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疆到湖北休養了一個月,精神好多了,父親的一個老戰友在武漢鍕區擔任領導工作,他見到面黃肌瘦、萎靡不振的陳北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哪裡有什麼病嘛,你就是裝病!這麼小的娃娃還要休養?亂彈琴。到連隊去、到鍕營去,和戰士們一起摸爬滾打、吃大鍋飯,我保證你什麼病也沒了。”
陳北疆被安排到駐守在山區的一個步兵連隊進行鍛鍊。
連隊裡突然來了個女學生,而且這個女學生還是這麼漂亮、瘦弱、嬌小,立刻就吸引了全體戰士的注意,一個個地都雄健、文明、高雅起來。但是,在陳北疆面前,戰士們表現得最多的還是騎士風度。他們變着法兒討她的喜歡,哄她笑。
於是,陳北疆就整天地笑,不停地開懷大笑。笑了一個月,精神振作了,體重也增加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急着要回北京。臨走時,老鍕人拉着她的手說:“娃娃,留下吧!山溝裡生活艱苦,但是能養人、養精神。
當年,我們就是靠着這股精神,跟着從井岡山走到去的。
“北京那地方,人多、熱鬧,但是毀人!別說你們這些娃娃了,多少老傢伙還不是毀在那裡了?”
陳北疆沒有留下,還是回到了“毀人”的北京城。
到家的第二天,劉南征就來看她。
“北疆,你這種病叫憂國憂民症。其實,政治上的事、國家的事,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你看過去的老紅衛兵,有幾個還關心政治?以後多玩玩,別瞎操心了。”
陳北疆笑着說:“我的病,別人治不好,只有一個人能治。
但是這個人不好找。“
“哪個醫院的?”劉南征關切地問。“我去繪你找,八擡大轎去擡他,還能不來嗎?”
“轎子是擡不來的,”陳北疆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得用繩子。”
“用繩子捆來?到底是誰?”劉南征不解地問。
“周奉天。”
“好吧,這個大夫,我給你請定了。”
“南征,你不行,你請不動他。”
“那你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