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什麼？”張總問。
“數據庫！”於海龍說，“永隆培訓負責整個集團所有入職員工的培訓，也就是說，這些年來新入職的員工，所有資料他都心中有數。再對比一下現在的職位，就把這些人性格能力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李總就是管人事的副總，聞言皺起眉頭，“這麼說來，祝婉婉是早有佈局啊……永隆培訓王總跟我說牧飛星對本職工作不上心，雖然能夠完成交代給他的工作，可是不尊敬上司，不團結同事，不鑽研業務。原來他是祝婉婉的人，那會尊敬他們纔有鬼。”
“祝婉婉這是勢在必得啊。”張總說，“難怪曹志文坑不了他。”
“這批電腦還可以怎麼說？”李總問。
“難，他們直接從狗東上買，來的是聯想的工作人員，挑不出刺來。”於海龍說。
“要不我們讓用電腦的人說電腦質量不好，經常死機。”李總說。
“那沒用，聯想是大牌子，質量不好只能怪聯想。”於海龍說。
“那就在裡面種木馬！”李總說。
“聯想和狗東會給你背鍋？”於海龍說，“肯定要打官司。”
“那就說電腦和公司網絡不兼容。”張總說。
“你們就別出這種餿主意了。”於海龍說。
“我說老於，我們這都是給你出主意呢，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算是什麼意思。”李總說，“祝婉婉一上任，什麼都不搞，先搞採購。就是衝着你來的。”
“採購容易下手，這個誰不知道。一百個人來找公司弊端，九十九個先從採購這裡找。”於海龍冷笑說，“我這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誰來查都不怕。不過祝婉婉可是在人事部，李總可小心了。”
“我有什麼好小心的，人事部做事光明正大，老闆知道得一清二楚。要說有問題，還是地產公司問題大。”李總說。
張總是永隆地產的負責人，馬上就不高興了，“我們永隆地產是個小公司，誰會盯着我們不放。”
以前房地產熱的時候，永隆振業忙着做別的生意沒趕上，後來終於醒悟了，市場卻不好了，組建了一個小地產公司，也沒賺多少錢，開發了幾個小樓盤，多數都內部消化，攤派給集團公司員工。價錢並不便宜，位置也不好，貸款還是要去銀行排隊，要求還多，大家都很不滿。有錢還不如自己買。牧飛星也被介紹過，幸好他工資太低，不符合要求，要不然每天要花一個多小時上班，再花一個多小時下班，9小時工作制變成11小時工作制，什麼都別想幹了。
“永隆地產是小公司，窟窿可不小。”於海龍說，“別的不說，河東那塊地，拆遷費的八千萬窟窿你堵上沒有？要是往深裡挖，牽涉的人有多少？張總你是撈夠了，可還沒上岸呢。”
“什麼我撈夠了，天地良心，這裡面的錢是我撈的嗎。”張總說。
“你敢說沒撈？”於海龍說。
“大部分不是我。”張總說。
“可是追查起來，肯定是找你。”於海龍說。
“我說於總，我有窟窿，你沒有？這兩年集團公司招待客戶都在奧神花園賓館，這是爲什麼啊？”張總說。
“當然是因爲奧神花園價格便宜優惠折扣多。”於海龍說。
“我怎麼聽說奧神花園客戶部苗經理是個大美女，還和於總很要好呢？”張總說。
“我交朋友怎麼了？我老婆都沒說話，輪到你說？”於海龍哼了一聲。
“交朋友不要緊，讓朋友墮胎可就不好了。”張總說。
“你們互相揭老底幹什麼！”李總聽不下去，趕緊阻止他們，“出來打工誰不會給自己打算，難道我們這麼拼命，只爲了祝家給的幾萬塊工資？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對付祝婉婉。”
“什麼對付，我只是想讓祝大小姐知道做生意運營公司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能亂搞，更不能抓着誰的一點把柄就搞清洗。上下拿一點好處很正常，只要別影響公司運行。要是亂抓人，造成的損失更大！”於海龍說。
“對對，我們都是這個意思。”李總說，“可是要怎麼才能讓祝小姐明白這個道理呢？”
“我們直接跟老闆說，老闆肯定會明白這個道理。”於海龍說。
“空口說白話不行，得有個實例。”張總說。
“戰略發展辦公室又不幹實際的活，哪裡有實例？”李總說，
“你是他們上司，給他們一個活唄。”張總說。
“我怎麼能支使祝小姐。”李總說。
“有個項目很適合祝小姐，她不會拒絕。”於海龍忽然說。
“什麼項目？”李總說着自己醒悟過來，“那個項目啊。”
“當然就是那個項目。”於海龍說。
“祝婉婉只要答應下來，就肯定會搞砸。”李總說。
“然後我們就可以跟老闆告狀了。”張總說。
“好計謀，於總你真是我們小諸葛。”李總說。
“我這是沒辦法！要是有辦法，誰願意跟你們這種人在一塊。”於海龍說，“我的本心是光明正大的，最好就是直接跟老闆說清楚。我們這麼多人，代表的是公司的主流意見，根本不用耍陰謀詭計。”
“那牧飛星怎麼辦？”張總說。
“這傢伙……得想法子處理掉。”於海龍說。
“怎麼處理？找人打他一頓嗎？”張總問。
“打他一頓有什麼用。”於海龍說，“牧飛星是祝婉婉找來的親信，一年之前就潛入公司，進行了周密部署，收集了無數資訊，這樣的人，你覺得打一頓就能嚇跑？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底！”
“找殺手把他做了！”張總說。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於海龍不耐煩的說，“你是祝婉婉，你的親信手下佈局一年，快要收穫的時候被人打死了，你會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追查到底。”
“那要怎麼辦？”張總問。
“找個女人，用美人計。”於海龍說。
“這……能行嗎？”李總問。
“我從來沒見過美人計不行的。”於海龍說。
“我好像聽說這牧飛星有女朋友。”李總說。
“有女朋友又怎麼樣，投懷送抱的女人，誰也不嫌多。”於海龍說，“一夜春風之後，要是他識相，那就轉變成自己人，給我們通風報信，皆大歡喜。要是不識相，直接告他強姦。祝婉婉再想給牧飛星出頭，我們就去告訴老闆，你覺得老闆會不會讓自己女兒和強姦犯扯上關係？”
“還是於總厲害！”張總心悅誠服。
“我這是沒辦法，要是有辦法，誰會玩這種陰謀詭計。”於海龍說。
“別說這些不高興的，叫服務員上菜把，也虧於總有這麼個地方，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上哪裡去商量。”張總說。
“這兒可是好地方，茶葉好，菜也好，遠離人煙。尤其還有真正的野味吃。今天不湊巧，只有些普通貨色，我已經讓場長給我留意，要是有好東西都給我弄來，到時候我們再來吃一頓。”於海龍說。
“都有什麼好東西？”張總問。
“這可說不準，上回吃了一次鷹蛇煲，用的是正宗山鷹，正宗過山風，效果可好了。可惜，只有等山民抓到纔有。”於海龍說。
“效果怎麼好？”張總猥瑣的問。
“連幹三個！”於海龍說。
“這麼厲害？”張總哇的叫了一聲。
“要不然我幹嘛跑來吃呢。”於海龍說。
後面就沒什麼了，全是些吃吃喝喝的事情。牧飛星聽得眼睛都要冒火了，他和這三個傢伙無冤無仇，他們居然想這麼謀害他！要不現在過去把他們狠狠打一頓？
這三個傢伙年紀都大了，平時又不鍛鍊，身體虛得很。不用唐楚雲出說，就是牧飛星自己都能打贏他們。仔細考慮之後，牧飛星決定還是不要這麼做。他能打人，可不能殺人，再說農場這兒還有人呢，打完之後遮掩不住，要是警察來了，唐楚雲的身份很容易會曝光。
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公司的歸公司。相信祝婉婉應該有對付這些傢伙的本事。要是祝婉婉對付不了他們，那牧飛星再出手也不遲。
計議已定，牧飛星就安心等着。於海龍三人足足吃了好幾個小時才吃完，各自開車回家。牧飛星又等多了半個小時，纔開車離去。蘇華拼命挽留，不過牧飛星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茶場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牧飛星就到了公司，找到祝婉婉，把事情一說，祝婉婉正在喝茶，差點沒噴出來。
“你說你昨天去閃閃紅星茶場，剛好於海龍也去了，還帶着張總李總，剛好他們商量怎麼對付我，剛好被你暗中聽見？”祝婉婉問。
好像的確有些太巧了，牧飛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總是跟人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去監視於海龍，只要有成果，那就是好事，不用裝作偶然巧遇。”祝婉婉說。
真的是偶然巧遇……算了，糾結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爲什麼你不錄音呢？”祝婉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