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其他辦法,就不用放過於海龍了。要是於海龍沒事不用坐牢,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牧飛星——正是因爲牧飛星一力指證,於海龍纔會被抓起來。
“老闆是讓我自己想法子解決?”牧飛星很是不滿。
“當然不是,”祝婉婉趕緊說,“就算於海龍出來了,也要乖乖的回老家呆着。可是這麼好的機會,不把他按死了實在可惜。如果能夠知道於海龍手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就可以針對部署。於海龍想要殺我父親,我父親都恨死他了,只是不想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啊。”牧飛星撇撇嘴。
“如果這件事處理好了,我就會去永隆地產。”祝婉婉說,“永隆食品就交給你了。”
“這會不會太快了?”牧飛星說。
“是啊,我都還沒準備好。”祝婉婉說,“不過沒法子,這是最好的機會了。永隆地產牽扯很多,平時是萬萬不能動的,一動就等於捅馬蜂窩。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如果於海龍都沒事,張總也不能動了吧。”牧飛星說。
“是啊,所以很難辦。”祝婉婉說。
“我去試試。”牧飛星說。
“你……”祝婉婉張了張嘴。
“什麼?”牧飛星問。
“沒什麼。”祝婉婉說。
“那我去幹活了。”牧飛星說。
“等等。”祝婉婉欲言又止。
“怎麼了?”牧飛星有些不耐煩了。
“你去打聽一下就行了,不論成不成都沒關係,不要做太危險的事。上回對着六個有槍的殺人犯,你就不應該跟他們動手,太危險。有錄音就足夠了的。”祝婉婉說,“我們這邊有一個後備計劃。”
牧飛星覺得有些奇怪,前頭祝婉婉說了那麼久,就是想要牧飛星能夠對於海龍下狠手,最後卻忽然說有個後備計劃,不論成不成都沒關係,這不是把前面一大通全都推翻了。
“不要冒險,千萬小心。”祝婉婉低着頭走了。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牧飛星仔細觀察祝婉婉體內的生命能量,她的腦部很是混亂,各個腦域都在消耗大量能量,尤其是負責感情的幾個腦域,簡直快就好像跑馬燈一樣。不止如此,她的體溫也升得很高,分泌激素的腺體在全速運作。現在的祝婉婉,很感性,很敏感。
“這是在幹什麼?”牧飛星覺得莫名奇妙。
“她喜歡你唄。”唐楚雲從陰影裡冒出來說。
“你不是在家裡吃東西嗎?”牧飛星嚇了一跳。
“在這裡吃也一樣,還可以一邊看戲一邊吃。”唐楚雲摸出一隻滷豬腳來咬了一口,這可不是普通的豬腳,還帶着肘子呢,老大一個,自從開餐廳以來,想吃什麼吃什麼,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完全不用顧忌,“她已經動心了,你現在去追求祝婉婉,很容易就能追到,到時候就是永隆集團的駙馬爺,是不是很高興啊。”
“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牧飛星叫屈,“你別胡思亂想。”
“我想什麼了?”唐楚雲把滷豬腿吃乾淨,又拿出一隻烤雞,“做了駙馬爺,說不定還能繼承永隆集團呢。”
“繼承永隆振業幹什麼,一點用都沒有,全在勾心鬥角。”牧飛星說。
“那你要不要對付於海龍啊?”唐楚雲說。
“那當然要啊,可以做永隆食品總經理。”牧飛星說。
“然後祝婉婉更喜歡你。”唐楚雲說。
“瞎說什麼啊。”牧飛星說,“做了總經理,我們就可以更有效率的尋找各種生命能量高的食材。”
“那你打算怎麼做?”唐楚雲問。
於海龍被警察抓了,現在關在看守所,等閒見不到人,要和他交流消息,只能通過於海龍的律師。可是於海龍的律師也不能隨便見於海龍,必須跟公安局申請。牧飛星是案件關係人,更不能去見,這是爲了防止串供。牧飛星決定先去找於海龍的老婆張美麗。
張美麗沒有住在家裡,在外面找了個五星級賓館住,牧飛星找上門的時候她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
“哎呀真是嚇死我了,於海龍那傢伙居然想要買兇殺人,連祝老闆都敢殺,別說。這麼看來菊姐肯定是於海龍殺的。要不是我早做準備,肯定也被他殺了。我這幾天連家都不敢回,住在賓館,就是怕於海龍找了殺手來殺我。”張美麗說,“還好他被抓了,真是太好了。我打算等他進了監獄,立即申請離婚。”
平時申請離婚,如果一方不願意,那是肯定離不了的,必須三番四次上法庭,最後表明感情確實已經破裂,這才能離婚,中間拖上好幾年也不奇怪。不過有一方因爲刑事犯罪坐牢,就容易多了,只要申請,肯定能離婚,還能拿多一些財產。
“他不肯的吧。”牧飛星說。
“於海龍不肯也不行,反正他一定會坐牢。”張美麗說,“我連律師都找好了,律師告訴我只要他坐牢,我就可以申請離婚,肯定能成。”
“於海龍去威脅祝老闆了,說如果他坐牢,他就把公司所有的犯罪證據都交給警察。”牧飛星說。
“威脅祝老闆有什麼用,這是公訴案件啊。”張美麗說。
“祝老闆撤訴的話,證據鏈就不全了。”牧飛星說,祝好運說他和於海龍有很多衝突,於海龍起了殺心,然後於海龍去找殺手才順理成章,要是祝好運說他和於海龍好得很,沒有矛盾,那麼於海龍就沒有動機,就是蓋偉一廂情願。
“那可怎麼辦,他出來肯定要弄死我!”張美麗說。
“你知道於海龍把公司的犯罪證據放在那裡嗎?”牧飛星問。
“不知道啊,他從來沒跟我說過。”張美麗說。
“一點風聲都沒有?”牧飛星不信,在他挑撥之前,張美麗和於海龍的感情好得很,於海龍暗中蒐集永隆振業的犯罪證據,不可能一點都不告訴張美麗,要不於海龍碰上什麼意外,那些東西不就全沒用了。
“他……好像跟我提過一次。”張美麗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了一點線索,“那時候我們剛剛結婚,我想生個孩子,他不願意。我問爲什麼,他說公司事情太多,實在沒精力養孩子。我說你把事情交給手下做不就行了,自己省點心。他說不行,很多都是犯法的事情,只能親力親爲,要是被發現了,他肯定要坐牢,最少十年。我問他怎麼做犯法的事,他說必須得做,不做他怎麼能上位,還說他已經把證據收集了起來,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就要去把證據拿到手,免得有人對付我。”
“這些證據在哪裡?”牧飛星問。
“在他老家,埋在他的牀底下,當時他是這麼說的。不過我從來都沒見過實物,不知道他是不是騙我,也不知道這麼久了他有沒有換地方。”張美麗說。
“他老家的牀底下?”牧飛星覺得有點不對,爲什麼要藏在老家的牀底下?什麼東西適合藏在牀底下?是文件還是照片還是硬盤?想了想決定還是去看看。
“他老家在哪裡?”牧飛星問。
於海龍的老家並不在鄉下,或者說以前是鄉下,不過現在已經在城市中了。就在南城邊上,以前的老屋子早就拆了,現在是新建的五層小樓,一到四層全部都已經租了出去,五樓是於海龍家裡人住着,一個於海龍的堂弟在這裡收租,不過他只能住在偏房,最大最好的主人房,是留着給於海龍的,雖然這幾年他只回來過幾次。
身爲於海龍的老婆,張美麗當然有鑰匙,開了門進去,裡面整整齊齊,牀和電腦都用罩子罩着,揭開就能用。先檢查牀底下,裡面有個箱子,箱子裡面有一疊錢,除了毛爺爺,還有些港幣美金歐元,全部加起來大約十萬塊左右,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牧飛星敲了敲牀,覺得有些不對,在牀頭一摸,發現了一個暗格,裡面是個扁平的保險箱。
“鑰匙呢?”牧飛星問。
“不知道,他沒跟我提過。”張美麗搖搖頭。
那也沒關係,看着保險箱,也知道鋼板不可能很厚。去樓下五金店買了一大堆工具,先用鋸子鋸,然後用液壓鉗破壞鎖頭,鑿子錘子一起上,只用了20分鐘不到,就把保險箱打開了。
裡面只有一份文件,是於海龍的遺囑備份,上面寫明瞭於海龍萬一遇到意外事故身亡,他的財產中兩棟房子留給父母,一套房子給張美麗,剩下的現金股票房產商鋪統統留給兒子。這份遺囑年歲不小,一算時間,是和張美麗結婚的時候寫的。
張美麗看到這份遺囑就發火了,“他媽的還說什麼同甘共苦,結婚的時候就把我給算計了!我說爲什麼他結婚以後賺了錢都買商鋪然後登記在他兒子名下,原來婚前財產也沒想留給我,就是想要算計我!”
牧飛星對於海龍的財產分配不感興趣,只是在冥思苦想:“他究竟把證據藏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