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動,五劍俱斷。
還是沒有人看見他拔刀,沒有人看見他劈刀,看見的是他刀入背。
看見的是斷劍在地上彈跳。
丁超凌厲的盯着五陽劍·吳功,說:“我讓你,是希望你能及時上岸,本不想毀你五柄劍的,沒想到你執迷不悟。”
五陽劍·吳功仇恨的看着丁超,沒有說話。
丁超還在說:“能練成五柄劍已實乃不易,你卻練成了七柄劍,算是武林奇才,我一柄劍一柄劍的斷你的劍,是想讓你想明白,及時回頭,沒想到魔已入你的靈魂,讓你看不見我對你的苦心。”
五陽劍·吳功突然對丁超說:“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一直以爲我的劍能將你擊敗,不用魔刀也能將你擊敗,沒想到我錯了。”
丁超說:“既然知道錯了,就回去好好練你的七陽神劍,七陽神劍乃正宗功夫,會消除你心裡的魔性,其實,我是一個快要死了的老頭,你打不打敗我又有什麼關係?依你的天賦,七陽神劍練好後,江湖上就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
五陽劍·吳功突然受教了,他對丁超拱手說:“是,尊聽前輩教誨。”說完,他走到丁超面前,對丁超又說:“前輩,請受晚輩一拜。”
五陽劍·吳功對着丁超彎腰拜了下去。突然,五陽劍·吳功的背上飛出兩柄短劍,直擊丁超咽喉、胸膛。五陽劍·吳功迅速撿起地上的一柄斷劍,以刀的招式攔腰向丁超劈去。
這是魔刀的招式。
他以斷劍代替魔刀,手一動,刀即至。
他算準丁超躲避不開,距離實在太近了,僅一步之遙。這麼近的距離,突然受到魔刀的襲擊,神仙也難躲開。
丁超不是神仙。但他是出了名的快刀手。
在五陽劍·吳功手動的時候,丁超的手也動了。
他雙手一揮。
一切都停止了。
唯一沒有停止的,是鮮血。
鮮血從五陽劍·吳功的額頭上慢慢地沁了出來。
在場的人沒有看見丁超拔刀,看見的是他雙刀入背。
五陽劍·吳功睜大眼睛盯着丁超,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這麼近的距離,那麼快的速度,三柄劍,丁超居然在三柄劍擊中他之前還擊了,一刀就劈中了他。他手裡還握着一柄斷劍,這柄斷劍又斷了一截。他的腳前,還有兩柄斷了的短劍。斷了的短劍還在地上彈跳。
丁超盯着五陽劍·吳功說:“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你們父子爲什麼執迷不悟,不相信我的刀會有那麼快?”
斷了的短劍在地上停止了彈跳。
突然,鮮血從五陽劍·吳功的身體中間噴射出來,由頭頂自胯下。
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轟”的一聲,五陽劍·吳功的身體分別倒在左右的地上。五陽劍·吳功的身體成了兩半。
飛天鼠等五陽劍·吳功的手下一見,立即轉身飛縱出菩提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丁超沒有追擊。
丁超轉臉看着八仙,說:“這就是魔,心魔,五陽劍本可以練好他的七陽神劍,做他的太蓬派掌門,偏偏心魔控制了他,叫他不能自已。這世上,只有九環金剛·呂虎能做到控制魔刀,而不被魔刀所控制。”
八仙一驚:“呂虎?”
是的,呂虎。離開的呂虎
丁超點點頭說:“是的,他控制了魔刀。”
八仙面面相覷,似乎不相信,似乎很吃驚。
丁超說:“他練成了魔刀,卻沒有被魔刀控制,他是世上少有的人。”
那張畫着沒有眼睛鼻子嘴巴的人臉的紙,人臉左邊的刀疤,漆黑的小刀,一行小字: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無論多少年。八仙想到了釘在菩提樹上的紙,想到了那個要債的人。這個人就是九環金剛·呂虎,人稱刀疤呂,八大金剛之一的九環金剛。
八仙的臉就變了色,恐懼。
死去的人復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練成了魔刀。魔刀的威力,八仙不僅聽說過,而且今天還見過。那只是一半,僅僅一半而已,就已經威力無比,擊敗了五魔幫的五魔。
要債的人走了又來了,欠下的債是該還的時候了。八仙望着菩提廟院牆外,長長的嘆息一聲。
現在,九環金剛·呂虎找他們來了。
八仙迷惑了,九環刀·呂虎既然練成了魔刀,今天也來了,爲什麼沒有殺他們報仇。而且在五魔即將把他們八仙擊碎的時候,還說話來阻止五魔,把他們救下。
靈智,何鳳,李鐵,鍾離四人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烏邦偷襲九環金剛·呂虎後,九環金剛·呂虎對他們說過,約他們兩年後在帽兒頂見,了結新仇舊債。
八仙突然明白了,九環金剛·呂虎救他們是因爲他要親手殺八仙報仇。現在不對他們動手是因爲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
白骨陰風還在悲痛中,摟着韓湘的屍體流淚。
丁超要走了。像來的時候那樣,慢慢地轉身,慢慢地向前走。他走出了菩提廟的院門,走在下山的路上。
“小雪,你等着,我來了,我來了······”
夕陽照在他的身上,背影孤獨,寂寞,憂傷。
白骨陰風慢慢站起身,抱着韓湘的兩段屍體,悲痛的向菩提廟外慢慢走去,口裡喃喃的念道:“含冰茹鐵似枯槎,淡月濛濛四五花。多少人家誇富貴,數枝和雪寫山茶······”
八仙送到院門外,他們沒有去攔住她奪下韓湘的屍體。他們都知道,白骨陰風會把韓湘葬在他一直想葬的地方。
他們目送着,目送着那一對悲苦的人消失在夕陽下。
一個黑衣蒙面人悄悄的飛進菩提廟,來到五陽劍·吳功的屍體前,從他身上搜出了那半部刀譜。而後又悄悄的飛了出去,消失在中秋的夕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