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貓騎士的瀟灑英姿,御阪美琴很是一驚,電能隨之略微失控,令車子好一陣天旋地轉,差點跌到地上去,貓騎士更是被劇烈的顫抖嚇得不輕,險些失禁。
“你,你,你怎麼真把它也帶來了!?”
御阪義憤填膺地責問我。
可我還能怎麼辦呢?這小東西是在你們家的商店作爲寵物賣的,雖然是貓科動物,可沒有什麼自理能力,放着不管,在沙塔斯可是死路一條。
我在新界又不認識什麼朋友,就算有,也在奧格瑞瑪和學園都市,你當時走那麼急,我除了把它帶身上,還能怎麼?
“……你可以交給風吟。”
且不提那傢伙現在有要事在身,迴歸母星在即,就算閒着無聊,我也不敢把一隻母貓拜託給他照料,你不知道,他不久前被女人甩了,飢渴的厲害。
“噗!”
御阪險些被口水嗆到,咳嗽個不停。
“你可真行,朋友不在,就這麼編排!”
我心說這算什麼,我編排風吟只是一般水平,編排你那纔是……然而只見御阪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顯然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只好轉換話題:“浮空島上不會有什麼兇險吧?我這樣的也就罷了,貓騎士會不會以身殉職?”
御阪搖搖頭:“沒那麼誇張,還不至於專門有人找一隻貓的麻煩,只要安排好住處就可以了,要說兇險,其實也不算太兇險,就是有些麻煩。”
說到麻煩,具體怎麼麻煩,御阪卻也說不清楚。
“只是我的老師這麼對我說,要我最近沒事不要往島上跑,我當時也的確無心久留,就沒多問。不過我想應該是跟一年多前,趙家登陸浮空島的事情有關吧,畢竟是在趙家覆滅之後,島上的氣氛纔開始緊張起來的。”
島上氣氛緊張?是說野怪的刷新率提高了麼?
“誰知道,我反正覺得有些壓抑,便離開了,之後一直也沒再回去,也不知道我的老師現在怎麼樣了。”
我這纔想起,御阪一直說自己有個老師,卻不知道什麼樣的名師,能教出御阪美琴來。
然而當我把話題轉到御阪老師身上時,御阪的表情變得非常古怪,看不出有什麼佩服,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痛惜。
莫非你誤入歧途,拜錯了山頭了?還是說你遇到變態老師,學藝途中慘遭調教,身心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白濁痕跡?
“……你還想再被電一次麼?”
御阪說完,嘆了口氣:“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但是……的確也不是一個能讓人提起敬意的老師,見了面你就知道了。不過……”
說着,她的眉毛陡然豎起來,嚴肅地像是沒收淘氣學生玩具的班主任老師:“我警告你,見了她,一定給我老實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
“哼!”
結果御阪卻不給我解釋了,氣呼呼地釋放電能,將車子的速度翻了一倍,風馳電掣。
——旅途轉眼而逝,除了中間要御阪幾次停車,下去給貓騎士隊長找食物,方便之外,兩人倒也沒做更多的交流。
原因很簡單,御阪給我的遊戲機充滿了電,頓時換取了一片安靜的天空。
用她的話說:“我真傻,真的……早該如此了。”
很快,御阪便駕車進入了浮空島所在的地區,入口正是昔日她試圖獵殺大個章魚的地方,沿着草原上,醒目的血巖所在的座標,一路向上,穿透雲層,便是納格蘭赫赫有名的浮空島。
據說,這塊血巖所在的座標,是浮空島上面人唯一認可的進入位置,除此之外,沿其他路徑登島,一律以侵略處理。
御阪駕着車,如火箭一般直飛向上,透過車前玻璃,視野中,隨着海拔的不斷增高,四周雲霧漸漸轉濃,直到形成一層厚厚的雲蓋,徹底擋住了視野。
在雲層中,御阪一言不發,只是將跑車的速度持續提升,四周的雲霧被高速飛馳的車子捲動,攪出無數道漩渦,令人彷彿置身波濤洶涌的大洋之中。
雲層的厚度比預期更高,大約在能見度爲零的環境中,持續飛行了幾分鐘,遲遲見不到盡頭,我心想在地面上看,這層雲霧似乎只有淡淡一層,看來其中別有洞天……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如同刺穿了那層膜一般,車子猛地貫穿雲層,視野豁然開朗,撲面而來的光,險些閃到了人的眼。
而迎着那亮麗的光,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一望無垠的巨大山脈,起起伏伏的山峰,覆蓋着赤裸裸的泥土表面,崎嶇不平,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瑰壯之美。
不過,這片山脈,卻是上下顛倒了,彷彿是從某個平面,向下延展開來,如同映在湖中的山峰倒影。
這個顯然就是浮空島島嶼的底部了,而就從這底部來看,浮空島的面積實在可觀,不亞於母星任何一座超級都市。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將這麼大一塊陸地,憑空漂浮在雲層之上?更稀奇的是,在地面上,偏偏半點也看不出這塊島嶼的存在痕跡?
新界的壯麗景觀爲數衆多,位於影月谷的虛空風暴,地獄火半島的流鐵平原,各自呈現着這個位面大自然的雄渾力量,然而浮空島在衆多景觀之中,依然可算是佼佼者,至少在初次目睹時,我足足窒息了半分鐘。
“怎麼,看傻了?”
御阪在一旁調笑着,將車子的速度放緩下來,慢慢靠近頭頂的浮空島。
“底座有什麼好看?待會兒我帶你上去看看,那纔是真正的風景。”
御阪一副炫耀家產的地主老財的語氣,同時駕駛車子,在一處山坳中,找到了一個向上直通的孔洞,緩緩飛了過去。
我抱着懷裡的貓騎士,心中不知怎麼的,總有些心緒不寧。
我本來以爲是海拔太高的高原反應,可是看貓騎士那若無其事的模樣,知道這裡和母星不同,海拔顯然不影響空氣質量,事實上,我很懷疑所謂浮空島,根本就不在高空,而是一個特殊位面,否則爲什麼正下方,偏偏只能看到晴朗天空,看不到那厚厚雲層,以及那巨大的島嶼?
那麼,心中莫名的悸動,又是怎麼回事了?
不及細細分辨,御阪已經駕着車子,從孔洞中鑽了出來,正式走到了浮空島的正面來。
那是一片綠的海洋,嫩綠的草坪包圍着我的視線,波浪似的草坪送來一陣飽含溼意的風。而遠方起伏的坡地上,各種高大的植物灑下斑駁的影,零碎的花朵在草原中間或點綴,宛如夜空的繁星。景色果然是比聞名多時的納格蘭無盡綠海更美,身處其中,不由感到一股暖暖的溫柔之意。
彷彿,遊子歸家?
那種感情,甚至比我當初返回天京時更爲濃烈,而後,一股強烈的既視感涌了上來,彷彿眼前所見,都曾藏於腦海深處,只是被短暫地遺忘了。如今故地重遊,釋放出來的記憶便與眼前所見重疊起來,胸中如同積蓄了什麼,雖然沒有到需要大喊大叫的地步,但悶在心頭,卻讓人很不舒服。
“怎麼了?”
見我神色不對,御阪皺眉問道,我擺擺手告訴她我正在思考人類與宇宙的終極奧秘,於是她嘆了口氣:“我真傻,真的……就不該理你!”
說着,她卻在草坪上停下車子,開門走了下來,腳踏着濃密的草坪,深深呼吸了一口那溫熱的空氣,隨即便仰躺下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併發出一陣細細的呻吟聲。
“呼嗚嗚~我終於回來啦!”
見她這樣,我也下了車,在緩緩散步,試圖引地氣,淬元神,以此調節心情,不過無論怎麼走,初見到這片草原時的悸動,卻再也喚不出來了。
過了會兒,我走到御阪身邊,見她已經閉上眼睛,開始小睡,便隨手從地上拔了一把草,扔到她身上,以作騷擾。
“討厭!煩死了!”
御阪揮手掃開雜草,哼了一聲,目光轉到我身上:“怎麼,有沒有感覺好點?”
看來剛纔的問題還是被她看出來了,我也沒多說什麼,轉開話題:“這裡怎麼這麼空曠啊,都見不到人煙。”
“本來也沒多少人,總數大約不會超過一萬吧,雖然這個島聚集了據說八成以上的人吧,但分散開來,平時也很難見到什麼人,倒是小動物有很多~”
御阪說着,豎起一條手臂,直指向上:“再上面,還有七層島嶼,每層都住着人,不過面積是逐漸減小的,環境也都沒有這層來得好。平時人們都用精神力量支配一種大型鳥類,飛躍雲層,彼此交通,待會兒我可以帶你見識一下。”
御阪看來很有些興奮,指指點點地介紹着浮空島的特色風光,我一邊聽着,一邊試圖尋找那份既視感,可惜卻無功而返。
御阪說的累了,嘆口氣:“你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我先帶你去找我的老師吧,有什麼事情可以問她。”
“事實上,除了我的老師,我也不認識別的什麼人了。”
御阪聳聳肩,伸手打出一道電弧,發動了車子。
有意思,御阪的老師,會是個啥樣的人嘞?
(未完待續)