?”
沈悠沒留意他的情緒變化,微微點了個頭,說道:“就是怕不習慣。”
舒譯城頓了頓,父親母親拼命的供他讀書,沒想到在別人眼裡落下了這一幕。
他也是知道村裡的這些人是怎麼看他,他不介意,只是不知道她居然也會這樣想。
“你說了這樣的話,我纔不習慣。”話沉忽然也了下來。
沈悠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才讓話裡發生了怎樣的轉變,也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說,見舒譯城的神色暗下來,竟一時不知該怎麼答話。
她在很小心的與他相處,沒覺得這樣的話有什麼不對。
“我不是故意,只是”
“悠悠。”沈志軍忽然喊了一聲,在氣氛快要凝固的時候打斷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