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柳如茜再說什麼,林歸遠心底都升不起一絲憐惜,柳如茜每次在信中都繪聲繪色地寫道,孩子又長大了,還會調皮地踢她,一想到那些曾讓他感覺無比溫馨的話,竟然全是假的,他忽然噁心得想吐。
祖母臨終的時候說他對不起何淑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都看得懂,唯有他,被鬼迷了心竅,此刻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個巴掌。
若說原來不過是林氏內宅的事,但現在涉及到綁架孕婦,就是順天府管的事了,李晟威嚴道:“柳氏,這件事,本官會徹查到底,你暫時不得離開,要被羈押在順天府。”
“無憑無據,憑什麼?”柳如茜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
百里雪忽然把目光投向一直瑟瑟發抖的冬梅,“你是打算招供,還是繼續扛着?”
冬梅驀然被點名,嚇得魂飛魄散,跪倒在地,“太子妃,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時,陳氏指着冬梅大叫道:“她說謊,就是她把民婦誆來的…”
冬梅驚恐萬分,連少夫人都栽在太子妃手中,更別說自己一個奴婢了,可正當她準備和盤托出的時候,卻觸到了少夫人陰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若是真招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但若是相信少夫人,說不定會有轉機,冬梅靈機一動,有了一個主意。
若是子女有福,能被大戶人家看中收養,對窮人來說,也算是一條康莊大道,冬梅道:“啓稟太子妃,陳氏說的全是假的,少夫人並沒有逼迫她們,而是當初就談好了條件,承諾只要生下男胎,就送給少夫人養,少夫人就給她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她們住在屋子裡養胎,也是一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並沒有虧待她們。”
經冬梅這麼一說,所謂的綁架孕婦案就成了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是這樣的話,柳如茜的事,不過是林府內宅之爭,根本到不了要被抓起來的程度。
柳如茜見冬梅這麼機靈,眼底掠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總算沒有白疼她。
陳氏見冬梅顛倒黑白,氣得滿臉通紅,胸口劇烈起伏,“你說謊,我就是再窮,也不會賣自己的親生孩子。”
冬梅輕飄飄地頂了回去,“說得那麼難聽幹什麼?你家一貧如洗,有了少夫人的銀子,一家衣食無憂,總比在你家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要好吧,這些話當初可是你自己說的。”
“你?”陳氏氣血上涌之下,竟然一氣之下,暈了過去。
她暈了就死無對證了,對柳如茜來說,當務之急是從順天府脫身,她淚水漣漣地跪在林歸遠面前,“歸遠,我的確是做了錯事,但我沒幹傷天害理的事,我承認這件事做得不妥,但也是在做善事,孩子會有錦繡前程,陳氏一家也會過上好日子,你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誰,這一切都是她們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