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鍾大師猛地擡頭,警惕了起來。
他身負陰陽五行之力,混在普通人中,應當無人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
怎麼居然被堪破了身份?!
而他剛一擡起頭,當週圍的景物映入眼簾的時候,鍾大師大驚失色。
他所處的位置竟然不再是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上,周圍一片白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鏡花水月之術!
悄無聲息之間,將現實和虛無顛倒,可以困住一整支上萬人的軍隊。
史書上說,曾經姬家老祖就曾經用過這一術法
這可是陰陽天師才能夠動用的術法!
鍾大師的心不可抑制地慌亂了起來。
他是散修的陰陽師,並沒有依附任何家族亦或者是協會,但他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也沒有做什麼惡事,怎麼突然就被陰陽天師找上門了?
“前輩!”鍾大師的聲音顫了顫,壓下內心的恐懼,“不知前輩從何方而來,又有何事找晚輩?”
霧氣徐徐散開,一道身影漸顯。
女孩身姿高挑,穿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戴着一頂棒球帽。
看起來彷彿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到,可她此刻站在這裡,卻猶如一座巍巍高山不可撼動。
鍾大師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失聲脫口:“是你?!”
“哦?認識我?”司扶傾將白瑾瑜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雙手插兜,“嗯,最近路上的廣告牌上的確有很多個我。”
“你……氣運,你竟然……”鍾大師的思緒一下子亂了。
他本以爲司扶傾氣運強,是因爲她身爲明星知名度高,完全未曾料到她竟然還是陰陽天師。
不……
或許不僅僅只是陰陽天師!
鍾大師發現他完全感受不到司扶傾身上有任何陰陽五行之力的波動,這就代表着她已經達到了最高的層次——返璞歸真、洗盡鉛華。
司扶傾並沒有回答鍾大師的問題,她只是輕輕地擡了擡手。
“嗡”的一聲,鍾大師只感覺他的腦子彷彿被針紮了一下,疼痛瞬間徹骨。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子不斷地打着顫。
司扶傾神情淡淡,又是一揮手。
“唰!”
兩人的面前浮現出了一個虛影畫面來,正在快速閃過鍾大師和莊家主對話時的場景。
鍾大師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臉色慘白:“這、這……”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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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記憶,就算是陰陽天師也辦不到這一點啊!
白瑾瑜觀看完畢,渾身炸毛,她朝着鍾大師齜牙咧嘴:“嗷嗷!”
竟然有壞蛋想要她的氣運!
“搶氣運啊。”司扶傾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很好,很不錯。”
鍾大師的額頭上有細密的冷汗冒出,仍然在狡辯:“前、前輩,不……這不是搶氣運,只是想借助氣運來庇佑自身而已,絕、絕無搶氣運的意思!”
他擡起頭,神情焦急道:“前輩當知,借運換命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本無傷人的意思,我……”
他以前也幫助其他權貴家族借運換命,都沒有得到任何懲處。
原本鍾大師打算幹完白瑾瑜這一票就功成身退,畢竟他的所作所爲還是違抗天理,或多或少會遭受到反噬。
“哦?是,借運換命格這世間很多,我是管不過來。”司扶傾語氣淡涼,“但很不巧,但凡我碰見的,我都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
天地晦暗,天理不公,那她可以成爲這天。
所到之處,炬火當燃燒黑暗。
司扶傾漫不經心地戳了戳小白毛絨絨的頭,聲音溫柔:“而你想搶的人,還是我一直精心照料到大的,你說我管不管?”
鍾大師的腿軟得更厲害了,他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是晚輩見識短,不知道碰見了前輩的人,請前輩再給我一次機會!”
是了。
大氣運者,身邊自然也都是氣運極強的人。
他怎麼偏偏忘記了這一點!
司扶傾走近了兩步,狐狸眼彎起,聲音輕飄飄的:“怕什麼?不是陰陽師麼?鬼都不怕,怎麼還怕我這個人?”
“嗷,九九,他想要我的氣運,打他!”白瑾瑜叫了一聲,卻忽然發現她說的是人語,眼睛不由一亮,“九九,我變成狗的時候也能夠說人話啦!我是不是快完全恢復了?”
“嗯。”司扶傾笑了笑,“等你恢復後,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鍾大師不可置信地看着口吐人言的貔貅,發出了一聲慘叫:“竟然是靈獸?!”
他從書上讀到,在很久很久之前,地球是有靈氣的,也有靈獸和靈植。
只是後來靈氣全部消失,也完全沒有復甦的徵兆,靈獸和靈植自然也隨之不見。
只有靈獸才能夠通曉人語,懂得文字。
而如今,距離有靈氣的那個上古時代已經過去了數萬年,怎麼還有靈獸存在?
“有見識。”司扶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學得不錯,可惜學藝不精。”
昔年,永恆大陸和地球分裂成了兩個世界,永恆大陸拿走了所有的靈氣。
故而永恆大陸進化成了魔幻的修靈世界,而地球成爲了科技世界。
“前輩!前輩我真是無心之舉!我也只是給別人打工而已啊!”鍾大師恐懼到了極點,“是莊家!都是莊家,是莊家的少爺體弱氣運虧空,這不能賴我!”
“心術不正,這陰陽師就不必當了。”司扶傾並不理會他的求饒,又是一擡手。
“咔嚓咔嚓——”
筋骨碎裂的聲音傳來,雖然並沒有什麼疼痛,但鍾大師面無血色。
完了!
他修煉了三十年的陰陽五行之力竟然就這麼被廢了,他無法再成爲陰陽師了。
鍾大師呆呆地坐在地上。
“轟隆!”
霧氣全部散開,汽車聲、人聲、風聲在這一刻瘋狂地涌了進來。
路人們也驚愕地發現路口邊的鐘大師,不由紛紛後退。
“這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人?”
“喂,你沒事吧?你站的起來嗎?”
“好奇怪的衣服……”
鍾大師目光呆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什麼都,鋪天蓋地的懊悔淹沒了他心中所有的念頭。
這個時候,白瑾瑜正趴在司扶傾的肩膀上啃蘋果。
只是她現在還維持着小白狗的模樣,蘋果比她的身板都大。
她不得不四個爪子都緊緊抱着蘋果,小口小口地吃。
很快她拍着圓滾滾的肚皮翻了個身,擡起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司扶傾的脖頸,聲音軟軟:“九九,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叫什麼麻煩?隨手的事情。”司扶傾輕描淡寫,“只是你最近一直變身不太穩定,否則一個三品陰陽師,你隨手就解決了。”
白瑾瑜握緊毛絨絨的小爪子揮了揮:“那我要快點恢復保護九九!”
司扶傾的眼睫一顫,輕笑了一聲:“好啊。”
她揉了揉小白的頭:“那在你沒恢復前,讓我好好地保護你,走,我們去莊家。”
**
此時此刻,莊家。
莊家人正在用晚餐。
在莊麗姣失手打破了三個碗後,莊家主意識到了她的反常。
“麗姣,你怎麼了,今天一天心神不寧的。”莊家主很關心,“是學校裡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還是你那個舍友又給你臉色看了?”
一提到白瑾瑜,莊麗姣嚇得跳了起來:“爸,你別說了!”
“果然如此?”莊家主的神情沉下,“麗姣,你不必擔心,鍾大師已經出手了,想必一會兒就能夠把那個白瑾瑜帶回來。”
“等她和你哥哥完婚,你隨便打她罵她折辱她都行。”
“什麼?!”莊麗姣的臉色瞬間變了,急得都快哭了,“爸,不行,你快讓鍾大師回來!要不然你就攤上大事了!”
“什麼大事?”莊家主哼了一聲,“鍾大師可是陰陽師,只要是普通人,那就——”
一道聲音打斷了莊家主的話,冰冰涼涼帶着笑:“所以在你看來,普通人就可以隨便打罵折辱了?”
莊家主猛地一愣,第一反應是氣滔天:“不錯,我莊家有權有勢,如何不行?!”
這裡是莊家,誰敢放肆?
“啊——!”莊麗姣忽然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連帶着椅子倒在了地上。
她驚恐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莊家餐廳的女孩,煎熬了一天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崩斷了。
司扶傾!
司扶傾是怎麼出現的?
這是什麼神通,竟然能來無影去無蹤?
莊家主的瞳孔也放大了:“你……”
“那好啊。”司扶傾的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慢條斯理道,“那我先讓你試試,打罵折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