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普通人如此，甚至連各個城市的高層也一樣。高層一般喜怒不形於色，因爲他們見多識廣，普通人以爲是珍貴罕見的東西，他們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可是現在高層也和普通人一樣歡呼雀躍，興奮得一塌糊塗——他們也沒有見過這等場景，四千人殺入蟲巢，遇上蟲族無可抵抗的新武器，居然一波反殺成功，幾乎全殲一整個蟲巢的蟲族。
“全軍出動！全軍出動！”高家的長老們全都大聲嚷嚷，“趕緊把人都排出去！剩下十幾萬蟲族，不是我們三十萬大軍的對手！雖然大部分功勞是牧飛星的，剩下的也不少。”
“我們哪裡來的三十萬大軍。”剩下高鬆倒是比較冷靜，“而且也不能把人全派出去，還得留着一半人看家呢，派十萬人出去就行了。”
“十萬人不夠吧，那裡還有十幾萬蟲族呢，萬一牧飛星彈盡糧絕打輸了，我們十萬人可不是十幾萬蟲族的對手。”一個長老說。
“放心吧，絕對不止我們十萬人，其他城市的軍隊肯定已經把空降兵給派過來了。十萬人足夠了。”高鬆說。
“這倒也是。”高家長老們嘆氣，“這種功勞，實在沒法子獨佔。”
真要獨佔，那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得罪的人太多，得不償失。軍隊上下都已經習慣了分肥體制，誰也不能獨善其身，越是大事，越是如此。就算牧飛星明明白白開着直播打蟲巢都不行。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牧飛星老老實實承認別人的功勞，大家可以接納他，要是牧飛星不肯，那大家就要一起玩死他。高鬆立即下令，派出大軍進攻960蟲巢。
“牧飛星……會不會真的是大統領？”一個高家長老忽然說。
“這個……應該是真的吧，有這種本事的人，怎麼會冒充別人。”
“這可說不定，就算是大統領，也沒試過用四千人打下一個蟲巢。”
“大統領每次都是以多打少，以快打慢，戰術固然不弱，但主要是戰略眼光厲害。”
“大統領的戰術指揮能力也很強的啊，蟲娘部隊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經常以少勝多。”
“如果不是的話，爲什麼牧飛星要冒充大統領？”
“這誰知道，不如當面問問。如果可以拉攏牧飛星的話，我們多給點資源。他真的是大統領也好，冒充的也好，我們都可以配合他。這傢伙絕對有用。”
“當然有用，只怕他看不上我們家。”
“至少能夠結下善緣。”
“核彈炸腦蟲這麼好用，爲什麼以前沒人這麼搞？”
“因爲搞不了，腦蟲都隱藏在蟲巢最深處，除了牧飛星，誰能把核彈直接放到腦蟲身邊引爆？”
“牧飛星是怎麼做到的？我都沒看清楚。”
“似乎是用了個蟲奸？”
“人奸我見得多，蟲奸是個什麼玩意？蟲族根本沒法子收買的吧，用錢還是用美人計啊？”
“如果是大統領的話，說不定真有法子，以前就聽說大統領能夠控制蟲族，有些蟲娘其實是蟲族來的，被大統領直接轉化成半蟲人。”
“那不是假消息嗎？”
“以前都說是假消息，現在看，未必假。”
“不好，我接到消息，城市衛隊的人出動了！”
“那幫混賬，什麼時候輪到城市衛隊了！”
“簡直是不知死活！”
第五集團軍是正規軍，其他地方的正規軍要來搶功勞，那是應該的，大家都那麼幹。要是換成別的城市攻破了蟲巢，第五集團軍也照樣會去搶功。可城市衛隊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幫民兵罷了，居然也敢在老虎嘴邊搶食！
“派人去城市衛隊總部，把他們全抓起來。”高松下令，“城市衛隊是通天市的民兵，身負保家衛城的重任，居然有人勾結蟲族做人奸，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城市衛隊有沒有人勾結蟲族？那當然有，所有大組織都有，第五集團軍也有，大家都知道。只是知道歸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拿到檯面上。檯面上的規矩，勾結蟲族就該死。
通天市裡勾心鬥角的時候，牧飛星還在苦戰，雖然混沌氣息和核彈都用光了，其他實體的武器彈藥也差不多消耗完了，不過能源武器還在，納米機器人也很充足，步步爲營，把十幾萬蟲族壓着打。那些蟲族雖然回過神來，結成了臨時的集體意志，和黑毛蟲還是差得遠，被牧飛星殺得大敗。
黑毛蟲身受重傷，一邊挪動一邊逃跑，牧飛星指揮人馬追上去，被蟲巢拼死阻擋，牧飛星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把其他蟲族殺光再說。腦蟲自己的戰鬥力很高，但主要作用還是作爲集體意志的載體。只要把其他蟲族殺光，腦蟲自己沒什麼用。
這黑毛蟲已經身受重傷，體內的生命能量去了九成九，因爲本來是小型腦蟲，也無法自動恢復，傷勢還在加重，可以放到後面才處理。牧飛星一步一步清理蟲巢中的蟲族，尤其是螞蟻們，第一輪就重點攻擊，現在已經只剩下寥寥幾個。
螞蟻們拼命了，也不管陣型了，兩隻螞蟻湊一起，開着空間切割使用瞬移。瞬移出來肯定會發生空間碎裂，和附近所有人一起同歸於盡。總算牧飛星能夠料敵先機，纔沒被螞蟻們拖着一起死。這一招實在是厲害，牧飛星把所有的細節都記在腦子裡，以後慢慢分析。
“主人，唐楚雲在這裡。”蜻蜓001拖着包裹着唐楚雲的繭子飛過來。
“做得好。”牧飛星說。
“唐楚雲的神志被完全封閉了，暫時沒法子喚醒她。”蜻蜓001說。
“先保護起來。”牧飛星說。
“是！”蜻蜓001把繭子緊緊抱着，跟着牧飛星後面。
其實他們之間是用不着說話的，也不是主人和坐騎的關係，只是爲了遮掩才這麼說。這些蟲族原來被大白蟲吞噬了意志，變成了大白蟲的分身，後來大白蟲被螞蟻們切碎了，這些蟲族就應該被震懾不能行動，然後慢慢的自我意識迴歸，就會變回普通蟲族，再次加入960蟲巢的集體意志，就好像黑毛蟲被核彈重傷之後整個960蟲巢的蟲族一樣。所以切碎大白蟲以後，牧飛星讓被控制的蟲族混雜在蟲族軍隊裡面一起行動，黑毛蟲也沒發現問題。
其實這些蟲族依然沒有自己的獨立意志，依然和牧飛星綁定在一起。黑毛蟲以爲大白蟲是主，其他蟲族和牧飛星都是分身，卻不知道其實牧飛星纔是主，大白蟲其實也是分身，然後大白蟲這個分身控制着其他蟲族分身。當大白蟲被切碎失去功能，其他分身就是牧飛星直接控制。
不過牧飛星的計算力遠遠比不上腦蟲，所以那些蟲族表現得呆呆傻傻，黑毛蟲也沒起疑，還以爲是重新生成意志的自然反應。其中蜻蜓001這種又有所不同，蜻蜓001有個從大白蟲分流過去的意識，比較好用。
第九旅的士兵早就發現有蟲族幫忙作戰，不過剛纔打得太激烈，誰都沒空說話，這時候總算是有空詢問，“旅長還能控制蟲族？”
“控制蟲族倒不算太難，很多人都能做到。”
“那要把蟲族打成白癡，從心靈網絡上割裂開才行，任何蟲族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想要用來做間諜絕不可能。旅長可是在腦蟲身邊埋伏了一個間諜，直接引爆了核彈啊！”
“這究竟是怎麼弄的？”
“管他怎麼弄的，這種極度機密，本來就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兵應該知道的。反正殺蟲族就行，剛纔我親手打死了三個蟲族領主，十二個精英，數百蟲族士兵，真是夠本了！”
“你這可不行，我打死了五個蟲族領主！”
“精英呢？”
“能打死五個蟲族領主啊，還打什麼精英！”
“那些蟲族呆呆的站在那裡隨便打，真是太痛快了，比打靶還簡單！”
“簡單是簡單，就是沒什麼挑戰性。”
“去他媽的挑戰性，殺蟲族越簡單越好！”
“我們這算是打贏了嗎？”
“還沒有呢，腦蟲和蟲巢都還在。”
“蟲族女皇也還在，先把蟲族女皇找出來殺了，要不然她不斷下卵，很快蟲族就會捲土重來。”
蟲族女皇倒是沒什麼，已經被牧飛星同化了，關鍵是蟲巢，不殺掉蟲巢，始終還是在敵軍體內作戰。通過心靈網絡，牧飛星指揮着軍隊衝向蟲巢中心。
“又來了！這種神奇的感覺！”
“簡直就好像天人合一，徹底成爲集體的一部分，整個旅都好像有機體，做什麼事情都毫不費力，想什麼問題都一清二楚！”
“又不是你想，是旅長在想。”
“我幫旅長思考問題啊。”
“這究竟是什麼感覺呢？”
“你這還不懂，就是蟲族的感覺啊。”
“蟲族？”
“沒錯，就是利用心靈網絡組成集體意志！旅長不是已經說了嗎，你們究竟有沒有認真聽旅長說話的啊？”
“人類也可以組成集體意志的嗎？”
“廢話，當然可以，我們不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