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離開關中,是魏霸沒有預料到的事,或者說沒想到會這麼急。郿塢議完了事,他又急急忙忙的趕回了長安。他要離開,總得把相關的事交待一下。
趙素嚇了一跳,隨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美滋滋的說道:“參軍,你離開長安,這裡就是我做主了。”
魏霸對他已經習慣了:“你做主吧,希望能把這個主做好,千萬不能做敗家子。”
“你看你說的。”趙素慷慨激昂的拍着胸脯:“參軍你就放一百個心,關中要出了事,別說你饒不了我,我家老爺子也不能饒了我。”
這話魏霸相信,趙家爲了這次戰事,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驚人的,而且得罪了諸葛亮,在找到新的替代人選之前,他們只能跟着魏霸一條道走到黑。魏霸這麼相信趙素,敢於把這麼大的任務交給他,就有這方面的考慮。當然了,趙素本人有能力,也是一個方面,魏霸相信他能把關中的事處理好。
和趙素商量完了,魏霸又給老爹和師父剛寫了一封信,說明了情況,安排專人送去。然後他叫來了夏侯徽,告訴他即將離開長安,不過不是去成都,而是去漢中,問她是不是現在就跟他走。
夏侯徽嘆了一口氣,心道這個魏參軍是真傻還是裝傻?去成都,看夏侯夫人,不就是一個藉口嘛,你連這個看不出來?難道非要我親口說,我不回洛陽,我願意給你做妾?
看來彭小玉說對了,這人還真是善良得有點迂。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爲他還有點善心,早在郿塢。她就死了。
夏侯徽咬着嘴脣沉吟了片刻:“既然伯父和公主馬上就可能離開長安,我一個人呆在長安也不方便,還是跟着參軍一起先去漢中吧。”
“那好,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
“這麼急?”夏侯徽詫異的看着魏霸,說走就走,漢中出事了,還是有軍事行動?
魏霸一笑,目光如電般的掃了過來。夏侯徽心一慌,連忙避開了眼神,心裡暗自後悔。剛纔這句話問得有點突兀,難保魏霸不會生疑。
魏霸見夏侯徽神態不自然,不禁笑了笑。他雖然不明白夏侯徽在想些什麼。可是這點警惕,他還是有的。由一個誓死不從的烈女,突然回心轉意,不想回家,寧願做一個俘虜,恐怕不是認命這麼簡單的理由所能解釋的。不過,他也需要有一個渠道。把他想讓曹睿知道的事情傳達出去。
“嗯,軍情緊急嘛。”魏霸含糊的應了一聲,揮揮手:“你趕緊去準備吧。路不太好走,你不能帶太多的行李。另外,你帶一個侍女,隨身服侍,也好做個伴。”
“多謝參軍。”夏侯徽心虛的應了一聲。匆匆的走了。一回到住處,她立刻把剛剛探聽到的這個消息告訴了夏侯懋。魏霸說要回漢中。而不是回成都,又說軍情緊急,顯然這個軍事行動是在漢中以東的房陵一帶。房陵一帶是魏蜀吳三國交接點,蜀國的行動既有可能是針對魏的,也有可能是爭對吳的,現在還說不準,但是不得不防。
要知道魏國的皇帝陛下就在宛城,魏霸又是喜歡出險招的,萬一他直撲宛城,偷襲皇帝陛下,那可就是大事了。
夏侯懋得知這個消息,也是緊張不已。只是他現在還無法回去,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未必送得出去,只能等機會。
夏侯徽又挑了一個侍女,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出了門。事出倉促,難免有些急急忙,一路緊趕慢趕,等她出了門,看到魏霸時,魏霸已經騎在馬背上,晃着馬鞭在等了。兩批空鞍戰馬等在一旁,輕鬆的搖着尾巴。
夏侯徽趕上前去,微喘着躬身施禮:“讓參軍久等了。”
魏霸漫不經心的擺擺手:“無妨,只是要委屈姑娘騎馬了,不知道能不能習慣?”
夏侯徽還沒說話,那個小侍女已經急赤白臉的叫了起來:“這怎麼能行,我家姑娘從來沒騎過馬。又是山路,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魏興勃然大怒,催馬上前,揮起馬鞭就要抽她。魏霸詫異的瞟了一眼那個身材窈窕,神情卻有些兇悍的侍女,眨眨眼睛,伸手示意魏興後退:“這就是你挑的侍女?”
夏侯徽臉一紅,轉身斥道:“鈴鐺,閉嘴!不可對參軍無禮。”又轉身對魏霸說道:“她是我家生的奴婢,失於管教,衝撞了參軍,還請參軍恕罪。”
魏霸嘿嘿一笑:“原來倒是個忠心的,那也就罷了。不過,你有句話說得很對,山路很險,所以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路上,不要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連屍骨都找不到。”他頓了頓,又道:“真要摔死了,那倒還算是好的,就怕半死不死,被山裡的野人撿去當了婆娘,然後生一堆野猴子,那纔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
鈴鐺見夏侯徽爲了她向魏霸道歉,心裡惱怒,正待拼着一條命也要和魏霸討個公道,聽了魏霸這話,一想到被野人撿去做了老婆,還要生一堆野猴子,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半個字也不敢吭了。
魏興等人見了,暗自笑得肚疼,也沒心情和兩個女子鬥氣,紛紛撥轉馬頭,向前馳去。
夏侯徽看着高大的戰馬,伸手提着衣襬,犯了難。她的衣服雖然不是那種寬大的襜褕,可是騎馬卻是萬萬不能。如果像魏霸那樣跨騎在馬背上,勢必要把衣襬往上拉,那樣的話,她的兩條腿可就全落在外面了。大冬天的,冷倒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被一羣粗魯的士卒看着,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了?”見夏侯徽遲遲不肯上馬,魏霸不免有些詫異:“真不會騎馬?”
夏侯徽臊紅了臉:“會騎,可是沒胡褲。”
魏霸愣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騎馬穿的是連襠褲,正常人穿的褲子就是兩條褲腿,屁股卻是光着的,根本無法騎馬。一想到夏侯徽的衣服下是光溜溜的小屁股,魏霸忽然有些心動起來。
夏侯徽見魏霸摸着下巴,眼睛不懷好意的看向她的臀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向馬後面讓了讓,低下了頭。鈴鐺現在還沒從野人的驚恐中回過神,否則肯定會拼着命也要罵魏霸一頓。
魏霸見夏侯徽滿臉通紅的躲到了馬後面,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掩飾的咳嗽了一聲。四處看了看,也找不到誰的衣服是夏侯徽能穿的。他身邊的武卒個個身材高大,夏侯徽雖然身材高挑,可和他們相比,那着實差得太遠。再說了,穿大男人的褲子,夏侯徽也未必肯。
“來,你和我同乘一馬,側坐在馬鞍上,行不?”
夏侯徽雖然不情願,可是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拉着魏霸伸出的手,上了馬,側坐在馬背上。這樣一來,她爲了保持平穩,不得不倚在魏霸的懷中,手臂還得緊緊的摟住魏霸的腰。雖說已經下定決心委身魏霸,要用自己的美色和聲譽爲魏國做點貢獻,可是如此和魏霸親密接觸,還是讓夏侯徽臊得擡不起頭來。
魏霸湊在夏侯徽的耳邊,輕聲說道:“事急從權,請姑娘擔待一二。”
夏侯徽含糊的哼了一聲,手緊緊的揪住了魏霸的腰帶。魏霸轉過頭,斜睨着鈴鐺:“你呢,能騎馬不?要不要也找個人合乘?”
“哼,我纔不在乎呢。”鈴鐺撇了撇嘴,打開包袱,取出一件冬衣,往馬鞍上一扔,然後飛身上了馬,一夾馬腹,戰馬希聿聿一聲長嘶,輕快的向前奔去。鈴鐺在馬背上穩如泰山,神采飛揚。
“喲,看不出騎術不錯嘛。”魏霸讚了一聲。
“她通曉武技,能騎善射,劍術還得過奮威將軍鄧展真傳。”夏侯徽羨慕的看了一眼鈴鐺的背影:“可惜,那時候我沒跟着學一點。”
“原來還是個女英雄。”魏霸輕磕戰馬,向前奔去,戰馬一動,夏侯徽下意識的摟緊了魏霸,幾乎是貼在魏霸懷裡。她羞得無地自容,只好儘可能的低着頭,也顧不上回答魏霸的話了。只是她低着頭,魏霸固然看不到她的臉,卻看到了她修長的脖頸。魏霸一時心動,很自然的伸出手臂,輕輕的摟住了夏侯徽的腰。
雖然隔着厚厚的冬衣,夏侯徽還是感覺到了那隻大手的力度,頓時渾身戰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遠處,時刻注意着魏霸的敦武嘴角一挑,輕笑道:“少主的寶槍,終於要見血了。”
魏興莫名其妙:“你說什麼,少主要和人交手嗎?”
“當然。”
魏興勃然大怒,手按上了刀環:“是誰這麼大膽,敢冒犯少主?過我這一關再說。”
敦武忍俊不禁,伸手拍拍魏興的肩膀:“小子,這件事,可不能由你代勞。你啊,安生的看着,別讓人找擾少主就成。”
魏興眨巴着眼睛,看看敦武,再看看遠處擁着夏侯徽,臉上笑得和朵花兒似的魏霸,漸漸的明白了。“敦兄,你是說……夏侯姑娘?”
“除了她,還有誰?”敦武輕蔑的瞥了他一眼,打趣道:“你還想代勞嗎?”
魏興頭搖得像撥浪鼓,口水飛濺。
敦武長嘆一聲:“少主別的都好,就是這方面手段軟點。要聽我的,早就把這俘虜收房了。惹得老子火大,連那個什麼公主都給辦了,哪裡能讓她們這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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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莊欲哭無淚了,半天時間,月票一張也沒有啊。沒臉見人了,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