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見到陽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他報喜,今年剛剛十六歲的王二丫居然已經給他生了個兒子,絲毫不顧忌陽林用看禽獸般的眼神看着他,王二牛眉飛色舞的跟陽林講述那個小寶寶的事情。十六歲的小蘿莉居然就生了孩子了,這還有王法麼?可大唐的王法就是這樣啊,十六歲的女孩恰好是結婚生子的時候。
“想不到你的槍法還挺準的,給孩子起名了嗎?”。陽林甩開後世的法律意識,換了副表情問道。
“槍法?我的槍法一般般啦,老朱的比較準,一槍就打死了齊王的親衛隊長,還炸死了齊王,當真是膽子夠大,哎!說他幹嘛!說完兒子的事呢,我本來是想等滿月之後再找個先生起的,可這不怕您等的急麼,我出門的時候就給起了個,叫王鐵牛,您看怎麼樣?”王二牛臉上的肥肉見長,一笑眼裡就眯成一條線,可只要說到兒子,他就會不自覺的笑起來,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了。
陽林不知道古時候的商賈爲什麼會很自然的變的肥頭大耳,朱剛鬣是這樣,王二牛也是這樣,連陸炳昌也有這樣的趨勢了,歸根結底,就是商賈們不愁吃喝,越是有錢,越愛指使別人幹活,自己懶得動彈,不過還有另一類享不起福的窮苦百姓,就拿東西十大廠招收的那些難民工人來說,一聽工廠飯堂的飯食可以任意食用,第一天就有幾十人吃的撐死了,最後陽林不得不下令食物按人頭定量發放,這纔不至於讓那些傢伙活活的把自己給吃撐死。
還有每天八小時工作制和七天一日的休漁日,陽林起初在宣佈這項規定的時候幾乎遭到了所有工人的集體抗議,他們認爲這麼好的事情是不可能落在他們頭上的,即使有,也只能是短暫的。只有拼命爲東家幹活體現自己的勞動力,才能長久的幹下去,最後陽林只得跟他們妥協,把每天的工作時間定爲十小時,月初和十五才放假休漁,這還是依照朝廷官衙的辦公時間制定,工人們才勉強同意的。
“嗯,這個名字起的還行,我原以爲你能起出個王三牛來已經不錯了。”陽林微微一笑,便隨着聞訊趕來迎接的陸炳坤等一干蘇州商賈向建設中的蘇州天上人間大樓工地走去。王二牛則是屁顛的跟在他身旁道:“那怎麼可能呢!要起我也是起王九牛,九比三多,這是小神仙你教給我的第一個道理,不過現在俺可是識字了的人,當然會起個有文化點的名字了。”
“小神仙這個稱呼以後可不要再喊了,哥現在已經不小了,太子會隨你的船隊回長安,快點把你帶過來的東西跟蠍子交接一下,然後回去看一眼你的寶貝兒子。估計下半年你也不得清閒,再想見一面,恐怕得一兩年以後了。”陽林指了指仍停靠在碼頭的承乾號道。
李承乾並沒有上岸,當他得知李泰跟陸家的女子有糾葛之後。正在極力勸說李泰跟自己一起返回長安,陸家在江南的勢力有多大是李承乾親眼所見,登高一呼,從者數十萬。還多是些習文練武的精幹之士,徵田地,出勞工。陸家的話比官府的還好使,朝廷的一應政策能在江南之地有條不紊的順利實行,陸家是居首功的,所以李承乾不想讓李泰得到這麼強力的姻親,即便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他也要防着點,現在他已經十六歲,在大唐算是正兒八經的成年人了,思維也開始逐漸進入了一個皇太子的腳色。
陽林確實比剛到王家村的時候長高了一個頭,不過也就是十來歲孩子的樣子,即便是一向把他的話當聖旨一樣看待的王二牛也覺得小神仙這句話說的很虛,不過他沒有忘記這趟江南行的職責,除了爲陽林拉來了幾十船東西十大廠的新貨,還有幾船秘密物資,他帶領的兩百駙馬親衛自從登上那幾艘船開始,就寸步沒有離開過。
當初在汴州分出去言黃河北上的兩百護衛現在要從新回到陽林的身邊,王二牛所帶船隊的護衛責任則是落到了李承乾的欽差衛隊上,貨物交接護衛換防的事情還得有一兩天忙活,王二牛這個半調子商人不會蠢的放空船從江南跑回長安去,帶點江南的人以及土特產,找點進項是自然的,衛生紙和宣紙就是蠍子交割給他的。
王二牛得了陽林的吩咐又返身向碼頭上跑去,陸炳坤自然開始跟他請教起了蓋建天上人間遇到的一些難題,說實話,陽林不往這工地上走動,心裡其實是認爲陸炳昌比他這位兄長更加有能力的,但是見到了這彷彿後世基建工程隊有序展開工作的工地之後,陽林就此改觀了,陸炳昌說他兄長的才能還要這他之上是沒有錯的,陽林只是很初略的給他講解了大樓的建築以及設計理念,再畫了一張比長安天上人間大樓設計圖紙更加簡略的圖紙給他,他就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將其變爲現實,而且並沒有迂腐的完全照搬陽林的設計圖。
長安車馬多,陽林自然是要設計一個超大的地下停車場,並且還不是馬車的停車場,天上人間大樓是謝絕馬車停靠的,糞便和氣味就不好解決。而江南之地馬匹較少,通行的多是船隻,陸炳昌則是借挖地基多出來的淤泥直接築提引水,繞大樓一圈,又在水面上建起了幾百個船舶停靠位,再將堤坡上種上了綠草坪以及飄香的桂樹,不僅經濟適用,而且環境優美,花香縈繞。有活水自樓盤周邊過,建設起來取水方便,建好之後的空氣也能好很多,這可不正是把陽林所講的理念吃透了的節奏麼,在這麼大的項目上能夠做到一點就通,可不是一點小聰明小智慧能行的。
陽林一邊誇獎讚歎着陸炳坤,一邊一一爲他解答建高樓遇到的一些難題,而承乾號上的兩兄弟,爭吵則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大哥,我就鬧不明白了,我爲什麼就非要與你一同返回長安呢?我們文工團還有大的戰略任務要去完成,我作爲副團長,自然是要一馬當先的,再說了,父皇召你回去監國,又沒說讓我回去,反正父皇就要御駕南征了,到時候我就待在父皇身邊,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泰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李承乾更加不想讓他待在這了,就憑他慣於討李二歡心的本事,李承乾就恨不得他一輩子也見不到皇帝,不過畢竟是親兄弟,他嘴上自然也是溫言相勸。
“青雀啊!不是大哥爲難你,可你一個王爺之尊差點在湘西丟了性命這可是事實吧!我已經可以想象到父皇和母后在長安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是多麼的擔心害怕了,你出了事,他們只會怪我這個做兄長的沒有照顧好你,再說了,父皇本來是要我帶文工團一起回去的,戰事將起,文工團女兵居多,奔赴前線又不能提刀上陣,只會礙事,還是早些回長安,爲父皇編排戰勝之後的慶功演出的好。”
李承乾的話任誰聽了都是一副關心兄弟,爲戰事着想的好話,可文工團的人不這麼認爲,走了幾個月的崎嶇山路,他們已經逐漸適應,並且已經學會了如何抵禦叢林裡的一些不安全因素,團長陽林說過,他們將會是此次南征部隊的一支強心針,雖然大家不知道強心針具體是什麼,但也大概明白了就是提振軍心士氣,增加勝算的意思。
“差點丟,不是沒有丟麼,你不說湘西還好,一說湘西,我還真要與你說道說道,這苗人之地的兇險只有我們親身去過苗地的文工團員知道,知道什麼叫防蟲防疫條例麼?不知道吧!這些就是我們文工團拿自己的親身體驗趟出來的道理,父皇南征,沒有文工團,尤其是沒有我這個負責執行防蟲防疫條例的人,根本可不行,我即便現在跟你回了長安,也不過是白跑兩趟路而已,父皇南下,還是要帶上我的,這又何必呢?”
要說剛開始李泰不知道他這位親生大哥的心思,現在卻已經反應了過來,他不僅害怕自己與陸氏的聯姻會被拆散,更加害怕一但回去,就會被太子黨一系的官員逼到苦寒的邊塞城池就蕃,李承乾的戰船上,現在可是有長孫無忌和侯君集這兩位朝廷重臣,稍微再強大點,甚至與李二叫板都不是不可能,只是現在李二正當壯年,李承乾兄弟們還年幼,爭鬥還沒有那麼惡劣明顯而已。
李承乾並非能言善辯的人,說不過李泰,卻又把心思打到了陽林的身上,只要這一行的正副二使都強行要他回去,李泰就沒有抗拒的理由了,正當他要下船去找陽林的時候,王二牛則是被陽林趕到了船上與文工團和太子衛隊辦理交割事宜,對於李承乾,王二牛自然是熟悉的,在他這種還沒什麼心眼的人眼裡,這就是大唐未來的皇帝,躬身參拜之後,就開始跟他說起了交接的事情。
李承乾正煩着呢,那有心思聽他說這些,揮了揮袖子懶得理會他,徑直向岸上走去,倒是讓王二牛一聲嘆道:“好一個未來皇帝,架子還真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