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珏不答反問,“母后認爲呢?”
薛皇后一怔,半晌才慢慢道:“血玲瓏可有化解之法?”
軒轅珏卻開始保持沉默,墨玉般的眸瞳中似有風雲際會,波瀾壯闊,彷彿墜入一個看不見的黑洞深處。
皇兒的反應讓薛皇后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驀然躥緊,她唯一的皇兒,在陛下的諸皇子中排行第三,軒轅珞排行第四,軒轅瑧排行第五,若要論冊妃,下一個就是她的皇兒,難道也要死於非命?
面對這個令人驚駭的消息,薛皇后還殘存着一絲僥倖,鎮定道:“子珏,此事事關重大,你可不能…”
薛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軒轅珏打斷了,“母后覺得兒臣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是啊,皇兒不是不知輕重之人,薛皇后萬萬沒想到,皇子們遲遲不冊妃還有這種不爲人知的殘忍緣由,她想不信,事實卻由不得她不信,“這樣的絕密,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母后記得玄恩大師嗎?”軒轅珏也沒打算隱瞞她。
“玄恩大師雖年輕,卻是法力精深的世外高人,他怎麼和你說的?”
軒轅珏淺淺地抿了一口茶,淡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大師哪裡會直說?他只讓兒臣抽了一道籤,是兒臣天資聰慧,自己悟出來的。”
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薛皇后明白皇兒所言非虛,彷彿一盆冰涼刺骨的水從頭澆到腳,玄周皇族之血的怨毒,在皇子皇女們身上一個個應驗,忽道:“大皇子二皇子都死了,皇子妃們也都死了,端陽也死了,可江夏王不是還好好的嗎?”
軒轅珏早就料到母后會問這個問題,“歷來皇室傳承,傳男不傳女,皇女們所受的亡魂之怨本就輕弱,何況江夏王是什麼人?金戈鐵馬,浩然正氣,凜凜生威,怨靈又能耐他何?”
也是,薛皇后微微頷首,這才發現,雖說活着的皇子們沒有正式冊妃,但他們房中服侍的姬妾並不少,可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誕下一兒半女的。
薛皇后頭一次發現母儀天下的中宮皇后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她還是不死心,“皇兒,難道血玲瓏真的無法化解?”
軒轅珏俊眉一挑,“玄恩大師倒是說過,血的詛咒,只能用血來化解。”
有化解之法就好,哪怕是鮮血,薛皇后從不懼怕鮮血,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軒轅珏忽然誠懇道:“對了,母后,兒臣已經在您這裡等了這麼久了,您到底準備什麼時候把您的薇兒賜婚給兒臣?”
薛皇后一愣,哭笑不得,拿起身邊一本書就砸了過去,嗔怒道:“母后是疼薇兒,但更疼你,在玄周之咒沒有化解之前,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你去送死?”
軒轅珏勾脣深笑,“兒臣還以爲母后爲了薇兒的前程,可以不顧兒臣的死活呢?”
薛皇后瞪他一眼,佯怒道:“又在胡說八道,玄恩大師那話是何意?”
軒轅珏雙手一攤,一臉無奈的笑,“母后,這話你好像不應該問兒臣,而是應該去問玄恩大師。”
薛皇后啼笑皆非,“玄恩大師要是肯說的話,母后還需要在這裡逼迫你?”
軒轅珏悠閒道:“那可不一定,對這些數十年的亡靈之怨,母后何不親自去趟九仙觀,就算不能徹底化解,以您千金之軀,安撫安撫,或許也有效。”
薛皇后心底一動,親上九仙觀安撫亡靈,表達赤誠之心,倒是個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