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一顯得豪邁的聲音落下,透過月光下靠近出窗子的地方、一道虛無的身影慢慢地浮現而出,直到最後變得有些虛實。
一身形魁梧穿着軍裝、和楊偉戰身高相差無幾,國字臉的中年‘人’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楊偉戰強忍着內心裡的恐懼、強作鎮定且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人是鬼?!爲什麼會在這裡?”
“小子你覺得呢?”兵魂許震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在原地緩慢的踏着步子、悠閒地看着楊偉戰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自己看看我有沒影子不就知道了嗎?呵呵。”
儘管兵魂許震的笑聲被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但是這話語同笑聲落在了楊偉戰的耳朵裡、尤其是當他用眼神往地上瞄了一眼後,心底還是猛地一震!
楊偉戰心驚膽戰地看着面前這突然間又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鬼,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恐懼。
早有先前的經歷了在加上剛纔聽他說自己是兵魂許震、在加上看他的樣子對自己好像是並無惡意;這才稍顯冷靜地試探地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有一雙陰陽眼?”
“哈哈哈、因爲我是鬼嘛!”兵魂許震言語中竟有着說不出的蒼涼。
然而楊偉戰卻並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這份蒼涼來,則是顯得更加的迷惑看向兵魂許震;因爲他只察覺到還有下文。
果然不出所料,之間兵魂許震在一陣沉思後,輕聲說道:“其實你這雙‘陰陽眼’算不上是真正地‘陰陽眼’,只是偶爾能看見常人所見不到的事物罷了;譬如;像我.....”
不知爲何、楊偉戰在這一時刻倒也好似看開了一般、或許是兵魂許震身上那股氣質、曾經身爲軍人的氣質,讓他對兵魂許震或多或少有了一絲的親近感。
“那豈不是說、我以後還會經常看到一些靈異的事件,甚至還會親身經歷?”楊偉戰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初時的恐懼感,而是顯得有些苦惱的輕聲唸叨着。
兵魂許震則是無所謂的開導道:“這有什麼苦惱的?其實對你來說這也未必是壞事?你可知道多少人想要擁有這種能力還不得其門呢。”
“誰想要?我倒是巴不得讓給他......”楊偉戰愁眉苦臉的說完這一句話後,看向有有些幸災樂禍的兵魂許震問道:“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在這裡呢?”
兵魂許震卻是看着楊偉戰鼻青臉腫、還稍顯有些幼稚的臉龐笑道:“那傢伙、看來脾氣還是那麼暴躁,下手也沒個輕重。”
“誰說不是呢!連長下手可是真打啊。”楊偉戰想也沒有的就回了一句,不過等這句話剛說完、就像想起什麼一樣,伸手指向兵魂許震有些震驚的問道:“什麼?!你、你認識我連長?”
兵魂許震嘿嘿笑了笑、走到楊偉戰身旁抄起煙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能抽一支嗎?”
楊偉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只是當他看見兵魂許震心滿意足的吐出一口煙霧的時候,才顯得有些驚愕地問道:“那個、這個,我問一下啊、鬼也能抽菸?”
兵魂許震則是像看小白一樣、看着楊偉戰撇撇嘴,回了一句:“你以爲上墳燒紙、上煙、上酒是混弄鬼啊?少見多怪........”
“額......”楊偉戰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可惜了我這裡沒有酒、我是關禁閉進來的、那個以後有機會再給你捎點。嘿嘿....”
“酒就不用了、剛喝了。”兵魂許震、回了一句之後,便坐到了行軍牀上,輕聲說着:“小子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我從軍30多年、歷經大小戰役幾十場,最令我印象深刻還是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的那場戰役;當時正好是我們前去輪戰,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我們一個連隊中了埋伏被敵軍幾近全殲!
一番死戰過後、只剩下兩個人,只剩下倆個人啊!當時經過一番廝殺後、我們倆都是身負大小二十餘處傷口,只是我傷的還稍顯輕一些,就在我倆快要突破敵人的封鎖線時、我卻發現和我一起返回的戰友不見了蹤影,同時在我身後又傳來了斷續的槍聲....
當兵魂許震說道這裡的時候,楊偉戰從他的話語當中已經能感受到當時的戰況是多麼的慘烈、以及身爲一個戰士看着昔日與自己一種生活的戰友犧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楊偉戰儘管在心裡已經大體猜測到兵魂許震口中那個戰友是誰,但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個人是我的連長?”
兵魂許震深吸一口煙後,點了點頭,眼神望向窗外、彷彿又回到了當時那硝煙四起的戰場。
當時我看了看身前只有幾百米遠的,部隊陣地、心裡知道只要在幾分鐘我便可以安全的返回,但是我不能!因爲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戰友!
沒有任何猶豫的我返身而回,當我看部隊陣地的時候、我知道也許我這一去,就是永遠再回不來了,只想在看一眼我的祖國、我的兄弟.......
“你知道嗎?當我找到你連長的的時候,那傢伙的表情、是要多麼難看有多麼難看。”說到這裡、兵魂許震、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
他的脾氣依舊是那麼的暴躁!甚至端着槍威脅我讓我回去、留着命好替他報仇?全他媽的都是屁話!嘿嘿,你說我在當時的情況下能棄他而去嗎?
楊偉戰在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幅畫面,兩個年輕的戰士浴血奮戰、身負大小二十餘處傷,在硝煙四起敵人的包圍圈中,爲了戰友的生命能生存下去、而嘶吼得臉紅耳赤地場景。
想到這裡楊偉戰熱血上涌、感嘆道:“這纔是戰友、這纔是真正地親如兄弟啊。”旋即又詢問道:“那後來呢?”
兵魂許震知道楊偉戰的心思、以爲他猜想自己是在那場戰役當中爲了掩護他的連長才犧牲的,也不點破而是輕笑一聲說道:“我倆比較命大、當時沒死成,呵呵....”
當我不顧你那個暴躁脾氣連長的威脅、揹着腿部中槍的他快要返回部隊陣地時,遇到了前來接應的隊伍,不然當時我倆都得把命交代在那裡。
“那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會?”楊偉戰說出這句話後,才覺得有些唐突了,想後悔已經有些晚了。
接着點上一支菸的兵魂許震,並沒有責怪楊偉戰的意思,而是臉色陰沉的繼續訴說着。
部隊輪戰過後,我倆回到駐地也就是現在這個地方、當時按照規定、前線輪戰回來的戰士官兵要集中訓練兩個月,每天就是最最普通的隊列、軍姿。
看到楊偉戰臉上疑惑地表情,兵魂許震稍加解釋了一番。
還不主要就是怕一些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官兵、脾氣暴躁、壓不住心中的火氣,個頂個都是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痛下殺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要是出點事情、破壞了組織紀律、影響軍民團結總是不好的。
你不是一直有所疑問、我是爲什麼死的嗎?說起來真是他媽的憋屈啊!
在那段時間、家裡來信說是我的對象,居然被同村惡霸給侮辱致死!
聽到這裡楊偉戰看着兵魂許震眼中、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飾凌厲的殺氣,以及他身上那種顯得暴躁憤怒的情緒,在心裡難免有些理解與憤慨。
我當時什麼都顧不得、只想着回家把那個該死的王八蛋殺死、讓他償命!
說道這裡兵魂許震、伸手指了指身上的軍裝,無奈地苦笑着訴說道。
可是我身上穿着這身‘皮’!我是個軍人、我他媽的必須要服從命令!我當時在深夜的時候也曾想過要逃回去、我畢竟還是個男人啊,可惡的是哪個惡霸居然有一個表親子在上面部門擔任一個重要職位,居然暗中斷了我所有的後路!
最後我只能吊死在這個禁閉室!卑鄙的傢伙更是在我死後、在樓下掛起一面八卦鏡,以防我死後化鬼找他算賬!
楊偉戰看着痛苦抱頭無語的兵魂許震,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是啊、現在還能說什麼?人都已經死了同時也在心裡想到:“原來樓下的那面八卦鏡是這麼來的。”
“但願那個爲非作歹的人、沒有什麼好下場!”楊偉戰也是對兵魂許震的遭遇感慨不已,同時恨恨地咒罵着。
“嘿嘿....”這時候兵魂許震、突然陰森的笑了起來說道:“可惜他千算萬算還是死在了我的手裡!你應該聽說過曾經有個人在來過這裡後、就和瘋了一樣的跳河淹死的事情吧?”
“原來是你!”一時間有些迷惑的楊偉戰看着兵魂許震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可是你剛纔不是說他在樓下掛起一面八卦鏡、那你又是怎麼殺死他的?”
他在我死後、怕我對他不利,在樓下掛上八卦鏡的時候,上來面對着我的屍體一番怒罵,說是他已經在下面掛起了八卦鏡、我就是做鬼也照樣拿他沒辦法!
但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我的鬼魂雖然不能出這裡,如此面對面的我又怎麼不能迷惑他、讓他精神錯亂呢?!接下來的事情、我想就算是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了?
“明白了、就這種人死一萬次也不足惜!”楊偉戰點了頭、突然渾身發冷地看着兵魂許震,小心的問道:“那你不會也對我做這種事情吧?!”
愣了一下的兵魂許震、哈哈一笑說道:“你小子、有意思,暫且不說、你那個暴脾氣的連長對你不錯,你小子也很對我眼、和我年輕的時候有得一拼,我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年輕的時候、你說我會害你?”
“那就好、那就好。”鬆了一口氣的楊偉戰、輕聲唸叨着:“我今晚上可是已經被那個女鬼差點嚇死、要是你再給我來一次、我還真是受不了。”
猛然聽到楊偉戰說的話語後,兵魂許震身軀卻是一陣顫抖、急忙朝着楊偉戰詢問道:“你剛纔說什麼?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