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如果孫得勝中了獎，這塊黃金果然有故事，那麼他就賺打了。一塊50兩的銀錠，如果只是按照銀子的重量來算價格，無非是幾千塊。可要是這銀錠是清朝的官銀，那隨時可以賣上好幾十萬。
官銀很多，金磚絕無僅有，只要找到它的源流，熱炒幾輪，然後舉行拍賣會，炒個幾百萬一點都不難。至於這些賺到的錢，孫得勝根本沒想着分給牧飛星，別說三成，一分錢都不給。
至於合同，合同這玩意在古董行業就沒什麼用，繞過去的辦法多得是。不準私下賣掉是吧？沒說不準抵押啊，孫得勝把青銅器和金磚抵押給別人借了一百萬，到期還款了週轉不來，接過青銅器和金磚就被人沒收了。
或者牧飛星找了律師，規定不準把青銅器和金磚拿去抵押，那也沒關係。孫得勝可以一不小心蹭了一下別人的勞斯萊斯，結果要賠償百萬，正好手裡沒錢，只有這麼一套東西，只能拿去抵賬。
更直接一點的辦法，孫得勝可以直接說這套東西丟了，被人偷了，只要東西在他手裡，一紙合同能算什麼。最多最多，也就是賺少一點。
另一邊牧飛星也十分高興，那塊金磚當然不是什麼古董，只是唐楚雲昨天熔鍊的金砂罷了。黃金是管制物資，雖然現在沒什麼在乎了，可一下子要出手好幾公斤的黃金，還是很困難。一不小心吸引了有心人，查到唐楚雲沒有身份證，那可就麻煩了。
現在牧飛星成功的把金磚賣給了孫得勝，拿到了近百萬資金。黃金交易可能會引人注意，古董交易就沒人在乎了。至於說孫得勝可以隨時把東西賣回給牧飛星，純粹是一句屁話，牧飛星沒錢買不起他能怎麼樣，或者牧飛星一口咬定這金磚不是他賣給孫得勝的金磚。
經過一大輪繁複的手續，雙方鑑定了金磚的重量以及純度，簽了合同，然後牧飛星的銀行賬戶就多了95萬現金。簡直就是一夜暴富，牧飛星對祝連山的更有好感。
雖然這95萬里面主要是金磚的錢，可沒有青銅器的話，牧飛星哪裡能把金磚順帶着賣出去。
做成了生意，孫得勝十分高興，主動說要請牧飛星吃飯。
“不是我吹。”孫得勝說，“雖然我不是南城人，不過絕大多數本地人都沒有我認識路。今天我帶你去吃個私房菜，保證你沒吃過。”然後他把牧飛星帶去了閃閃紅星。
因爲牽涉進買賣保護動物的案子，閃閃紅星被警察查封了，司徒樂山被抓，幾個和案情有關的也被拉去協助調查，場子裡所有東西都被封存了，其他人一看工資無望，全都一鬨而散，這時候是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下一個看大門的。
“怎麼會關門了，明明上個月還好好的。”孫得勝傻眼了。
“天有不測風雲。”牧飛星當然早就知道了。
“那可怎麼辦？”孫得勝說，隨便找一家餐館倒是很容易，問題是他纔跟牧飛星吹了半天要吃沒吃過的，這時候卻去吃頓普通的，面子上下不來。
牧飛星從人家手裡賺了差不多一百萬，當然要給人家一個臺階下，“孫老闆，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吃的東西也很特別，一起去嚐嚐？”
“也好，畢竟是外地人，出了這麼大事情都不知掉。”孫得勝自嘲。
牧飛星以前是個普通人，意思就是他很窮，沒去過多少高檔酒樓，就算機緣巧合去了，也是去當陪客的，根本不知道人家的拿手菜是什麼，做得有多好。所以牧飛星只能帶着孫得勝去祝連山的私家菜館，這是他唯一被人特別招待過的高級館子。
“小牧你來了，唐神醫也來了。”祝連山站在門口迎接。
“祝老闆好。”牧飛星給他們介紹，“這位是孫老闆，做古董生意的，我剛把你那套青銅器賣給孫老闆了，賣了一個好價錢呢。”
“哎你怎麼賣了。”祝連山說。
“孫老闆出的價錢太好，我不賣不行。”牧飛星說。
“這真是。”祝連山哭笑不得，他送青銅器給牧飛星當然不是隨便送的，超過百萬的款項很容易被銀行反洗錢系統盯上，就算他不是在洗錢，也會很麻煩，所以必須要找個理由。
買老虎給司徒樂山打錢的理由是買茶場，給牧飛星準備的理由就是買古董，反正古董這玩意價格誰都不能說個準頭，這是藝術品，不是工藝品，貴一點便宜點都很正常。就算吧十萬塊的東西賣出了一百萬，你也不能說就是在洗錢，我就是看好這玩意的後市，你能怎麼樣。我被人騙了，你又能怎麼樣？這還能規定不能上當受騙嗎？至於爲什麼被人騙了不報警，我們古董屆規矩就是這樣，打眼了虧損自己吞。
結果牧飛星卻把青銅器給賣掉，這算什麼意思。
“祝老闆！”孫得勝認出了祝連山，南城是個小地方，肯下本錢玩古董的大老闆沒幾個，祝連山就是其中一個，雖然孫得勝沒見過祝連山，聽卻聽了不少，“我是省城集古齋的孫得勝，前些日子您去思秋軒看那個乾隆青花，就是從我們集古齋拿的。”
“原來是孫老闆。”祝連山其實不認識孫得勝，不過他知道集古齋，是個小古董店，但年頭挺長，是個老資格。
這樣也好，祝連山送青銅器給牧飛星然後再買回來，被人知道了還是會有些麻煩，貓膩太明顯。牧飛星把青銅器賣給孫得勝，然後從孫得勝手裡買個差不多價錢的東西，再賣給祝連山，這就沒問題了。
孫得勝也對牧飛星刮目相看，開着豪車，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這都不算什麼，古董屆不看重這些外在的東西，他們只在乎錢，或者說只在乎能夠進入古董屆的錢。不肯花錢買古董的，一律都是暴發戶。
孫得勝騙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可是牧飛星認識祝連山，那就不同了。祝連山肯花錢買古董，他在古董屆就有人望，牧飛星認識祝連山，連帶着牧飛星也會蹭點熱度，不能隨便欺騙。
很快孫得勝就衡量出了牧飛星在古董界的價值，要是應該分給牧飛星的利潤在十萬塊錢以下，那就把錢給他。要是十萬塊錢以上，那就想法子壓到十萬塊，要是二十萬的話，那還是算了，真金白銀比人情更可愛。錢很容易就能買到人情，可要把人情換成錢，那可就難了。
至於牧飛星，他是最高興的一個，賺了將近一百萬，還蹭了一頓飯，還有什麼更好的呢？孫得勝有什麼小心思，祝連山是不是想從他身上打探消息，這都無關緊要。
“今天來了一條石斑魚，要不要試試？”祝連山問。
“好啊，我也很久沒吃石斑了。”孫得勝說。
牧飛星比孫得勝還要久，準確的說，是足足二十多年沒吃過。有一次參加商務宴請，倒是上了石斑，不過牧飛星不知道，還以爲是普通魚，看着做得不怎麼樣，就沒對石斑魚動筷子，事後知道追悔莫及。
“去看看品質怎麼樣。”牧飛星說。
看到東星斑，牧飛星就被狠狠地震撼了一番。這條東星斑很大，至少有三十多斤，通體紅色，帶着藍色斑點，嘴脣地包天，樣子十分醜陋。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這條東星斑渾身上下都充盈着生命能量，可以說是牧飛星見過生命能量最多的動物，比山裡的那隻豬妖還要多。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個機會，這條東星斑就能開啓靈智，變成妖怪。
“怎麼樣？”祝連山得意洋洋的說。
“太震撼了。”牧飛星說。
“很厲害啊。”連唐楚雲都說。
“純野生！”祝連山說，“就是海邊都不一定能有這麼好的貨色。”
“肯定沒有。”牧飛星說，要是海邊到處都是這樣魚，那不是妖怪橫行，他轉過頭問唐楚雲，“阿雲，要怎麼辦？”那頭豬妖牧飛星殺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它先殺人了，還殺了十幾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條魚不同，它好端端的生活在海里，和人類一點交集都沒有，被人釣上來當食物。如果只是一條平常的魚，那也就算了，可它將來也許會產生靈智，那就是智慧生物了。
“你仔細看看。”唐楚雲說。
仔細看？看什麼？牧飛星仔細看，東星斑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雖然很活潑，顏色很鮮豔，但是體內生命能量不平衡，運動起來很不自然。再看它的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痛苦。
它到處游來游去，不是因爲活潑，而是因爲痛苦，渾身都不舒服，所以只能這樣減輕痛苦，讓自己好受一點。石斑是生活在珊瑚礁裡面的底棲魚，一般沒事不會到處遊。
這條東星斑身體太差了，就算把它買下來，放回大海，它也活不了多久。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這裡吃了它。反正也還沒有開啓靈智……應該沒有吧？
“沒有。”唐楚雲看穿了牧飛星的想法，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