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深秋、對越自衛反擊戰全面結束將近有一年的時間,但是各個部隊並沒有因爲戰爭的結束而放鬆瞭如火如荼的訓練。
深夜魯中地區、一個被周圍羣山包圍的軍營裡,楊偉戰拖着訓練了一整天而疲憊不堪的身軀、跟隨着換班的隊伍前去換哨。
今年剛20歲的楊偉戰出生於一個叫做北川的小山村,從小吃着百家飯長大得、了無牽掛的他,在年滿入伍年齡後便辭了村中的鄉親父老來到部隊;如今只要再過一年的時間便可退伍回家,見到那個和他從小青梅竹馬的女孩。
也只有在深夜當楊偉戰想起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姑娘時,才能整個人完全的放鬆下來,儘管身上依舊還有着訓練後所遺留下得勞累感;這時卻是他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這都已經兩年了、也不知道我不在的這兩年、村長兒子有沒有欺負小蘭?”楊偉戰走在行進的隊伍裡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着。
“楊偉戰!”
“到!”
“出列!”
“是!”
伴隨着一陣的口令聲,楊偉戰單身出列、一個利索的轉身向着軍營後面靠近大山的哨位走去,再穿過了路邊栽滿着桃樹的小道後,前方几百米遠處的山腳下、就是那個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哨位。
至於營區裡爲什麼栽滿了桃樹;楊偉戰初到部隊的時候也曾詢問過一些老兵,只是當時的老兵在聽到了他的詢問後,則是陰測測地嘿嘿笑着說道:“難道你小子沒有聽說過桃木可以辟邪?”
在後來,隨着在部隊待得時間長了、楊偉戰纔在訓練間隙從一些老兵的侃大山中所得知,這營區最早的時候居然是一片荒蕪的墳地。
當初此地原是校區、只是每到深夜總是有一些住校的孩子在睡夢中哭喊着驚醒,說是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最後還是某位大人物在無意當中得知此事後、大手一揮,直接調來一支部隊駐紮在這裡,才得以相對太平了一段時間。
按理說當兵的陽氣很重,鬼魅全數陰物、鎮壓是肯定的,可是在部隊駐紮沒多長時間以後,還是有人反應在深夜的時候總是有一些悽慘荒涼的聲音響起,據說當年還曾出過人命案、只是此事在上面的大力壓制下,便沒了動靜。
不過正因此事的發生,鬧得人心惶惶、就此事據聽說還召開過會議探討過,會議上不知哪位參謀、幹事提議道,桃木可以辟邪,不如在營區多栽植一些。
不得不說的是部隊的作風、那叫一個雷厲風行,只是一天的時間、整個營區便全都栽植上了桃樹,累的一干戰士汗流浹背、據說‘瞎參謀爛幹事’的稱呼就是這麼被同志們在暗地裡叫出來的...
累歸累、苦歸苦,埋怨歸埋怨;不過自從在營區裡栽植上了桃樹後,加上部隊戰士個頂個的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陽剛之氣不可謂不足,自大那以後倒也沒了那些靈異之事。
“哨兵同志辛苦了、請您下崗!”楊偉戰站直身體向着哨位上的哨兵敬禮喊道。
哨兵還禮後,同樣是洪亮的聲音回答道:“本哨位情況正常、請您上崗!”
面對面兩人朝着相反地方向各橫跨一步、同時向前五步、站定一個利落的轉身,在橫跨一步回到原來位置、敬禮!下崗的哨兵把肩揹着的81式步槍交到楊偉戰的手裡。
“檢查槍械!”哨兵待楊偉戰伸手接過後,洪亮的聲音再此響起。
“檢查完畢、一切正常!”楊偉戰利索的卸下彈匣查看後、回答道。
“老楊、下半夜可就的辛苦你啦、哥們兒我可就回去睡我的大覺去嘍...”交接完畢後、原本緊繃着臉滿是嚴肅的哨兵、朝着站在哨位上的楊偉戰、笑嘻嘻地說笑着。
楊偉戰則是滿是嚴肅的板着臉、喝道:“少廢話、你趕緊哪涼快那邊呆着去!送你一個字。滾~~~”
“額、好了,老楊別整的這麼嚴肅嗎。現在大半夜的沒有人查崗、放鬆點,來抽根菸、歇會兒。”哨兵嬉笑着便從哨位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翻騰出一包劣質香菸來。
楊偉戰看着他伸手遞過來的香菸、原本嚴肅緊繃着的臉立馬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接過後佯作怒罵道:“你小子啊、也不知道那裡來的這麼多鬼機靈,煙你都能帶到哨位上來、服了你了。”
“嘿嘿、這個山人自有妙計。”哨兵顯得一臉神秘兮兮滴、湊近楊偉戰、同時點上煙深吸了一口後沉聲說道:“老楊啊、有點事兒我可得提醒你啊、這個‘鬼’可不是隨便唸叨的。小心一會兒有鬼過來找你...”
不等着哨兵把話說完、楊偉戰提起腳來、對着他就是輕輕的一腳、笑罵道:“得了吧你!你小子居然還信這個?趕緊抽、抽完好回去睡覺。”
“呵呵、好吧,您吶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得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去嘍。”哨兵說完後一腳踩滅菸頭小心的找地兒埋了,便轉身朝着營區走去。
楊偉戰看着哨兵的身影直到消失,搖了搖頭、肩揹着81式自動步槍在哨位附近轉了轉,就回到崗亭、不想這一靠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深秋的時節、尤其是在午夜更是顯得稍冷一些。而這個哨位則更是靠着山腳下,樹木茂密、當風吹起時總帶着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只是今晚的聲音比起別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好似有人在低聲的輕輕哭泣一般。
嗖~~~嗖~~~嗚~~~嗚~~~嗚~~~
“哪裡來的鬼叫聲、這麼滲人呢!”迷迷瞪瞪的楊偉戰含糊地念叨一句後,猛然間、渾身汗毛炸起!
順着楊偉戰的目光望去、只見一身穿白色衣衫、滿頭長髮披散在肩的女子正在不遠處,不等楊偉戰有所反應之時;這女子猛地擡起頭來朝着他慘然一笑。
在月光下一張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地臉,讓楊偉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錯!不愧是當兵受過訓練的、在稍稍的冷靜後;他沉聲喊道:“誰!站住、幹什麼!”
在喊出這句話同時握緊了手中的81槓,在心中暗自尋思道:“如果她答話就說明她是人、不說....”
沒等楊偉戰細細想來,眼前的變化頓時讓他從心底深處升起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
沒了?!剛剛還在的‘人’在這眨眼的功夫居然憑空消失!
“我草!”
就在楊偉戰怒罵一聲給自己壯膽、緊張的注意這面前的動靜時,突然間在後脖頸處傳來一陣刺骨並且粘溼的感覺。
倒吸一口冷氣的楊偉戰、來不及多想,快速的前踏一步同時扭轉身軀、手中81槓對準身後的‘人’隨時準備開槍。
“這個兵哥哥~~~”
楊偉戰一聽對面的‘人’口出聲音,剛想鬆口氣、卻不想眼睛的餘光發現對面的‘人’腳,居然是懸空的並且在月光下沒有影子!
“飄着、沒有影子!!!”
砰!砰!砰!
楊偉戰神經極度緊張的盯着眼前的女鬼,手中平端着的81槓扳機一扣就是一個小點射!
只是那激射而出的子彈好像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就在楊偉戰暗中思量着該如何是好的時候。
那女鬼卻是悽慘的一笑、毫無血色蒼白的臉上有着說不出情緒,陡然間一陣低低的嗚嗚哭聲響起、接着便是一陣說不清是哭還是笑的聲音。
“這個兵哥哥你好狠的心啊,我和你無冤無仇...”女鬼幽怨看着楊偉戰,猛地變臉說道:“不!有仇、有仇、我要殺死你、要殺死你們!!!”
女鬼仰天嘶吼的慘笑着、滿頭黑髮隨風飄蕩而起!這個時候,楊偉戰終於知道了剛纔爲什麼自己的後脖頸處會有一股粘溼的感覺。
那全是因爲女鬼的一條伸出嘴邊、足有二十釐米左右的猩紅色的舌頭!
看着女鬼的這種突然變化、楊偉戰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剛纔的槍聲估計已經驚醒了營區裡面得戰友們,但願他們能趕在自己出什麼事情之前來到。
“10米、9米、8米、7米、6米、5米,就是現在!”楊偉戰手中緊緊的握住81槓、看着身前的女鬼慢慢的飄向自己,在心裡默唸道。
砰、砰、噠、噠、噠~~~~
此時的81-1式自動步槍在楊偉戰的手中,被他一板機摟到底,發出一陣連續的射擊、槍口的噴射而出的子彈就好似裝滿了楊偉戰內心的恐懼與憤怒一般,直往女鬼身上招呼而去!
“誰他媽的在開槍?!文書!”正在營區值班,還在睡夢當中的連長,在楊偉戰第一次開槍的時候,猛地就從牀上坐起同時高聲喊道。
文書在連長的聲音剛剛落下沒有多久,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回道:“報告連長、是山腳下的哨位!現在的哨兵是楊偉戰!”
“草!是那小子。”連長在初時聽到楊偉戰名字的時候、一臉顯得疑惑的神情,不過只是在一愣神兒的功夫便大聲喊道:“告訴一班所有人集合!跟我過去看看!”
“是!”
連長看着文書急忙跑出去的身影,搖頭嘆息一聲、起身大踏步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