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成公司也是一個大公司,和永隆振業差不多,不過這不是本地公司,是省城的,在南城只有一個辦事處。每年放假的時候,樂成都會拉一大幫子人來南城旅遊,找的是永隆旅遊,所以樂成辦事處是永隆旅遊的大客戶。
在很久很久以前,樂成和永隆振業可不只是這麼簡單的關係,那時候他們是一對合作非常密切的夥伴。那時候永隆振業的老闆還不是祝好運,而是另外一人,不過那人也不是真老闆,只是幕後大股東的傀儡。樂成也同樣是這種狀況,臺上一個老闆,背後還有大股東。
兩家公司幕後的老闆不是同一個人,不過他們之間有很密切的關係,所以兩家公司合作很多。有時候甚至會把一批原料在兩家公司之間賣來賣去,在賬本上變幻成無數獲利豐厚或者巨大虧損的生意,給幕後黑手大股東運去大筆資金。
那錢太多,那幾位幕後黑手就倒黴了,具體怎麼樣,牧飛星並不知道,只知道永隆振業的老闆換成了祝好運,然後永隆振業和樂成之間也沒有任何生意來往,只剩下這麼個員工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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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過去拜訪,很是中規中矩,什麼都沒看出來。祝婉婉和牧飛星上門,被辦事處最高領導好好接待,說幾句不鹹不淡不痛不癢的寒暄話,送上請帖,對方表示一定出席,然後就完了。
“沒想到樂成變成這樣了。”祝婉婉搖搖頭說。
“怎麼?”牧飛星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們至少應該喝總公司打個電話的。”祝婉婉說。
“是看不起我們嗎?”牧飛星問。
“不是,是避嫌。”祝婉婉說,“我們不能再做生意了,一點多餘的聯繫都不行。”
“這樣啊。”牧飛星其實還是不明白,他的級別太低了,以前又呆在分公司,樂成的事情還是偶爾聽人提起。
不過唐楚雲用短信告訴了牧飛星另一個消息:“他們看不起你們,那個辦事處楊主任說祝婉婉年少無知,剛從國外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開客戶大會。等消息確實了再跟總部聯繫。”
第二家去的是天利集團,這是個連鎖傢俱賣場,租了永隆振業很多地方賣傢俱。祝婉婉和牧飛星上門,從表面上看,這邊和樂成的借貸方式差不多。也是駐守的最高領導出來接待,說幾句寒暄話,接下請帖。
出來的時候祝婉婉說:“天利集團有些看不起我們,以後遲早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唐楚雲的短信則有另外一番看法:“天利集團很興奮,他們被於海龍勒索過一大筆好處費,說是能夠便宜籤租約。結果租用合同是便宜了,又另外要了一大筆物業管理費,和原來的價格差不多。他們覺得要是能夠和祝婉婉直接搭上關係的話,至少送錢可以送對人。”
拜訪完兩家,天色不早了,就地下班,祝婉婉開車離去,扔下牧飛星在公交車站。倒不是祝婉婉不講人情,而是牧飛星自己不想麻煩。回去公司還得再跑出來,不如直接在這裡和唐楚雲匯合。反正有祝婉婉作證,誰敢說牧飛星早退不成?
“你們這效率也太慢了。”唐楚雲說,“一天才拜會了兩家客戶。”
“做事的時候,從來都不可能只考慮效率。這兩家都是要上主席臺的。”牧飛星說,“當然不同凡響,你們那邊是怎麼樣的?”
去的時候要先電話通知,不能搞忽然襲擊,通知完了以後一定要開着公司座駕慢慢開過去,讓人有充分的準備。到了以後要禮數周到,不能把請帖扔下去給人趕緊說兩句就告辭,得寒暄足夠的時間。
而且這兩家也不是隨便挑的,正好是坐主席臺的幾家客戶裡面勢力比較弱的兩家,先拜訪實力弱的,再拜訪實力強的,纔是正確的順序。所以這兩家公司位置相距遙遠,也只能先行拜訪它們。
“我們那邊也一樣。”唐楚雲說,“但我們要打仗,三五個月一小打,兩三年一大打。一旦戰火燒起來,誰敢再磨磨蹭蹭,不把自己的效率提到最高,肯定就被蟲族大軍化爲灰燼。”
所以有時候打仗也不一定完全是壞事呢,打仗的時候容不得任何虛情假意,所有人都要竭盡全力合作打倒對手。冷戰的時候科技進展一日千里,等冷戰完了,所有人都在混日子,連月球都上不去了。
“明天還要繼續擺放客戶,把上主席臺那些拜訪完了,以後就是我自己去了。”牧飛星說,“好幾百家客戶,一家一家去拜訪,真是想起來就覺得無聊……你今天發現什麼好東西沒有?”
“有啊。”唐楚雲拿出一個籠子來,裡面裝着十幾只老鼠。
並不是那種可愛的寵物老鼠,而是醜陋骯髒的下水道老鼠,皮毛乾結,滿身臭味,尤其是尾巴,赤裸的紅色肉團上長滿肉瘤。這些老鼠體內都有生命能量在涌動,大部分是灰色,少部分是白色。
“要吃這種東西?”牧飛星覺得很噁心。
“不是給我們吃的,給文斌吃的。”唐楚雲說。
貓吃老鼠,天經地義,可是這也太噁心了。
“這種老鼠很多病菌的啊。”牧飛星說。
“是啊,這些老鼠身上有一種超級細菌。”唐楚雲說,“你看到它們身上的灰色能量吧,就是那種超級細菌。讓文斌那這些老鼠吃下的,戰勝細菌,它的能量就能上一層樓。”
“要是輸了呢?”牧飛星問。
“那它就死了。”唐楚雲說,“我會另外找一隻有潛力的貓,改名叫做文斌。然後培養它,看看它能不能成長爲一個合格的守護獸。”
那我呢?也是一樣嗎?牧飛星沒有問出口。要是問了,不論唐楚雲怎麼回答,他們的關係也不會回到沒問之前。
“這麼危險的啊!”牧飛星說。
“其實也不怎麼危險,成功率在80%以上。”唐楚雲說,“沒有開啓靈智之前的動物無法修煉,不能修煉的動物無法聚集起足夠的生命能量,沒有足夠的生命能量又無法開啓靈智,這是一個死循環。要打破這個死循環,只能靠這種法子。”
“也不知道文斌遇到我們是幸運還是厄運。”牧飛星說。
“弱者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只能隨波逐流,無所謂幸運還是厄運。”唐楚雲說,“只有掌握自己命運的人,纔有資格追求幸運。”
“我們還是先不要說這麼沉痛的話題吧。”牧飛星吃不消了。
“那就說說樂成公司吧。”唐楚雲說,“他們說了很多,短信太短,我沒法說清楚。”
“樂成公司不是隻有一個辦事處嗎?和我們公司也沒什麼生意來往,客戶感謝大會也不是什麼重要場合,怎麼長篇大論起來了?”牧飛星說。
“以前永隆振業和樂成公司有很多生意來往,甚至一起僞造票據,假造項目。”唐楚雲說,“這些事情一旦揭開,對兩家公司都很不利,光是要補繳的稅款就好幾億。追究責任的話,可以把兩家公司幾十個高管送去坐牢。原來這是一個互相忌憚的局面,誰也不會動手。”
“但是祝婉婉上臺就不一樣了?”牧飛星問。
“祝婉婉上臺了是一樣的,但是她要上臺,但是還沒上臺,這就不一樣了。”唐楚雲說,“祝婉婉剛剛從國外回來,以前並沒有參與過公司運作。而現在她想要掌控永隆振業,卻又被永隆振業高管們反對。對於祝婉婉來說,補繳幾億稅款,換取永隆振業的控制權,可是一筆好買賣。”
“可是大老闆也會受牽連啊!”牧飛星生怕唐楚雲不明白,給她解說,“那時候大老闆還不是大老闆,但也是重要股東,還是理事會成員,每年的財務報表都要簽名的。”
“你也說了,受牽連而已。”唐楚雲說。
“祝婉婉不會這麼幹的吧……好幾億啊。”牧飛星說。
“如果她沒有其他路子的話,你覺得她會放棄這麼一條捷徑?”唐楚雲問,“就算她不打算真的去舉報,拿着這些證據去威脅相關高管們,也是很好用的吧。但是對樂成公司,那就是無妄之災,他們也要補繳稅款,也要被抓好幾十高管。他們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樂成公司打算幹什麼?”牧飛星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唐楚雲搖搖頭。
“我怎麼覺得局面越來越複雜了。”牧飛星說。
“我還是那句話,複雜不復雜的,管我們什麼事?”唐楚雲說,“你要是覺得祝婉婉有前途,直接把這條路告訴她,她不一定已經想到了。你要是覺得祝婉婉沒前途,那就靜觀其變好了。”
“我還是靜觀其變吧。”牧飛星說,“樂成公司和於海龍勾結到一起了嗎?”
“應該沒有吧。”唐楚雲說。
“也是,樂成公司纔不會給於海龍火中取栗。”牧飛星說。
“管他是誰呢,我們去吃東西吧!昨天吃的雞太多了,今天不吃雞了,我們去吃豬肉吧。”唐楚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