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皓搖搖頭,“情況生變,有太子妃在,秦王未必會真正和她翻臉,再說,秦王不是我們握在手中的棋子,若是操之過急,秦王起了疑心,恐適得其反。”
“那你想說什麼?”樑起不耐煩了。
曲皓胸有成竹道:“末將得到消息,太子妃和那個楚世子一起去了平丘一趟。”
平丘?這個地方樑起太熟悉了,最初軍中瘟疫蔓延,人心惶惶,不知多少士兵被扔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死,後來,楚世子來了將瘟疫控制住之後,每天往那邊送的人數才大大減少。
那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太子妃居然深入虎穴?樑起狐疑道:“他們去哪裡幹什麼?”
曲皓冷笑一聲,言辭鑿鑿道:“太子妃何等身份?而且,她不但身份尊貴,還是太子的愛寵,絕不會那麼好心屈尊降貴地去慰問那些將死的病人,能讓她不惜冒險的,唯有江夏王一人。”
有道理,樑起若有所思,“這麼說江夏王的的確確感染了瘟疫?”
“當然,不僅如此,他們還帶回來十幾個等死的病人回來試藥。”曲皓意味深長道,“但情況不容樂觀。”
這瘟疫是甘野精心研製的,想要在短時間內配出解藥,無異於異想天開。
“這麼說,江夏王這次必死無疑了。”樑起也放了心,臉上浮現一抹老奸巨猾的得意笑容,百里長卿死得真是時候,他一死,功敗垂成,南疆就是自己說了算,到那時,他的赫赫軍功,就全是自己的。
見樑帥如此樂觀,曲皓搖搖頭,“江夏將士中可不僅僅只有一個江夏王,楚曜,馮威,個個詭計多端,能征善戰,元帥絕不可大意。”
經曲皓這麼一提醒,樑起想起來,楚曜既然拼死守在江夏王帳外,必定是爲了保住這個絕密,照現在的情況看,就算江夏王已經死了,恐怕也會秘不發喪,而是全面封鎖消息。
而以楚曜等人的能力,未必就不能將殘餘的甘野叛軍斬於馬下,他們自是不甘心功勞被自己搶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江夏王身染瘟疫的秘密泄露出去。
原來楚曜打的是這個主意?此前種種怪異,豁然開朗,樑起大喜過望,“百里長卿縱橫了一輩子,在江夏作威作福還不夠,現在把手伸到我南疆來了,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馬革裹屍已經便宜他了,真是天助我也。”
“元帥的運氣還在後面。”曲皓笑道:“平叛首功,必定是元帥的。”
樑起已經逐漸離不開這個足智多謀的軍師級別的副將了,“你立即命人把江夏王身染瘟疫危在旦夕的消息,在軍中散播出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曲皓一笑,“末將領命。”
只有主動出擊,才能讓對手始料未及,這個時候,江夏王那邊早已經六神無主,若是軍心大動,人人自危,樑帥再出來鎮住局面,力挽狂瀾,必定能得到首功,甘野平叛的功勳,就不再屬於鳩佔鵲巢的江夏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