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突然垮塌,毒龍頭顱前伸,方凌築早防到它這一招,它舌頭傳來的力道一鬆,自己也已消除力道。
哪知,毒龍的目的是旁邊正在對簿公堂的三人,頭顱一擺,巨口大張,將因石臺垮塌而慌忙躲避的三人一口吞入腹中,連點聲響也沒發出。
方凌築一手抓住石臺一角纔沒掉下去,毒龍倒沒有對他攻擊,只見它喉間有三個突起隨着吞嚥而滑下蛇腹,然後突然消失,方凌築便知道他們三人的生命值已爲了0,化做白光消失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毒龍這才望向他,巨口張開,蛇信狂舞,一口當頭當腦的對着他罩下,方凌築手中拿的是霸王槍,一手抓住的石臺承受不了重壓而落下,落在毒龍的叢生的銳利牙齒當中。
毒龍的上頜猛地合上,這一合之下,方凌築想到了他被毒龍嘶咬後的結局,那是跟風寒鳴一樣的死法。
霸王槍尖對着毒龍牙槽豎立,那是堅硬的釉質,是毒龍全身最堅硬的部位。
“咯嘣”一聲巨響,毒龍參差的利齒離他頭頂不過三尺,霸王槍一丈八尺的槍身豎得筆直,撐得毒龍的巨口再也閉不上。
毒龍如梗在喉,細長的上身狂擺不止,用勁上止,想將方凌築摔出去,方凌築抓住霸王槍不放,豈是它能摔脫的,它又想加勁將霸王槍咬斷,但霸王槍無堅不摧,永不磨損,豈是它的力量能咬斷的,結果疼的還是它自己的的牙齒。
正在一切都徒勞無功時,又是一聲淒厲的嘶鳴從遠方遙遙響起,跟毒龍差不多,像是臨死前發出的慘呼。
閃電撕破陰沉的天空,風聲怒吼,現在本是正午時分,天空卻如午夜般濃黑,除了閃電的光明,整個天空再不見到太陽的任何蹤影。
整個谷地突然涌出數股渾濁的黃色泥水,每一股泥水足有一條小型大河的流量,瞬間已將整個谷底的泥土淹沒,並往上迅速上升。
方凌築聽到那聲嘶鳴後,已經料想到那必是蕭索所說的那條雄性毒龍在遠方的呼喚,但渭河與伏牛山部在遊戲裡相隔何止數百里,聲音卻清晰可聞,又見谷水勢暴漲,方圓數裡的山谷已成了一片汪洋,心中已在那暗暗思索,莫非這毒龍真要化龍了?
此時他坐在毒龍的牙槽之中,那蛇信好巧不巧的被霸王槍一槍貫穿被釘在牙槽上,這毒龍動輒便有千斤之力,尖牙利齒,渾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口中毒氣爲天下至毒,但在他地面前全無威力,看似強大無經,卻不能他分毫。
毒龍不是要化龍,畢竟這不是修真遊戲,只是借山洪爆發而逃脫這囚禁了它上千年的牢籠,誰不渴望自由,它也不例外。
毒龍看着水勢已漫過了它的下半身,便想出一個主意,頭顱擺動,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想憋死方凌築。
方凌築一笑,全身白氣濛濛而現,由外部呼吸轉爲內息,全身上下連水滴都沾不到一點,讓毒龍打得很好的算盤消失。
遠處中嘶鳴再次響起淒厲且充滿歡欣,兩條毒龍本爲夫妻,因爲五毒教先祖而分離千年,想到即刻能相見,哪能不歡欣鼓舞。
這次引雲雨發山洪,電閃雷鳴便是兩條毒龍共同合力的結果,不過兩具時辰,山谷的水深已達百丈,那毒龍再次將頭頭擡起,身體藉助水的浮力,兩隻巨大的腳掌猛的一撐,已自跳出那個高達數百丈的山谷,再次獲得自己,在山中奔走不停,僅僅半個時辰,已到了伏牛山下那個唯一的市鎮了,一腳下去,街道兩旁的NPC和玩家店鋪被踩毀無數,那數百萬玩家死亡後絕大多數都晨這個市鎮上覆活,不大地市鎮上一下容納這麼多玩家,已經遠遠超過了飽和,到處都是人滿爲患,毒龍這下踩踏而過,再次死亡無數,不過死亡的玩家都有了系統提示,處與特殊場景之下,死亡不受懲罰,被毀建築物自動還原,本是擔心由於自己去觸怒那毒經前來的玩家們這才放下心中大石,再沒有什麼發橫財的想法,不靠自己努力,想憑什麼奇丹妙藥來提升實力的夢想未免太過渺茫,而且危險太大。
無數人都看到了,毒龍口中安坐的方凌築,在它巨大且高昂文心閣地蛇頭之中,只有人看到那血盆大口中,還有一持槍而坐的身影,面目是熟悉得不有再熟悉的,他便是稱霸整個江湖的小二,沒有幫派,也沒有朋友,單槍匹狼,卻可屠萬人的獨一無二的小二。
無數人驚訝於他的實力,疑心他實力的來源,天下游戲公司最近接近一半投訴都是來源於這些人的猜疑,對此天下游戲公司只有一個解釋,這是天下人的江湖,第一永遠只有一個,你有這個夢想併爲之付諸努力,你就是下一個小二。
天下游戲公司確實深諳玩家心理,如果一個人嶄露頭角,會招受許多人無端猜疑,如果他永遠站在整個天下的頂端,傲視衆生,那麼他就會成了許多人地理所當然的偶像,方凌築在他人眼中的印象便這樣慢慢發生了改變。
毒龍深受玩家之擾,不勝其煩,蛇性多疑,且睚眥必報,竟不理遠方那條毒龍興奮的呼喚,猶自在那個市鎮上踐踏不停,巨長蛇尾更是連番掃蕩,頃刻之間,一個完好的市鎮,足有數百萬玩家之衆,就被它夷爲平地。
天下這個遊戲裡,沒有什麼強制扣除血量的設定,玩家再多,如果不能破它的防,人再多,反抗再激烈也沒用,在強悍至斯的毒龍面前,一切反抗只如蚍蜉撼大樹,該死的照樣還是死。
半個小時後,毒龍仰天嘶鳴,歡欣無比,像是出了口惡氣,這才一路向西,尋着另一條毒龍的嘶鳴而去,當然唯一讓它覺得不太爽的,就是一直坐在它嘴裡的方凌築了,被霸王槍釘住的蛇信絲毫也不敢動彈,一動彈必然疼痛無比,倒好了方凌築,坐在上邊比最舒服的坐墊還要爽,當然這坐騎一點也沒有坐到銀霜背上那麼平穩,毒龍細長的上半身,晃動幅度太大,有時候高昂長空,有時直貼地面,讓他在裡邊,一會如坐雲霄飛車般,是騰雲駕霧的快感。
毒龍巨大的腳掌踩踏地面,每一步便能邁出十數丈寬,但依方凌築料想,這不比銀霜全力奔馳下快上多少。
方凌築在這邊乘坐毒龍而飛快的往謂河與北雁河交匯的河口而去,同時在遼闊的北方平原之上,足足有數批各自打算的勢力也奔了去,在平原之上,比那毒龍山谷萬般劇毒的環境中,獵取毒龍內丹應該要容易的多,有這打算的人不少,例如一直準備了的冷襲人。
風寒鳴自被毒龍咬死後,從復活點出現後,便再無任何停留,直奔渭河河流處,他在天下所培養的勢力正在那靜靜的等着他。
如果方凌築在場的話,他必能認出幾人,例如有天山派的白無憂,飛沙門的君莫愁,開水派的劍癡等人,看到這些後,方凌築用腳尖都能想出在招魂林中埋伏他的人便是這些人。
自嵩山一戰後,鮮少露面的白虎再度出現在太原城,聽到風寒鳴出現的消息,她的心情平靜如常駐機構,自已在武林七派NPC的威望雖然高,但與風寒鳴相比,還是遠遠不如,他的出現,便會讓自己的實力受到很大的威脅,但她已經有些心灰意懶了,方凌築說得對,她所依靠的一切東西在他用眼中只是一文不值的破銅爛鐵,可笑自己以前還是死死抱住不放,嵩山腳下一戰,她的威望盡失,她與手下的那些玩家的關係再無之前的那麼密切。
“老大!我們該怎麼辦?”黑虎問道,“要不要與其他七派的勢力一起會合?”
“沒必要了!”白虎的語氣有些失望,道:“讓他們被風寒鳴全部接收了吧,也好做個順水人情,以後我將重點建設五虎堂,貴精不貴多,你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幫文.心閣中的玩家也是一直打拼到現在的兄弟,我相信只要努力,即使是二流武功,即使只有數千人也能達到我所需要的目的!”
“可是!”黑虎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白虎聲音平淡,但讓人不可抗拒。
黑虎慌忙道:“我們山西五虎斷門刀只有刀法,沒有劍法,老大你不繼續做任務的話,聖雨劍法永遠學不全了!”
“不學就不學,誰說超一流的劍法就一定勝過二流刀法的!”白虎站了來,手指拂過伴隨她很久的劍,屈指在中間一彈,仙品的長劍發出一聲哀鳴,便從中間被彈斷成了兩截。
“老大!”黑虎驚呼。
白虎扔掉斷劍,面具下的嘴角劃出一道冷漠的弧線,手掌上出現了一把普通的鋼刀,道:“我本就出身五虎斷刀門,這刀法上造詣不會比門中任何一人差!”
“是!”黑虎低聲應了聲,便道:“我們還去湊熱鬧嗎?”
“去,怎麼不去!”白虎輕笑了下,道:“去看看也是好的,”口中如此說,心中卻是想,這麼大的事件,他應該會出現的,好像自己得去認錯,雖然可能沒有人會在乎,但自己做了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