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相信蕭索的話,方凌築也有點不相信。
蕭索手中託着裝有青龍涎的瓶子,偏頭對他道:“你確認什麼藥物都無效?”
方凌築點頭。
蕭索笑了,道:“你等着看好戲,讓你見識下神級毒藥的威力!”說完,非常小心的揭開了青龍涎的瓶子。
方凌築看去,沒有任何異狀,便問道:“使用它的懲罰是什麼?”
蕭索頭也不擡的道,“玩家被它毒死不損失經驗,三個月的時間內,我的死亡懲罰加重十倍,這是最輕微的懲罰之一!”
最重的懲罰他卻沒有說出。雖然表面上看沒有什麼異狀,但下面的谷底湖中,已有了強烈的反應,一直對岸上衆人虎視眈眈的毒龍突發狂威,巨大的粗長身軀開始擊打水面,整個湖面頓時變得一片混濁,聲如驚雷四起,激起足有幾丈高水花,一丈多長的猩紅蛇信吞吐不斷,血口大張,喉間響起痛苦的嘶鳴,然後,身影騰空而起,如龍升九天,盤繞而上,在所有人面前露出了真身,長不止百丈,也沒有之前所有人認爲的數百丈,但沒人想到,湖中一直未出現的毒龍身體,竟然不是蛇的模樣,只見它下半身有兩隻粗大的巨腿一左一右伸出彎曲着,蓄積着力量,充滿內斂的張力,巨腿撐在湖水之上,露出一大截,像是什麼恐龍的下半身,皮膚表面佈滿細小的金黃色鱗片,在日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隨着它地完全站起,湖水竟然下降不少,可想而知者毒龍體積的龐大,它粗大的蛇尾仍在狂拍水面,數百萬的玩家中有不少人已露出驚恐神色,繼續後退,怕被那湖水沾上,因爲沾上必死,現在才人後悔,不該來淌這趟渾水的。
“這比蛇頸龍還要古怪!”方凌築看着毒龍出現後,便道。
蕭索小心翼翼的蓋回青龍涎的瓶蓋,然後對他道:“你不知道?這可是毒龍,是蛇,也是龍的雛形,蛇化爲龍都是先長出後足,再長出前足地?”
“難道是青蛙?”方凌築笑了起來,道:“青蛙也不是這樣,可是先長前足,再長後腿的呢,你這是從哪聽來的?”
蕭索露出個好笑的神情,道:“據《八荒譜》所記載,蛇是西南少數民族所崇拜的圖騰,五毒教由少數民族組建而成,也就造成他們對蛇地崇拜,這毒龍便可以看做各民族融合而成中華民族共同圖——龍的一部分!”
“可是現在是在中原!”方凌築道。
蕭索繼續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多數民族都是從中原遷徙到各處的,哈哈,黃河流域便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所以這蛇出現在伏牛山還是有原因的,伏牛山的餘脈嵩山便是黃帝時期主要的活動地區!”末了,他還搖頭晃腦道:“‘禹避舜之子於陽城’;‘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陰’,箕陰即即陽城,在嵩山南麓!”
方凌築扭頭看看下邊慌張不已的人羣,啞然道:“底下的人在那擔驚受怕,我們在這談笑風生,有些搞笑!!”
“我自逍遙快活便成,哪管別人死活,因心中貪念而死,也不枉我浪費一次青龍涎的使用機會了!”
聽他說到這,方凌築的各般疑問便在腦中閃現不停,第一個問題便是:“青龍涎不是能毒死人?怎麼還沒人死?”
蕭索得意笑道:“神級毒藥哪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一般毒藥再毒也不過無色無味,令人防不勝防,有立刻倒斃的,有慢性發作的,而這青龍涎最大的特點就是‘控制’二字,能控制要人死的時間,嘿嘿,比‘閻王叫你三更死,哪敢留你到五更’更厲害!”
“確實強!”方凌築笑道:“剛纔底下那麼多人在那叫罵不已,現在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這又是它的作用?”
蕭索點頭,道:“青龍涎的第二個作用,便是施毒之人能任意控制他們的五官功能!”
果然,下邊所有人一個個嘴脣在動個不停,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好像說話時,麥克風斷了般。
蕭索繼續道:“還有第三個功能,就是能剋制這條毒龍!這青龍涎本是從這條毒龍所吐毒素結晶而製成的,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除了它頂上肉冠外,唯一能讓他俯首帖耳的便只有我手中這瓶青龍涎了,即使是五毒教教主手中的青龍涎也沒用!”
但是有一個人是例外,風寒鳴半點事也沒有,他絲毫沒有受到青龍涎的影響,在底下喝道:“石上那人,假扮八荒劍派幫主蕭幫主的面目,現在又使這等詭異伎倆,有膽與我某人一決高低!”聲音朗朗,似乎絲毫沒受到青龍涎的影響。
蕭索臉色驚異了下,先對方凌築道:“那小子身上竟然有‘闢毒珠’!難怪沒事!”接着對谷底的風寒鳴道:“風少爺,你留着精神抗毒吧,我想你的闢毒珠滿了後,就是你中毒的那一刻到來!”
風寒鳴傲然道:“我風某人死不足惜,但死也要拉個人墊背!”話音一落,身影晃動,掠過谷底,直往上山的小道上奔來。
蕭索淡然一笑,對方凌築道:“看看我家養的毒龍耍個把戲給你看。”
他話音剛落,也不知道傳遞什麼訊息,谷地整個和身體露出水面的毒龍便有了大動作,地面沉重的抖動一下,巨大的黑影便籠罩了許多人的頭頂,它已一腳跨上了湖岸,身長數十丈,更有那細長的上半截蛇身長達百丈,蛇頭怒吼不止,一腿朝已被青龍涎毒得不能動彈的玩家中間踩去,它的另一隻腿已經跟上,如法炮製,又踩死無數,一個個江湖好漢,在它的腳下如紙做的一般,踩下必死,碰下便亡,而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它那巨大的尾巴自左往右猛掃一下,便清空了一大片,無數死亡怕白光升起,場面頗爲壯觀,毒龍僅僅三五下間,已趕上了飛掠不止的風寒鳴,風寒鳴的全身籠罩在毒龍的陰影之下,有幾分焦急,卻也不慌張,反而停下身形,往毒龍身上掠去,三五下起落,在它身上縱跳不止,又繞着毒龍脖頸上升而去。
方凌築和蕭索所在平臺不過百多丈高,那毒龍靠近石臺後,巨大的頭顱擱在石臺,對在它身上蹦跳的風寒鳴理也不能理,張開大口,如一個幽深的洞口,對着方凌築和蕭索兩人,嘴裡邊竟然有鋒利的尖牙,呈鋸齒狀,有如一片整齊的刀林。
風寒鳴跳上了石臺,背對着毒龍,目似寒星,冷冷的看向兩人兩人插手之下,讓他在《天下》的處女秀流產,現在雖然臉帶笑容,但心中燃燒的熊熊大怒意足可以讓方凌築和蕭索燒得只剩骨灰。
蕭索已文縐縐的開口,道:“風少輕功之高,在當世玩家之中,當不作二人想,蕭某佩服不已!”
“不敢當!”風寒鳴的風度保持得很好,含笑道:“哪及得上你這般憑着施毒本事,便將所有玩家性命操縱於股掌之間!”
“呵呵,謝謝風少的誇獎了!”蕭索故意曲解風寒鳴話語的諷刺之意,笑道:“我蕭某爲人做事只求結果,不擇手段,風少真是少有能瞭解我的人,如果有酒的話,應該與你痛飲一番!”
“呵呵,道不同不相爲謀,你的提議我不敢接受!”風寒鳴笑道,“亮劍如何?好好打上一場!”
言語之下,好像不是用劍不用跟打似的,方凌築沒有動手的意思,正好在旁邊看看蕭索和風寒鳴的實力。
可惜沒達到他的目的,蕭索笑笑,道:“沒興趣,我家畜生跟你玩玩便成!”他話中的畜生便是那毒龍。
聽到他這句話,本來張口在石臺前毒龍擡頭仰天一聲長鳴,聲音在山谷裡不停的加蕩,如雷聲般轟轟隆隆,不絕於耳,蛇信吐出比之前靈活了許多,一伸一縮,纏住風寒鳴,跟兩個使槍的高手聯手夾攻差不多,而且還是絕頂的高手。“
“你無事可做了?”蕭索聳聳肩膀,對方凌築道。
“你也是!”方凌築回道,兩人相視一笑,看着風寒鳴被那毒龍纏得絲毫不能脫身。
“來喝口酒!”蕭索躲過風寒鳴激射而來的,懷裡掏出一個酒壺,先自己喝了口,再扔給方凌築,正是之前兩人喝的那種,剛纔他跟風寒鳴說的沒酒原來只是場面話,方凌築不禁啞然失笑。
伸手接過,方凌築長飲一口,卻也不還給蕭索了,拿在手裡猶自小口飲道。
蕭索哈哈大笑,又拿出一壺酒,對方凌築道:“喝酒豈能無菜,兄弟暫且拿我家這畜生耍的些把戲當下酒菜。”
兩人於是作壁上觀。
風寒鳴與毒龍激鬥不止,但他明白,自己現在成了旁邊兩人喝酒助興的即興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