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曄認爲雙方以大陣決戰,也應該敞明。”拓跋曄點點頭,雙手一合,贊同地朗聲說道:“阿九之意,正是我意。如今突厥人應是察覺了太陽城防禦陣法的強悍,這才訓練處食人鷹應對,企圖從空中俯瞰,取得決勝權。”
他說到這裡,衆人連連點頭。
拓跋曄輕輕一笑,擡眉看向了驪歌:“阿九對大陣應對空中食人鷹可有對策?”
是啊,突厥人有了可以憑藉的食人鷹,而冰雪九宮大陣在漠北高原之上變化,空中的食人鷹是致命的打擊,這樣看來,冰雪九宮八卦大陣雖然能置人於死地,但是有了空中的食人鷹配合,大陣內的突厥人勢必會強勢反撲。
聽到了拓跋曄詢問,驪歌點頭道:“然,食人鷹需要突厥兵士指揮,有人自然有弱點,我今夜便探查一下食人鷹兵營,再商對策。”
夜探食人鷹兵營?
衆人一怔,不過一轉眼,又回過神來,在攀爬不兒罕山的冰柱時,驪歌猶如飛鳥一般的輕靈身姿一下子臣服了拓跋曄和花木蘭,此時她又說要夜探食人鷹兵營,可見,驪歌的輕功之術應該是當世無雙。
幾個人且將此時放到了一邊,又商量了一番明日同突厥可汗簽訂決戰書的各種細節,等所有的事項都敲定的差不多了,衆人這才告辭離開。
驪歌起身剛走了一步,拓跋曄的星目便落到了她的身上,道:“阿九且留。”
還有什麼事嗎?
剛纔的任務已經分配的非常明顯了,同突厥人簽訂決戰書,談判漠北高原設置一座大陣,以大陣爲決戰方式,決戰時間等各種事物都交給了拓跋曄,而如何掌控大陣變化,指揮大陣陣眼,交給了賀虎,花木蘭和白波。
她的任務也非常明確,夜探食人鷹兵營後,想出如何應對食人鷹在空中攻擊的對策。
“殿下有何指教?”驪歌停步,轉頭問道,那清澈的杏眼波瀾不驚,就像對待普通人一般。
拓跋曄擡起眼眸,淡淡地盯着她,說道:“阿九,曄有一件禮物送你!”
禮物?
驪歌擡起眼睛,好奇地看着拓跋曄,對上拓跋曄那冷漠沉凝的俊臉,冰寒中像是沒有私人雜念,單純的是爲了三國同突厥人的決戰一般。
驪歌更好奇了。
“微五,拿上來。”拓跋曄輕輕地喊了一聲。
他的話音一落,微五捧着一個玉盒上來,大步走到拓跋曄面前。
拓跋曄站了起來,大步走到榻幾之側,盯着驪歌看了一眼,親自揭開了玉盒蓋子。
“啊?”
驪歌向後倒了一步,滿臉驚訝,清澈的杏眼落在木盒內一動不動。
金雕!
金黃色的鱗片
“曄當年在漠北高原,曾經射下這隻金雕,取了金雕鳥啄和一雙翅膀保存到今。”拓跋曄解釋道。
是的,玉盒子內,摺疊着存放兩隻巨大的金色翅膀,翅膀保存的非常完美,一根一根的羽毛鮮活,就像剛剛從金雕的身上取下一般。
雕,是鷹中之王,羽翼展開超過了兩米,常在懸崖峭壁上築巢,以大中型的鳥類和獸類爲食物,羽毛呈現金黃色的金雕,更是雕中之王,最擅長捕食梅花鹿,羚羊,灰狼等大型獸類,同樣的,如果用金雕翅膀上的骨頭製成鷹笛,吹奏起來,將是經過人工訓練的食人鷹時候吹奏鷹笛的天敵。
像是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驪歌猛地大睜着杏眼,朝着一旁凝視着金雕翅膀的拓跋曄看去。
頃刻間四目相對!
猛地,就像心有靈犀一般,驪歌如同被驚嚇到一樣,後退了半步,像是掩飾心中的震驚,驪歌輕輕吐出一口氣後,才顫聲問道:“殿下取出這金雕羽翼,莫非是想讓阿九製成鷹笛,擾亂食人鷹聽到的命令?”
拓跋曄擡眸,淡淡地看着她,聲音清朗而篤定:“阿九,你心中應該是謀劃着要用你無上輕功之術破除大陣中俯衝攻擊的食人鷹吧?”
他怎麼知道?
“然。”瞬間,驪歌明白了,她說她夜晚會探尋食人鷹兵營,是了,拓跋曄知道她的輕功之術,懷疑她沒有更好的應對方法,企圖用自己的輕功之術對付食人鷹。
以拓跋曄的聰明,以他對漠北高原突厥人的熟悉,一他最近對她的觀察着讚賞,他有怎麼想不到呢?
不得不說,拓跋曄真的是這個世界上可以同她並肩的男人。
可惜,這樣的男人,她不要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驪歌的心中恢復了平靜安寧,她再次擡眼,盯着眼前洞察一切的大魏皇太子。
略微一遲疑後,拓跋曄緩緩開口:“阿九,你雖有着無上輕功,但是食人鷹數量衆多,一人之力豈能扭轉空中無數的攻擊,豈不是自不量力?阿九當年在平城太子府邸,會用樹葉吹奏樂曲,今日,曄可幫阿九利用着金雕羽翼骨製作一支鷹笛,阿九夜探食人鷹兵營回來,便可按着着這份草原最古老的訓鷹笛曲譜練習。”
驪歌怔怔地擡起頭看着拓跋曄,拓跋曄足有一米八高,同她一米六五左右的各自比起來,格外高出一頭,她看着拓跋曄平淡而凝沉的俊臉,看着他那不容違背的雙眸,除了就事論事的平淡,像是沒有了其他情緒。
驪歌后退一步,拱手一禮,朗聲說道:“有勞太子殿下製作鷹笛了。”
她說話乾淨利落,她答應了他的提議,的確,她原來想拼着自己的輕功之術想辦法制止空中的食人鷹,有了金雕羽翼骨製作的鷹笛,應該更事倍功半,更安全。
驪歌的回答,顯然在拓跋曄的預料之中,他盯着驪歌的小臉看了一會,眉目收斂,低聲道:“阿九夜探食人鷹兵營,定要小心,曄在此等你歸來。”
他說他要連夜在此等她歸來。
驪歌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猛地一跳,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無奈,是的,無奈,這個時候了,她和他終究會因爲共同的目標行走一路,相同是共同爲北方邊疆百姓的安寧同突厥人決戰的心,不同的是,這兩顆心已經是咫尺天涯。
至少,她視他爲路人了。
“善!”
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不是嗎,一些爲了最後的決戰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