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築過了北雁河後,首次不得不停下的地點是水月山莊和五虎堂全軍覆沒的湖邊。
銀霜再強也不可能橫渡幾十丈寬的湖面,況且碧波盪漾,深達幾尺,湖中沒有任何植物可供借力,之前水月山莊丟棄的船隻和五虎堂搭建的浮橋已經不見,要想過去得想別的辦法。
當然仍有一隻小小的渡船在湖中,竹篙橫在船尾,卻沒人,此時天色已晚,秋天的落日分外蕭索悽美,若是春天,看見這番情形,有些詩意的話便可吟吟“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了。
即使有渡船,但渡船上沒人,而且遠在湖心,怎麼能渡?方凌築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游泳。
正打算將裝備取下游過去時,對岸一聲長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方凌築擡頭。
一白衣人從翎羽鎮口走向對面湖岸,衣訣飄飄,神態瀟灑,笑聲便是從口中發出。
“你是這的主人?”方凌築問。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白衣人道。
方凌築皺眉,難道林七被他或者同夥給殺了?沉吟不語。
“你想渡河?”白衣人又道,方凌築點頭。
“佛渡有緣之人,我來渡你!”那人又是哈哈一笑,身形不彎不曲,直挺挺的一跳,攸的點過十幾丈的水面跳上船頭。方凌築眼中光芒一閃,便知道這關不好過,白衣人的輕功自己拍馬也追不上。
船上空間太小,方凌築將銀霜收起,想着載重也不大,又把槍和弓箭收好,再想着自己將要上這條坐騎和武器都收起的船,他便知道這趟船想要坐穩必是死裡逃生之局,心中各種念頭迅速閃過,卻也不慌張。等着船慢慢劃到腳下,然後邁了上去。
白衣人將竹篙使勁一撐後放下,那船藉着餘勁向湖對岸飄去,去得緩慢卻無停頓的勢頭,這人用力平緩卻後勁十足。方凌築心下有了計較,當下站在船頭含笑不語。
“久聞閣下大名,這船自會划向對岸,不如趁這時間想兄弟討教幾招如何?”
“你是玩家?”方凌築問。
“正是,武當派輕隨一片雲,認識的都叫我一片雲”那人道。如果他不是將名字對着方凌築說,隨便拉個玩家問問,十個有九個是不相信會遇見他,一片雲實在太出名了,武當派與少林寺兩大派被尊爲武林泰山北斗,而一片雲武當派玩家中實力第五,輕功第一,一套武當綿掌練得爐火純青,而且帥氣瀟灑無人能出左右,簡直是人見人愛,女見女追。
方凌築的反應是輕輕的“哦”了聲,一片雲亮出自己的名頭後本對方凌築的反應有些期望,但方凌築的反應是看見了棵路上的青草般漠然,心下有了少許怒氣,看來那人說得沒錯,眼前這叫小二的玩家自高自大,不將其他玩家放在眼裡。
方凌築再是笑着對他搖頭,道:“將我困於這小船上,我所倚仗的坐騎,兵器之利都無法使用,閣下的算盤打得不錯。
一片雲哈哈笑道:“就當這是賊船,我可沒逼你上來!”
“好說,那就讓我見識下你武當派的高級武功是什麼樣子”。方凌築赤手空拳的站着。
一片雲擺出起手勢,等方凌築做準備。
方凌築擺擺手道:“我讓你三掌!”。
一片雲大怒,平時最重容貌風度的他臉都氣得歪曲,雖然以前這人能將青城的大弟子祈風擊敗,但他自認功夫比祈風只強不弱,不去參加武林大會是他那時候正在做任務無法脫身,不然也輪不到祈風拿第一了。
武當拳法爲內家拳法,重內不重外,講究精氣神三者合一,發勁疾而綿綿不斷,而武當綿掌更是這種主張的體現,一片雲當下全力一擊,表面看是軟綿綿的毫無勁道,待得接觸上方凌築胸前衣衫,手猛的一顫,比之前快過百倍的速度發勁,同時內力狂吐,盡數攻向方凌築體內經脈。
方凌築眼睛望着夕陽,一臉的平靜,身後的影子在湖面上被渡船拉得很長,剛一遭受攻擊,體內真氣一蕩,金剛不壞效果發動,自己4000的內力條被震得少了1/4,又恢復了,全身再是一震,4000的內力突然消失了一半,一掌得手的一片雲只覺方凌築體內真氣一蕩,全數抵消他發出的內力,然後如狂海怒濤般席捲而回,比之他之前發出的內力還要大上至少兩倍的內力逆攻手上經脈,比自己全力攻擊還要大上兩倍的內力攻擊自己是什麼後果一片雲心裡清楚,那就是心脈爆裂而亡,自己最引以爲傲的輕功半點用場都沒有,因爲不論你跑得再快,閃避得再多,要想殺死別人,首先就得接觸別人的身體,他敗一點都不冤枉。
方凌築反擊震死一片雲後,自己拾起竹篙加緊撐到對岸,疾步走進鎮裡。
幫戰的期限已過,翎羽鎮的NPC重新出現,剛纔死裡逃生的紅翎幫玩家與因爲等級低而不能參加的玩家在鎮上各做各的事情,一切都好像恢復了平常的寧靜,方凌築卻找不到林七。
林七在哪裡?方凌築在鎮子上問了許多人這句話,都表示沒有見過,玩家和NPC的說法都相同。
走到鎮子上最後的一間藥店裡,方凌築不死心的再問了一遍,藥店老闆終於說出了一句有用的信息,他們這沒有叫林七的人,只有叫林五木的人,少年時就是鎮子裡最出色的獵手,早年出去參軍後還當了個什麼將軍,前些時候回到鎮子裡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又被朝廷調走,剛纔纔回到鎮子,現在回到翎羽鎮最西端靠近湖邊的那間房子了,方凌築當下謝過,匆匆趕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